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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的美好,多少年的嘆息。
人有故事,大多數(shù)都是悲劇。
一帆風順,直達巔峰的,都只是劇本和小說而已。
蒼雨霖終于明白了。
自己的父親,蒼無炎根本不是一開始就頹廢的。
他是經歷了某些事情后,才開始自暴自棄的。
而那件事情,和自己的出生有關。
那時,不論是自己的母親還是父親,都是風華正茂的年輕人。
接受不了事實的她,跑了出去,跑進了無盡的暴雨間。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有些悲哀的想道。
對啊。
什么跟什么。
她曾經以為自己的人生和蕓蕓眾生一樣平凡。
但現(xiàn)在不同了。
“你以前的名字,姓葉!”身后傳來蒼無炎絕望的大吼。
這個男人跪在暴雨間,似乎想為曾經剎那的猶豫而贖罪。
“你……應該跟你的母親姓的……”恍惚間,蒼雨霖只聽得到這個男人,痛苦而絕望的懺悔。
為什么……
在雨中奔跑的蒼雨霖不相信。
為什么……
奔跑得連雙腿麻木了。
奔跑得整個人絕望了。
我姓葉么?
我姓……葉?
真的嗎?
不知多少飛馳在國道上的車,看見了逆著雨流奔跑的少女。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發(fā)現(xiàn),已經到市中心了。
究竟是奔跑多久?究竟是奔跑了多長的距離,她一概不知道。
她只覺得自己需要發(fā)泄。
她去平時賒賬的店鋪里吃了點東西,不知點了多少瓶酒,多到連開店的大兄弟都嚇到了。
“大姐大,你喝這么多酒……有什么心事啊……”
“沒……沒事……”她擺擺手,表情有些厭世。
隨后,她就離開了,在偌大的CBD區(qū)漫無目的的走。
偶爾有一輛飛車經過他的身邊,將馬路上的水濺起一人高,灑她一臉。要是換做一天前的潑辣脾氣,她必然要對這些有車有房的有錢混蛋“大開殺戒”,但這現(xiàn)在,她有些心灰意冷,也不在意。
為什么,要來到這個世界上?這簡直就是個錯誤。
一個天大的、愚蠢的錯誤。
那是兩個身份不同的人,以最不應該的方式產生的惡果。
她真想找個地方靜靜的死去,可現(xiàn)在就算再虛弱,也很難掛掉,畢竟出身卑微,從小就是小強命。
她能感到額頭很痛。
應該是發(fā)燒了。
身體變得非常燥熱,心跳異常劇烈,砰砰砰的,仿佛要跳出體內,她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她的臉色嫣紅,帶著一抹緋色。其實這樣的她,反倒意外的好看。
她忽然抬頭,看見了街角旁的幻夢男仆咖啡廳。
門口掛著的小招牌上,有許多俏皮的動漫人物,花里胡哨的文字,清楚的寫著只接待女客。
自己……
也算是女客吧。
正是懷著這樣的想法,她輕輕地推開了咖啡廳的大門。
“嘎啦——”
坐到現(xiàn)在。
墨悠把咖啡杯放在蒼雨霖面前,剛想灰溜溜的跑開,蒼雨霖忽然一把抓住了墨悠的手。
“別離開?!?p> 蒼雨霖直到現(xiàn)在還沒意識到,這位打扮羞恥的侍者是墨悠。
“陪著我?!?p> 她又說。
“我只是想找個人聊天?!?p> 聲音很低很低。
“行嗎?”
