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葉珂的婚禮不足5小時,葉森、葉珂、沈佳蓓、陳宇彬、陸葉泉、蕭晴、谷越已在楚銘琛的帶領(lǐng)下登上飛往巴黎的飛機(jī)上。
至于婚禮現(xiàn)場,因為楚銘琛的出現(xiàn)亂成了一鍋粥,好在柳如煙和陳父陳母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體諒他們,最后留有沐溪、秦雪、湯陽、張源、林肅等人協(xié)助他們處理事后公關(guān)。
飛機(jī)上。
葉珂和陳宇彬同坐。今天是他們的大婚之日,他們本該甜甜蜜蜜地過二人世界,想到這里,葉珂不禁抱歉:“宇彬……”
葉珂剛喚出陳宇彬的名字,陳宇彬已知曉葉珂想說什么,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掐住葉珂的上下嘴唇,寵溺地說道:“知道你想說什么。傻丫頭,不要胡思亂想,洛洛不僅是你的閨蜜,也是我們大家的好朋友,7年過去了,但這份情意始終不變,她出事了,我們絕不吝嗇出手相助,在這種時候,我本就該陪著你的。只要你在我身邊,其他的都不重要?!?p> 葉珂感動地依偎在陳宇彬懷里,愛情長跑8年,他們培養(yǎng)出非同一般的默契,僅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心中所想。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更何況陳宇彬身處美女眾多且復(fù)雜的娛樂圈。但是從始到終,他們除卻大學(xué)時期大吵鬧過一次分手,其他時間偶爾小吵小鬧,也只當(dāng)怡情罷了,總而言之還是羨煞旁人的。戀愛已經(jīng)8年還如同剛戀愛一樣甜蜜。
這段時間累壞了葉珂,靠在陳宇彬肩上沒多久就沉沉睡去。陳宇彬向空乘人員要來一張毛毯,小心翼翼將毛毯搭在葉珂的身上,握住葉珂的手閉上眼小憩。
沈佳蓓與蕭晴同坐,谷越和楚銘琛同坐。在進(jìn)入機(jī)艙時,楚銘琛有意和蕭晴同坐,偏逢沈佳蓓熱絡(luò)地把蕭晴招呼過去了。楚銘琛看到這一幕一陣惋惜,谷越則不露聲色地抿住唇。
谷越從沒想過再見沈佳蓓會是在這般情況下,沈佳蓓亦是。沈佳蓓現(xiàn)在腦子里很亂,因為楚洛的境遇而亂,因為谷越的出現(xiàn)而亂,因為葉森對楚洛的反應(yīng)而亂,還因為之前楚銘琛的話而亂……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似表面上看去的那么簡單……
“喝點水?”和葉森同坐的陸葉泉貼心地詢問葉森,這還是這7年來,陸葉泉難得的這么心平氣和的和葉森說話。葉森這一整天都沒進(jìn)食,他心想,不想吃東西也該喝點水支撐著。
葉森沒有精力去猜想陸葉泉的心境,擺擺手示意不要。葉森心里不好受得那么明顯,陸葉泉沒再多話。
葉森心里這會兒豈止不好受,他此時此刻好比千萬只螞蟻緩緩爬上心頭,螞蟻不會突然要了他的命,只會慢慢地折磨他,撥弄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吞噬他的每一滴血液,他難受得想要破口大叫,奈何喉嚨處好似被人扼制住,動彈不得,不允許他發(fā)出一點聲音,連喘息都是一種奢侈。眼眶里的血絲怵目驚心。
葉森一想到幾個小時前在休息室里發(fā)生的一切,恍如隔世一般。
“洛洛在哪里?她對我說過,她結(jié)婚才會給我作曲的,沒結(jié)婚的話是要給我當(dāng)伴娘的,她莫不是結(jié)婚了?你是誰?為什么不是洛洛來現(xiàn)場為我親自演奏而是你?……”把楚銘琛帶到休息室后,葉珂再也耐不住性子,不等楚銘琛喘口氣,她把一個又一個疑問拋向楚銘琛,要不是陳宇彬拉住失控的她,她還有更多的問題。
葉珂太激動了,也太感動了。她和陳宇彬都是時尚圈的寵兒,他們的婚訊在國內(nèi)被媒體記者炒得熱火朝天,甚至刊登上多個國家的雜志,她就是盼望著楚洛能在她婚禮這天回來看看他們,但是楚洛消失這么久,她都覺得希望渺茫,可楚洛真的為她作了曲子,當(dāng)初的話楚洛都還記得,但她自己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
楚銘琛慢悠悠喝了一杯香檳后緩緩開口,“你不是文靜淑女的葉珂嗎?按道理這一堆的質(zhì)問不是該出自沈佳蓓之口嗎?”
