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呼吸著同一片空氣
這個家再冷,再沒有人情味。
她都不會離開。
這里的每一縷清風,都帶著易時的氣息。
吹著他吹過的風,呼吸著他呼吸過的空氣,睡著他睡過的床……
這已是這十年來,上天對她很好的恩賜了。
因為那些她以為生死兩茫茫的日子,遠比現(xiàn)在還要苦的多。
現(xiàn)在他回來了,她能見著他。
盡管他那么討厭她,遠離她,可已經(jīng)很好了。
真的很好了。
葉長桉背對著吳嫂,“吳嫂,易時回來了嗎?”
吳嫂:“傅先生還沒有回來呢。”
葉長桉:“那他今晚會回來嗎?”
吳嫂:“剛打過電話,一會兒就回來了?!?p> 許如意:“誰讓你回答她的。以后她問什么,都不要理她?!?p> 葉長桉沒有再說什么,邁步走開。
許如意又說,“你知不知道易時去機場接誰了?”
一想到在機場見到的那個卷發(fā)女子,葉長桉就有些窒息。
許如意卻得意洋洋說,“那是易時的女朋友,易時愛她愛得無可自拔?!?p> 此時,葉長桉已經(jīng)走到了樓梯邊。
她一只腳踩臺階上,突然像是踩空了似的讓人眩暈。
等她緩了幾秒鐘,才背對著身后趾高氣揚的許如意,那樣看似風清云淡地抬了抬唇:
“那又怎樣,這一生我都是傅易時的妻子?!?p> “……”
“只要我不死,她就轉(zhuǎn)不了正?!?p> 許如意又被她氣得牙癢,她咬著后牙槽看著她上了樓。
“吳嫂,以后把她看緊點?!?p> “知道了?!?p> “真是氣死我了?!?p> 許如意氣得拍了拍桌子。
“我讓你找的那十幾只老鼠呢?”
“放在籠子里呢?!?p> “一會兒許長桉去洗澡的時候,偷偷把老鼠放進她房間里,全部放進去?!?p> “這……”這世上怎么有這么惡毒的婆婆,吳嫂都快看不下去了。
“還不快去?!?p> 吳嫂緩了半秒,被許如意再三催著,這才不得不邁開腳步。
許如意又喊了一聲,“等等?!?p> “夫人你還有什么吩咐?”吳嫂回頭。
許如意轉(zhuǎn)著眼珠子,眼里不懷好意,“明天再去捉點蟑螂回來。”
“蟑,蟑螂怎么捉呀?”
“讓你捉你就去捉。要是老鼠治不了葉長桉,明天就再去弄點蟑螂。弄它個幾百只上千只蟑螂,床上,衣柜,鞋子里,都給她放一些。小濺蹄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你?!?p> “……”吳嫂有些不愿意了,做人不是這么做的。
“聽見沒有,記得明天捉蟑螂。”許如意吼了一聲。
吳嫂說,“夫人,做完這個月我就不做了?!?p> 她是個老實人,就想找個好東家,勤勤快快地干活領(lǐng)工資。
這家老板人是挺好的,話不多,但工資按時發(fā),錢也給的夠多。
就是老板的媽,太奇葩了。
“不想做了?”
“我可以等你找到接替我的人再走?!?p> “合同上寫滿要做滿兩年,做不滿兩年這個月的工資別想拿了,而且還要賠違約金?!?p> “可是夫人……”
“要么現(xiàn)在賠違約金走人。要么就乖乖地照做?!?p> 許如意拍了拍桌子,一副老佛爺樣地瞪了瞪吳嫂。
瞪得吳嫂一肚子火,卻又不敢不從,要不然工資領(lǐng)不到還要賠錢。
“知道了夫人,明天我就去抓蟑螂?!?p> 許如意哼了一聲站起來,看見窗外有車燈照過來,望了望,是傅易時。
她走到大門前。
傅易時正好進門。
春夜寒氣重。
許如意心疼地迎上去,“冷不冷?我讓吳媽給你溫杯熱牛奶?!?p> “不用?!备狄讜r脫下外套。
許如意接過他的外套,“兒子,要不要把你名下的財產(chǎn)全部轉(zhuǎn)移到我名下?!?p> 易時皺眉。
許如意解釋,“將來有一天你肯定得跟葉長桉離婚的。財產(chǎn)轉(zhuǎn)移完了再離婚,就不怕得不到你爺爺?shù)倪z產(chǎn)了?!?p> 傅易時坐在了沙發(fā)上,皺了眉,“媽?”
看他目光冷冷的,許如意有些心虛地坐到了他對面,她卻覺得自己很有理,“怎么了,我這樣打算是最好不過的呀?!?p> 傅易時看著他,沒說話。
好一會兒,盯得許如意心里有些害怕。
“兒子,你干嘛這樣看著你媽?”
傅易時這才幽幽開口,“你怎么有這么可怕的想法?”
“我的想法怎么可怕了?你離婚后得不到你爺爺繼承權(quán),那才叫可怕。所以才要在你能支配那些財產(chǎn)的時候,先轉(zhuǎn)移了再離婚呀?!?p> 這時,吳嫂端來了兩盅湯,放在茶幾上,“傅先生,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多雨又潮濕,多喝一些薏米蓮子湯祛除濕氣?!?p> 傅易時說了聲謝謝。
雖是冷冷的,但是很有禮貌和修養(yǎng)。
吳嫂也回了一聲不用謝,然后退到了一旁等吩咐。
許如意端起燉盅舀了一勺子,剛一送到嘴里就開始嫌棄,“吳嫂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放那么甜,怎么做事的?!?p> 吳嫂趕緊說對不起。
傅易時嘗了嘗,這甜度卻剛好。
他看許如意那暴躁又不耐煩的樣子,估計是今天心情不好,又拿吳嫂出氣了。
這時,許如意催促,“轉(zhuǎn)移財產(chǎn)的事,你什么時候安排一下?你爺爺留下那么多財產(chǎn),一時半會兒也轉(zhuǎn)移不完,得趕緊了?!?p> 傅易時放下燉盅,目光瞬間冷了許多,“你的意思是,要我掏空爺爺?shù)乃屑耶a(chǎn),把傅氏集團變成一個空殼?”
“什么空殼,轉(zhuǎn)移了不還是在你手里嗎。你是傅家長孫沒錯吧,又沒落外人田。這樣做是為了方便跟葉長桉那小賤蹄子離婚。”
“你就這么想看著爺爺打下的江山,一步步走向滅亡?”
“這,這是會影響傅氏集團,但你重開公司,繼續(xù)以前的業(yè)務(wù),不還是沒變嗎?”
沒變?
此時此刻,傅易時的眉頭已經(jīng)皺成了小山頭。
他落在身體兩側(cè)的手,也不由握緊。
平日里,他這位母親在生活上怎么作,他都是可以縱容和原諒的。
但這一次事關(guān)家族利益,傅易時不能再忍。
“兒子,媽,媽說錯什么了嗎?”
傅易時:“以前我聽說你是使了手段才嫁給我爸的?!?p> 許如意:“……”
傅易時:“爸也一直不愛你?!?p> 許如意:“……”
傅易時:“家族里對于你不好的傳言有很多,我都不愿相信?!?p> 許如意:“……”
傅易時:“現(xiàn)在你要我轉(zhuǎn)移財產(chǎn),親手毀了爺爺用畢生心血打造的盛世江山。你這是要我相信,我的母親真的是一個做事很不光彩的小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