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儀公主于是環(huán)顧四周,面頰上飛升起紅云,有些羞澀起來,捏著自己的手指,糾結(jié)了一陣,似乎才鼓起勇氣問道:
“你家白將軍,可否有心上人?”
玉靈笙覺得自己一口口水猛然嗆在了嗓子里,于是側(cè)身捂著嘴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溫儀公主也不惱,只一臉希冀地看著她。
玉靈笙好不容易咳完了,卻不知該怎么回答她。
她見溫儀真誠且期待地瞧著她,思慮半晌,她只好直言道:
“卑職不知?!?p> 溫儀于是輕輕“啊”了一聲,有些失望的樣子,但眸光中的期待,似乎因至少沒有聽到肯定的“有”的答案而并未退散。
玉靈笙瞧著溫儀,她大方地笑了笑對玉靈笙道:“那便多謝你了,小玉侍衛(wèi)?!?p> 玉靈笙扯出了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道:
“公主不必客氣...”
突然她瞧見溫儀身后,那玄色衣衫的將軍緩步走來,士卒生起的篝火映出一片暖光,襯得他的身形面容仿若一幅精妙的水墨丹青,柔和沉靜,令人心安,很似最初見到時的模樣。
猶記得那時他同她說的第一句話,乃是要將她做成兔肉燒。
生生將她那份初見時的驚艷噎了回去。
此后每每見面,他總愛誆她耍她,不會說好話,心情態(tài)度也沒個定數(shù)。
因此她印象里一直認定著,他雖生的這般好看,性子卻不過乃是個惡趣虛浮的悶葫蘆罷了,有些眼力的姑娘都不該被這副皮囊唬住。
如今細想來,他一介凡人,既生的這般好看,又身負奇能,既是驍勇善戰(zhàn)的護國將軍,亦是陌上無雙的翩翩公子,單憑這些,便是受得起一國公主的愛慕的。
溫儀見她定定地盯著她身后,便也回頭看去,見是心心念念的人,面上即刻便生出七分歡喜,優(yōu)雅地上前去,柔柔地道:
“白將軍,許久不見?!?p> 白青澤于是停住了腳步,作了揖,那公主便與他交談起來。
談了什么,其實玉靈笙只要專心聽一聽便能聽見,但她偏偏不知為何,思緒飄散,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
一旁的小紅見她這副模樣,便扯了扯她的袖子,喚她回神。
可她只靜靜地看著白青澤和溫儀,心想將軍配公主,無論家世還是相貌都很般配。
過了一會兒,便來了一眾士卒,因紛紛覺得這個小玉侍衛(wèi)厲害是厲害,但似乎不是很有眼力的樣子,見到將軍與公主約會還不趕緊撤退,于是呼呼啦啦都涌上來,又呼呼啦啦地將呆愣的她拖走了。
士卒們將她拉到篝火旁盤腿坐下,紛紛夸贊她今日竟能召來小白這樣的靈獸,又夸她和白青澤去追捕巫覡十分英勇,還夸她長得白白嫩嫩干干凈凈,雖則精致得像姑娘家一樣好看,但舉止瀟灑倜儻,十分有公子哥兒的英氣。
玉靈笙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斷地頷首點頭道謝,但往日里聽人夸她瀟灑英氣,她還會非常自豪,覺得很受用,然今日不知為何,心里卻莫名有些許向往起溫儀公主那般的溫婉優(yōu)雅來。
她正自顧自地出神,忽有一士卒舉起酒碗,豪邁地道:
“小玉兄弟,俺敬佩你,你便承了俺這一碗敬意,俺先干為敬!”
話畢便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他聲線粗狂,一口一個“俺”,讓她想起了孫悟空對外耍流氓時,也一直習慣說著“俺老孫”如何如何。
于是玉靈笙不免想念起師父他老猴家。
興許是心中有依賴,突然她就覺得在凡間待得一點也不舒坦,委屈得眼圈都紅了紅,不料圍坐一圈的眾士卒一見,以為她乃是被這份兄弟情義感動得不行,于是也都十分感動,紛紛舉起酒碗向著玉靈笙,異口同聲道:
“小玉兄弟,干!”
玉靈笙看著自己面前的一碗酒,倒映出自己紅著眼圈的模樣。
酒這個東西,她其實不是很擅長。
于是她端起來,先十分吝嗇地沿著碗邊抿了一小口。
抬眼看眾人時,便見眾士卒皆呆呆地看著她。
她于是一咬牙一狠心,猛地仰起頭灌了一大口,瞬時辣得眼淚奪眶而出,眾士卒心中紛紛感嘆這小玉侍衛(wèi)邊喝邊流淚,竟如此重情重義,可見是條漢子,于是又開始挨個兒敬酒,輪番轟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