沈佳蓓聽到自己的名字,猛地從看見谷越后錯愕的精神狀態(tài)中驚醒過來,反應(yīng)慢半拍訥然問道,“你認(rèn)識我和阿珂?”
“我叫楚銘琛,我姐舉辦過一次婚禮,雖然沒有幾個人參加,但好歹也算婚禮?!背戣]有理會沈佳蓓的問句,看似平靜簡潔地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這句話信息有三。一,他是楚銘琛,是赫名遠(yuǎn)揚(yáng)的Somnus香水品牌二當(dāng)家,他們不是憑空臆測楚銘琛的身份,剛才在婚禮上就聽見有人議論,再加上他的相貌和行為舉止都無一不在坐實這個揣測,如今他親口說出不過是加深可信度;二,毫無疑問,楚銘琛口中的“我姐”就是楚洛了,當(dāng)年楚洛不是孤兒嗎,什么時候跑出一個弟弟來,她竟是楚家小姐;三,楚洛舉辦過婚禮,那豈不是結(jié)婚了?
谷越心中的焦慮在聽到楚銘琛的話后得到前所未有的緩解,之前擔(dān)憂著楚洛會不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現(xiàn)在看來,“楚洛”,冠上楚家之姓,這是傅叔給楚洛找的靠山啊。
眾人關(guān)注點多,但是葉森腦子里嗡的一團(tuán),他只聽進(jìn)了第三個信息,她……結(jié)……婚……了……
楚銘琛不等眾人整理情緒,收斂起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嚴(yán)肅地拋下另一顆地雷,“她之所以沒有親自來,是因為……”說到這里時,楚銘琛感覺喉嚨難受至極,狠狠咽了一口口水才娓娓道來,“是因為她前陣子剛受打擊,這陣子精神恍惚,兩個星期前出了車禍,至今,昏迷不醒,醫(yī)生說,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p> 此話一出,屋里的人均是驚得瞬間四肢發(fā)涼。
“怎么會,怎么會……”葉珂低頭呢喃,眼淚不受控制地簌簌而下。她記憶中那個人前文靜,在她面前卻是鬼靈精怪、聰慧可愛的女子怎么可以跟“昏迷不醒”有關(guān)?怎么可以和“植物人”三個字掛鉤?
沈佳蓓聽到楚銘琛的反應(yīng)尤為過激,伸手抓住楚銘琛的衣領(lǐng),“你在這里胡說什么,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造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猩紅的雙眼透露著沈佳蓓的滿腔憤怒,她不接受,她不能接受楚洛以這樣的姿態(tài)回歸,楚洛該是怎樣的呢,她滿腹才華、雙手可以化腐朽為神奇、耍得了酷、賣得了萌,她是典型的天之驕女,她該被命運善待——活成她想要的樣子……
“兩個星期前,兩個星期前?”
谷越重復(fù)了兩次“兩個星期前”,前幾分鐘剛得到的緩解一掃而光,握緊了拳頭就朝葉森揍過去,眾人看到這一幕又是一愣,谷越是N市的刑偵高手,破案無數(shù),但為人冷酷,鮮少與人來往,他與葉森是朋友這回事在場的除了葉珂和陸葉泉外并沒有人知曉,當(dāng)他蒞臨葉珂婚禮現(xiàn)場時,著實讓很多賓客吃驚不小。這吃驚的人里面包括了沈佳蓓,她竟不知谷越與葉珂認(rèn)識。
“兩個星期前就是沐溪公布是你未婚妻的日子,她是如此重感情的人,是你,一定是你,她出車禍與你絕對脫不了干系!我早對你說過,你越是這樣,她只會躲得越遠(yuǎn),你以為你說訂婚她就會回來?她只會萬念俱灰!”