雖然說著是聊天,可實際上是強迫人家不能離開了。
墨悠只能硬著頭皮,在她對面坐下,低著腦袋。
自發(fā)現(xiàn)是跟他結過梁子的女混混后,他決定不抬頭。
作為一名男侍者,他這樣的行為其實是很失禮的,不論對方是什么人,起碼是你的顧客。
蒼雨霖有些奇怪,“低著頭干什么,抬起頭啊?!?p> 她的聲音聽的出疲憊,也聽得出一絲脆弱與無力。
這更像是央求,而不是要求。其實他如果選擇不抬也無所謂的,蒼雨霖太累了,需要一些方式發(fā)泄而已。她已經沒力氣……再打一架了。
墨悠沉默了一秒鐘,選擇了抬頭。
“……”
蒼雨霖看了他一秒鐘。
這一秒對少年來說,顯得尤為漫長,仿佛一個世紀。
他不敢說話。
“……是你么?”她自嘲的笑笑,“我是出現(xiàn)幻覺了么?”
對啊,在她看來,面前清秀的男孩也許就是一場幻覺。
長得清秀的男生其實有很多,蒼雨霖對這些男生都嗤之以鼻。
除了他是例外。
“那天提前跑掉了,我很抱歉。”墨悠輕聲道。
他能感到這個人的狀態(tài)非常不好。甚至可能會出現(xiàn)自殺傾向。
而像這種精神狀態(tài)的人,是一定需要安慰的。
就算是個路人,他也會上前詢問,這是原則問題。
“……真的是你啊……”蒼雨霖并沒有太多舉動,只是笑笑。
墨悠點了點頭,“怎么了?誰又跟別人打架了嗎?”
“跟你個小孩子沒關系?!鄙n雨霖喝了一口拿鐵咖啡,不屑道。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還有兩個月就16歲了?!蹦普J真地道。
“那不還是小孩子?!鄙n雨霖嗤之以鼻搖搖頭,淋了雨的頭發(fā)亂糟糟的,“管不了老娘?!?p> 這聲音有些醉,有些打戰(zhàn),她看上去又冷又熱。
墨悠猶豫了幾秒鐘,“但是……你還沒成年吧?”
他終于放出了殺手锏,這是他根據(jù)觀察得出的經驗。
“你知道?”
“如果你成年的話,打群架是一定會被治安拘留的。”
墨悠說,“天璇女校雖然是富人們開設的樂園,但是,是絕對不會接納一個成年人的?!?p> “你個小孩子……知道的還真多啊。在學校里聽多了我的傳聞嗎?”蒼雨霖有些嘲諷的笑了笑。
她整個人有些迷迷糊糊的,也不管面前打扮羞恥的男仆到底是不是他了,反正她就想找一個人聊聊天。
順便,發(fā)泄一下心中的怨氣。不然,憋著一口氣,實在太難受了,會把人的心給憋炸的。
墨悠點了點頭。在他看來,這女孩兒應該是在哪里喝醉了,喝醉了也會說胡話。更何況她還淋了一路的雨,感冒了的人也會說胡話。
“也對啊……姐在這一代打拼了這么多年,誰都該聽過我的……”蒼雨霖一邊說著還伸出手,捏了捏墨悠的臉蛋,墨悠大驚失色,想要躲開,但人家大姑娘已經心滿意足的抽回了手。
不錯不錯,手感不錯,Q彈Q彈的,就像在捏一個熱饅頭。
墨悠臉色通紅,簡直就是被人家女孩子搞了還是咋滴。
她還在胡言亂語,念叨著聽不清的什么東西,說著說著,忽然倒下了。
毫無征兆。
額頭碰到桌面,發(fā)出沉悶的一聲。
墨悠傻在原地幾秒鐘。
“怎么了?”
這女孩家的,怎么說倒下就倒下了?這還是那個帶著一幫不良少年堵體育場的大姐大嗎?
