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趙炳斗趙炳植開始忙里忙外地收拾東西,李先生在他們離開不久打過來一筆錢,是讓他們買房用的。
之前炳斗就看中一套市區(qū)內(nèi)的二手房,房子面積有一百五十平,裝修檔次雖然中等偏下,但好在戶主沒怎么住過,比較干凈。小區(qū)地理位置、環(huán)境安保以及基礎設施都很不錯,離妹妹上學的學校也不是很遠。最重要的是,用這筆錢買下來綽綽有余,所以炳斗沒有怎么猶豫就買了下來了。
搬家公司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收拾東西的趙母心中是既欣慰又不舍。這間鄉(xiāng)下的房子雖然有些破舊,但生活的酸甜苦辣咸全都記錄在它小小的空間上,也是自己那死去的丈夫留下唯一的東西了。
生活總要向前看,偷偷地抹了把眼淚,趙母把手中的全家福照片塞進紙質(zhì)的箱子,箱子里面都是一會兒要搬走的生活用品,有被子、衣服等等。
“炳植,你去把廚房腌制的泡菜搬出來?!?p> “好的媽媽。”
“對了炳植,最近怎么沒有見李先生,他也搬走了嗎?”
炳植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提起李先生,他還是不自覺地想起昨天的事情。
正巧,趙炳斗從外面走回來,剛才他去幫忙搬家具了,聽見母親問李先生的事情,他搶著答道:“是的媽媽,李先生搬走了,其實,他來這里就是來找我和炳植的,他說我倆適合練武,已經(jīng)把我們收為弟子了?!?p> “哦,是這樣啊,你沒有騙我吧?”趙母有些欣慰,不過她又怕這是兒子哄她開心的話。
“當然沒有媽媽,不然你以為我們的錢是怎么來的。昨天我們通過了李先生的考驗,正式成為他的弟子,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和炳植要參加一個封閉式集訓,如果順利的話,可能要去遠方做館主,李先生這才給我們錢讓我們安頓好家里,心無旁貸地學武。”
“好啊,不過,是不是我以后就看不著你們了?!币贿呎f著,趙母聲音開始抽泣。
“不會的媽媽,討生活哪有不離開家的,您就當我們?nèi)シ哿税?,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回家的,再說,您想我們了,可以打電話的。”
“你們跟著李先生一定要好好做事,別辜負李先生的苦心。嗚嗚。?!壁w母不懂什么深奧的道理,她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農(nóng)村母親,孩子長大了,有了好的前程,自己應該開心才是。不過,情緒是最難控制的,即使你能控制外部表情,你也不好控制自己的心。趙母現(xiàn)在就是如此,明明是好事,自己卻總想哭。
趙家兩兄弟對此早就是習以為常,自從自己的父親出事,母親雖然堅強地撐起了家,但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一介村婦,能做到如此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
母親什么都明白,不需要安慰,自己能做的,就是趁著假期多陪陪她。炳植炳斗如此想著,收拾東西的手腳變得更加麻利。
正在收拾東西的炳斗突然翻到一個手機卡,拿起來一看,原來是自己認識李先生的那天晚上,換下來的手機卡。
因為當時怕影響李先生的訓練,就把手機卡號換了,換之前只給宗秀(炳斗小組里的二號人物)打了個電話說不回去了。當時宗秀還勸了自己半天,也不知道現(xiàn)在那邊什么情況。
和過去的自己做個了斷吧。拿出手機,把這張電話卡放了進去,開機,開機聲音過去后,'咚咚咚'一直是消息的提示音,足足響了有兩分鐘,等手機消停了,上面的未接來電和信息都是99+。
翻出通話記錄,里面有不少是自己的小組成員(俗稱:小弟)打來的,這些人的電話數(shù)量又以宗秀為首,緊接著就是自己大哥尚哲的電話,看記錄顯示,幾乎每天都要給自己打最少一個電話。
拿出手機,想了一下,還是給宗秀打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
“宗秀么,現(xiàn)在在忙什么呢?”
“大哥,你是大哥么?”
“才一個多月不見,不會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吧!?”
“怎、怎么會呢,大哥,您是要回來是嗎,我們大家都等著您呢?!?p> “不了,不回去了,想問問你們幾個怎么樣,都還精神吧!嗯?”
“大哥,半個月前,老板的娛樂城開業(yè)了,本來說是讓我們接管的,但是您不在,就給勇筆(另一個小組組長,炳斗的死對頭)了。
我資格不如您,我們也沒什么怨言。但是,娛樂城開業(yè)當天被三路那伙人砸了,為了找回面子,一個星期前我們跟他們在廢車場干架,勇筆帶人來晚了,我們?nèi)藬?shù)少處于劣勢,廝打過程中,老板就把三路的一個人刺成重傷,現(xiàn)在準備讓小五(炳斗小組中的路人甲小弟)去頂缸。大哥,這件事我們一點錯都沒有,現(xiàn)在卻讓我們咽下口氣,我們,真是咽不下去啊。”
“宗秀啊,我已經(jīng)不是家里的人了?!?p> “可是大哥。。?!?p> “別說了宗秀,我一會兒會去找大哥的,你們先休息吧,一會兒再聯(lián)系?!?p> 掛斷電話,趙炳斗心中很不是滋味。因為父親走得早,本質(zhì)是善良的他不得已才走上黑幫的道路,所以在黑幫中的這些日子,他把跟著自己的小弟看成家人,即便自己少花一些,也要讓他們吃好玩好。
現(xiàn)在,自己剛走,曾經(jīng)的小弟就被自己人欺負了,自己真的能坐視不管么?能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嗎?不可能,既然要了斷,那就斷地徹底點。
和炳植交代一聲,炳斗拿著車鑰匙就出門了,開著車,一路沖到原來就職的公司樓下,公司就在三樓。
趙炳斗知道,每天這個時候,大哥尚哲都會待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監(jiān)督工作,今天也不會例外。
沒有像往常一樣敲門,炳斗直接推門進去,坐在電腦后面低頭寫著什么東西的尚哲頭也不抬地問:“勇筆,是帳收上來了是嗎?”
過了有十秒鐘沒有聽見對方回答自己,尚哲抬起頭看見了一張自己既愛又恨的臉,“是炳斗啊,你不是在外面風生水起么,怎么又回來了,???混不下去了么。”
炳斗找到沙發(fā)躺了上去,動動身體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后才說道:“我在外面比您這里好太多了,就不勞您費心,我要是您的話,現(xiàn)在就該把勇筆他們叫過來,來之前,我已經(jīng)給宗秀打過電話了?!?p> 尚哲如同認可他的話一樣點了點頭,接著就拿出手機打了出去。炳斗這次來,一看就不是敘舊的,既然撕破臉了,那就沒什么好顧忌的了,我就不信宗秀過來還能幫你,再怎么說,也是我出錢養(yǎng)著他們的。不過,關鍵時刻還得靠勇筆,自己最近這段時間做的事情確實不太地道,宗秀這邊也不得不防啊。
一邊想著,另一邊手機接通了,交代了勇筆幾句尚哲就掛斷了電話。起身從書柜里拿出一瓶紅酒,給自己和炳斗各倒上一杯,遞到炳斗身前,也不管他喝不喝,自己先抿上一口,然后用略帶感慨的語氣說道:“剛才我真的非常希望,你是為了回來才找我的,可惜我還和以前一樣,老是猜不透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