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qū),季瑞奇,葉森好友兼N市醫(yī)院外科醫(yī)生,私人公寓地下室。
“他近期狀況還算穩(wěn)定,病情沒有發(fā)作?!奔救鹌嬖谇懊骈_路的同時給葉森說。
葉森走進地下室,季瑞奇拍拍葉森的肩膀,神情略顯沉重地離開了。
地下室的燈光晦暗,地下室的中央有一名男子四肢被鐵鏈拴住,男子枯瘦如柴,身上的名貴襯衫已被折騰得破爛骯臟。此時,男子閉上了眼,男子生得俊美,葉森在他面前都要稍遜一分,如今如此落魄也遮擋不住他的魅惑力。
聽見葉森的腳步聲,男子警惕地睜開雙眼,沒轉過頭,僅從腳步聲判斷出了來人不是季瑞奇,既然不是季瑞奇,那就只能是他一直想見的葉森。
男子蔑視一笑,剛睜開的眼再次慵懶的閉上,“終于耐不住性子了?”
葉森自是聽得出他的譏諷,倒也不甚在意,如今他自己陷入的困境,就是他所期盼的,葉森當然要穩(wěn)住,不能輕易情緒外露,這幾年在商場上的打拼已讓他把控制情緒這項技能掌握得爐火純青。
“這就是你說的有話要對我說?”
男子看到葉森一派不甚在意的模樣,再想到自己如今竟是葉森的階下囚,身上每一個細胞都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他佯裝著淡定,但仇恨的眼神出賣了他。出口說話時,仔細聽還能聽到他的牙齒在打顫,“你如此不待見我,何不讓我一死了之?”
一個“死”字牽動了葉森所有的壞情緒,如今身手了得的葉森在聽到這個字眼后,瞬間捏住男子的咽喉,陰鷙的眼神仿佛要將男子千刀萬剮。
“死?知道我為什么不見你嗎?”葉森問完話,兀自發(fā)笑,那笑聲在空蕩蕩的地下室里回聲不斷,好不瘆人,“我怕我一沖動,就要了你的命。不,不,你是該死,但不配這么痛快的死?!?p> 說完話,葉森發(fā)狠地甩開男子的頭,從包里摸出濕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自己的手。
男子看到葉森的動作不由哂笑,“葉森,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我沒得到的,你也沒得到,不對,你比我可憐,因為我得到的比你的多,她恨你,你找不到她,就算找到她,依她的性子,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在一起。”
“在不在一起,你說了不算?!比~森的語氣有些發(fā)狠。
“古有盧生黃粱一夢,今有葉森癡人說夢?!蹦凶釉掍h突轉,語氣中帶著陰寒之氣,“她這輩子最憎惡的就是背叛,你竟還心存奢望?若不是你傷她入骨,怎會有后面的事情發(fā)生,說到底,你才是罪魁禍首!”
記憶中,楚洛鈴鐺般清脆的笑聲傳來,她摟著葉森的脖子,整張臉在葉森面前放大。陽光下的她面容清秀、明眸皓齒,葉森看得如癡如醉。她笑盈盈地對葉森說:“說好的就不可以變,尤其是不可以背叛,我最不能原諒的就是欺瞞和背叛。若是背叛了,我會報復你的……”
我等著你來報復我,你卻消失無影蹤……
“你就找得到她?”
聽到葉森看似無意的一個反問句,男子自是知道葉森的真正意圖,嘴角頓時扯出諷刺的笑容:“急了?找了7年都找不到的滋味如何?你這是自食其果!你幽禁我將近一年,你鎖住我又怎樣,不論你怎么折磨我,無論什么樣的我,都不可能說出她的下落的,我就是要你一生都處于悔恨中。我想見你,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p> 男子的話將葉森從回憶中抽離出來,葉森一雙陰寒的眸子堅定地看著男子,明顯地是對男子的話充滿了興趣。男子看到葉森的神情一陣滿意。
“還記得2011年12月4日嗎?”男子的嘴角牽扯出無限的冷意。
葉森聽到“2011年12月4日”這個日期,身子不自覺地一晃。這個日期,這個他恨死了的日期,他怎么可能不記得,這2731個日夜以來,他沒有一天不在悔恨這個日期。
看到葉森臉色漸變蒼白,男子倍感安慰的同時,眼神逐漸迷離,最后竟是一片荒涼,無力、痛苦充斥著男子的每一根神經,再開口時,嗓音已然沙啞,“那你可知,12月4日是傅國榮和傅承軼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