“系統(tǒng),到底是怎么回事?”片刻后他才反應過來,有事問系統(tǒng)。
看著她這樣子,他也不敢搖。
【檢測到極限基因覺醒】
【警告:檢測基因覺醒】
【極限能量與基因能量突變】
眼前浮現(xiàn)文字。
而且罕見的用大號字體,幾乎要占據(jù)墨悠整個眼眶。
真的很討厭啊。
“到底是……”
有些不解的墨悠,選擇先查看一下人家姑娘的身體狀態(tài)再說。
他瞳孔一縮,這才發(fā)覺到她的狀態(tài)的確并非喝醉了酒。
也許喝了酒,但酒精中毒,也不像她這種情況?。?p> 她的體溫高的驚人,濕透了的衣衫上開始冒出蒸汽,半透明的蒸汽一路上飄,組成裊裊青煙。
就算是煙鬼同時抽幾根煙,也達不到這種效果。
為什么……
她剛剛喝完咖啡,忽然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雅雅似乎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喵嗚喵嗚的叫出聲來。
“極限基因覺醒……”墨悠回憶著剛才系統(tǒng)的文字。
極限基因……
極限基因……
不會吧?
這位……和自己是同類?
“等等等等我該怎么做?”墨悠也顧不得那么多了,連忙托起蒼雨霖的身體。他能感到一股體重壓在自己身上,“要把她送到醫(yī)院去嗎?”
他只是慶幸還好開啟了力量能力,不然他絕對搞不了一個比自己大的女生,畢竟蒼雨霖一米七他一米六。
【請勿送到醫(yī)院】
系統(tǒng)以文字提醒。
【請勿送到醫(yī)院】
二次提醒。
【請勿送到醫(yī)院】
警告三連。
“什么意思啊系統(tǒng)!這是感冒了還是發(fā)燒了?這是基因覺醒嗎?看著不像?。 蹦萍绷?,簡直要抓耳撓腮,“不送到醫(yī)院去送到哪???”
這孩子急了也是可憐,就像個小女人似的手足無措。
【解決方案很簡單】
【雨中漫步】
眼前浮現(xiàn)文字。
墨悠一愣,鋼琴曲就響起來了。
這廣播,服氣。
墨悠瞪了一眼不識時務的廣播,將視線投放到窗外的瓢潑大雨。
也對,應該想辦法降低體溫。
這么想著,他立刻把失去意識的女孩挪出了咖啡廳外。
他也沒覺得不妥。
還好有力量加持,不然以墨悠的弱雞體型是抱不動姑娘的。
在此之前,他撕下了一張便簽紙,寫下了自己的行程,并說了句勿念,免得回來的店長擔心。
屋檐外還是暴雨。
大滴大滴雨水灑下,簡直就是龍王爺被老婆揍了抹眼淚。
墨悠扶著人家小心翼翼的走出去,最開始有些擔心。
不過還好。
由于這里一帶是老街,沒有安裝監(jiān)控也沒有飛車道。
加上這個點也不會出現(xiàn)什么路人,墨悠也就放心了。
雨拍打在身體上。
墨悠默默的淋著雨,蒼雨霖也在旁邊淋著雨。
墨悠把她帶到了附近一個小公園里,那里有成片的風景墻和長椅,在陽光燦爛時總有孩子到這里跳房子、丟手絹、跳皮筋。曾幾何時墨悠還吐槽過這個世界的兒童游戲都差不多,除了沒有芭比娃娃和小熊維尼,所以平時很少去這里散步,以免碰到那些幼稚園的小孩子。
但現(xiàn)在他也來了。
地上還有粉筆畫的方格。
雨水拍打,凹陷的地方,還有些許積水流淌。
這委實在不是雨中漫步,雙腿有規(guī)律的踏在地磚上,可他的腦海里就是響起了輕盈的鋼琴曲。
蒼雨霖還在沉睡著,嘴巴里似乎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喃呢。
少年忍不住嘆息。
為什么這種事要自己來做?
好尷尬啊……
他找了個僻靜的長椅,前后都有高大的植物遮擋。
他們坐在暴雨淋漓的公園長椅上,略作休息。
有種特殊的浪漫氛圍。
如果是在外國,背景是一座教堂,就更有意思了。
這一刻,狂風挾裹著水流落下,墨悠在陰沉的烏云下靜靜的陪伴著沉睡的少女,仿佛天長地久。
希望一切都好起來吧。
他在心中祈禱。
寒櫻怒放之冬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