谷越的失去理智嚇壞了眾人,沈佳蓓蹙眉,谷越怎么會認(rèn)識楚洛?其余的人則是大驚,谷越的一番話道出了葉森的心魔,原來,葉森這幾年一直在尋找楚洛。緋聞?只是幌子……
陸葉泉反應(yīng)快,急忙上前勸架,說是勸架,倒不如說急忙拉開谷越。由于谷越和葉森的關(guān)系,陸葉泉和谷越也見過幾次面,但從沒見谷越這般模樣,也從不知曉谷越認(rèn)識楚洛這件事情。按道理,楚洛出現(xiàn)在葉森生命里的時候,谷越在部隊啊,兩人沒有機(jī)會見過面,怎么就認(rèn)識呢,看這樣子,關(guān)系還不淺呢!
楚銘琛對這一幕視若無睹,語氣清淡得好像外人,他看到谷越的舉動,惡趣味道:“谷越啊,若不是此次回國尋你,我都不知道你和葉森有一腿呢,虧得我姐曾經(jīng)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說過,這輩子絕不會背叛她的就是你。你說,要是我姐知道你和傷害她的人稱兄道弟,她會不會原諒你?”
谷越的臉被楚銘琛說得一陣青一陣白的,背叛?他聽不得這兩個字。
葉森這一刻在想什么呢,他的腦子里除了一句“昏迷不醒”,別無其他!這7年里,他一直在找她,終于抓到了霍宇霆,原以為會有所線索,奈何撬不開霍宇霆的嘴。他設(shè)想過無數(shù)種再見楚洛的情景,一想到她有可能有了別人、有可能結(jié)婚生子,他就嫉妒得發(fā)瘋,無數(shù)個夜晚,他都在夢里聽見她對他說“葉森,我不會恨你,恨你,都是浪費我的感情”,他每每從夢里醒來都道不出心里的空洞無力,別人見他風(fēng)光無限,殊不知他早已病入膏肓?,F(xiàn)在,他竟是想,她結(jié)婚生子又如何,她只要是幸福的,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初就是他自己親手把她推遠(yuǎn)的,這是他種下的孽,理應(yīng)讓他接受懲罰!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是對他最殘忍的懲罰,但是為什么要拿她的生死來懲罰他呢?命運何時才能夠施舍一點寬容,善待一下她?
“我要見她,立刻、馬上?!比~森想,她昏迷不醒,他就一直陪著她,她若醒來,他至死也不會再放開她的手;若是一直昏迷下去呢?無妨,他就一直伴她左右,只要能陪伴她左右,他做什么都愿意。
楚銘琛聽到葉森的話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你知道慌了,知道急了……”
“楚銘琛?!笔捛缫宦暫茸〕戣?。
別的人不了解楚銘琛,可是她了解,她看得出楚洛對于楚家的意義,看得出楚洛對于楚銘琛的意義,既然前幾日楚銘琛有意試探,那便是有了計劃,她知曉葉森的手段,在場的葉森的朋友也都不是好得罪的主,她出口只是為了護(hù)楚銘琛周全。
楚銘琛沒有蕭晴那么縝密的心思,他本就是不想讓葉森好過的,但是既然蕭晴開口,他也只好規(guī)規(guī)矩矩說話,“我今日來,是請各位隨我走一趟,你們是我姐多年牽掛的朋友,也許你們?nèi)ニ磉呎f會兒話,她就能醒過來了,”說到這里,他神色有些復(fù)雜看向葉森,“本來這次回國我哥是讓我秘密進(jìn)行,不能讓你知道的,他說你不得再出現(xiàn)在我姐面前,就憑我姐對你的心思他就容不下你,但也因為深知你在我姐心目中的地位,也許你是能喚醒我姐的那個人,所以我只能違背我哥的意愿帶你去瞧瞧,你自己要有心理準(zhǔn)備?!?p> 葉森沉默點頭,心里卻是打定了注意:哪怕是閻王殿,他也要硬闖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