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他好像丟了半條命似的
葉長桉望著窗戶的對面。
對面是一棟新修的大廈。
大廈的外墻上,還有水泥工人們,正綁著安全繩在連夜地趕著工期。
葉長桉看著他們,“琳琳,你覺不覺得當今現(xiàn)代的人們特別的冷漠。冷漠得讓這座城市看起來喧囂而又繁華,卻又是那么的孤獨?”
琳琳覺得很有道理地點了點頭。
葉長桉又說,“每一座城市都是一個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人口,一起孤獨生活的地方?!?p> “……”
“孤獨,才是這座城市的常態(tài)。”
這座城市里,誰不是艱辛地生活著。
就好比對面的大廈外墻上,那幾個扮作蜘蛛俠的水泥工人們。
他們在這樣深的夜晚里,還在用生命賺取著微薄的薪水。
她想,于那些行行色色的人們來說,她已經(jīng)是個幸運者了。
至少,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傅易時的妻子了。
所以,還有什么好難過的呢?
她問,“幾點了?”
琳琳說,“快五點了?!?p> 葉長桉又說,“食堂的粥應該快煮好了吧。等我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們一起去食堂喝粥。”
那暖暖的粥喝起來,一定會讓會胃很舒服的。
她一定要好好吃飯,好好待自己,好好保持好心情。
否則再這樣傷痛下去,沒病也得折騰出病來。
那樣,她還怎么留著健健康康的身子,和傅易時白首到老?
說著,她就去洗澡間。
準備洗個熱水澡,然后再去食堂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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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好幾天高強度的工作,葉長桉確實是很累了。
她調休了兩天。
從食堂喝完粥后,琳琳就送她回摘月居了。
這一路上,葉長桉在副駕駛室睡得很沉,到了摘月居門口,琳琳都不忍心叫她。
但她容易驚醒,車停下來后,她就猛然抬起頭來,“到了嗎?”
她揉了揉眼睛,確實是到了。
琳琳說,“葉醫(yī)生,回去后你好好休息?!?p> “謝謝你送我回來?!比~長桉說,“你把車開回去吧。”
“嗯?!绷樟沼终f,“大后天你上班,我來接你。”
“好?!?p> 下了車,葉長桉看著琳琳把車走開了。
她感覺有些頭重腳輕。
可能是手術時間太久,體力也透支,太疲倦的緣故。
連著幾十個小時的手術,其實是有個好處的。
那就是可以讓她累。
累得不用吃藥,就能倒下床就睡。
她踩著有些沉浮不穩(wěn)的步伐,穿過摘月居的花園,經(jīng)過石子甬道,進了大廳。
一進去就聽見有東西摔碎的聲音,從許如意的房間傳來。
吳嫂正好在大廳澆花。
她問,“吳嫂,發(fā)生什么事了?”
“夫人又在折騰了吧?!?p> 葉長桉輕蹙眉頭。
吳嫂說,“陸小姐提了幾次要走,夫人不讓,不是要自殺,就是摔東西絕食威脅?!?p> 這件事,葉長桉不太感興趣。
她要走,吳嫂喊她,“葉小姐。”
“嗯?!彼稹?p> 吳嫂又說:
“你別誤會陸小姐了。她其實不想留在摘月居的,都是夫人威脅她的。”
“……”
“還有,她應該也不想破壞你和傅先生的婚姻的。”
“……”
“她知道你和傅易先結婚后,就主動退出了,她其實是個很好的女孩子?!?p> 葉長桉沒說什么。
對于陸錦淑,葉長桉是有情敵間的酸意的。
除了這些,她應該不討厭她。
但就是這情敵關系,讓她喜歡上不陸錦淑。
她淡淡道,“我上樓了?!?p> -
許如意房間里。
滿屋子的碎片。
安撫好要活要死的許如意,又是半個小時后的事了。
從許如意房間里走出來,傅易時懇求陸錦淑道:
“我母親是作了一點。但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請你留下來幫幫我?!?p> 陸錦淑為難。
一想到她一提要走,許阿姨就尋死覓活的,她也確實是狠不下心。
傅易時又說,“等我母親好起來,等陸伯伯也做了心臟搭橋,并且康復了以后,我就陪你一起跟陸伯伯解釋清楚?!?p> “易時。”陸錦淑說,“我發(fā)現(xiàn)從一開始,我們倆假交往就一場錯誤?!?p> 一個謊言,要用N多個謊言去圓。
傅易時問,“你想好要怎么跟陸伯伯交待了嗎?”
“實話實說?!标戝\淑說。
傅易時雙手插進西裝褲袋里,“你為什么不選擇放下過去,適著去接受新的人,索性真正地談一場戀愛。”
“談何容易?”陸錦淑苦笑。
一想起過去,陸錦淑就痛得沒辦法呼吸。
為了掩飾她的痛,她側過身子去,有意無意地玩弄著盆栽里的樹葉。
傅易時又說,“追求你的人那么多,其中不少優(yōu)秀的。想找個人談戀愛,其實還是很容易的?!?p> “……”
“如果你真正戀愛了,有了歸宿了,陸伯伯也不會那么操心。你也不用再騙他了。”
“忘不了。”
陸錦淑側對著傅易時,摘著樹葉,不想讓傅易時看到她的難過。
她假裝去摘樹葉,卻擦了擦淚。
傅易時又說,“都過去那么多年了,重新開始,談一場真正的戀愛吧?!?p> “你只知道說我。那你呢?”
陸錦淑轉過身來時,眼里的淚早就擦干了。
她把悲傷隱藏得很好,“你呢,三十歲的人了,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真正地談一場戀愛?現(xiàn)在遇上葉小姐,又為什么不肯正視你的婚姻?”
傅易時皺眉。
他幽冷的目光顯得很沉重。
顯然,這也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
他看了看摘月居外面的風景。
不得不說,摘月居的地理位置極好。
放一望,半山腰下面的整個城市,可以被他一覽無余。
目光里,是這座城市的盛世繁華。
金色的夕陽普照著整座城市。
那樣的繁華,卻讓易時覺得虛無而孤獨。
三十年來,他閱盡人間的姹紫嫣紅,卻沒有任何一個女孩能打動他的心。
為什么他的記憶里,明明沒有過任何一個女孩子走進過。
他也沒有談過任何一場真正的戀愛。
可他卻覺得,他好像丟了半條命似的,像是一個空殼一樣的行走在人世間?
他說,“沒有誰能讓我動心。”
“從來沒有過?”陸錦淑不相信地質問著。
傅易時嚴肅道,“遇不上心動的,我絕不將就?!?p> “看不出來這么潔身自好呢?!标戝\淑震驚,“如果你戀愛了,應該很浪漫吧。你為什么不試著接受葉小姐呢?”
“她?”傅易時一聲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