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才恍然大悟,嬉笑道:“小婁哥哥,別緊張啊,我今天不會跟你搶衣服來洗了,我是來學習吉他的,你教我吧?!?p> 婁喻桑揉了揉自己頭上鼓起來的包,尷尬一笑:“好,學吉他沒有問題,來吧,坐這兒。”婁喻桑忙把床鋪上的東西往里推了推,騰出空間。
然而冷玉并沒有動,她語調(diào)里帶著一絲請求,道:“我們?nèi)ナ橙藶┑鸟R路邊好嗎?那里的風景好?!贝藭r的冷玉想的是,這也許是最后一次欣賞這里的風景了。
離思迢迢遠,一似雅江水。迷霧簇成團,瀑布出山巒。
來到食人灘,她們就在食人灘找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坐下來,望著對面的氤氳白霧之處,不免遐想一番。
冷玉道:“如果可以牽一條鋼纜過去,制成滑索,我們就可以滑過去了,多好!”
婁喻桑笑道:“滑過去干什么?也許那里只有兇猛的野獸,也許那迷霧之中全是瘴氣呢。我之前在一本小說里看到,廣西十萬大山深處就有很多瘴氣彌漫,外地人一進去就會暈倒,時間長了,得不到救治就會死?!?p> “真的嗎?那本地人怎么沒事?她們用什么方法規(guī)避瘴氣?”冷玉好奇道。
“不知道,書里沒寫?!?p> “切~~吊人胃口!”
閑聊幾句,婁喻桑開始教冷玉彈吉他,這次冷玉進步倒是挺大,竟然可以試著彈奏《笑臉》,婁喻桑跟著唱起來:“常常的想,現(xiàn)在的你,就在我身邊露出笑臉,可是可是我卻搞不清,你對我是近還是遠?”
唱著歌,婁喻桑就帶著一種悲涼的情緒看向冷玉,心中情絲萬縷,不知該如何表達。
感受到婁喻桑的目光,冷玉將吉他放在地面上,挽著婁喻桑的胳膊,頭側過去枕在了他的肩上。
二人就這樣看著對面的山和瀑布,直至路燈亮起,直至看不見對岸的山,甚至連江水都看不到的時候,她們帶上吉他,往營地走去。
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二人全然沒有注意到蘆葦叢中全程注視著她們的眼睛,那是如鬼魅一樣的雙眼,狠厲又無情……
“我明天一早會跟主任辭職?!庇坝熬b綽的路燈光影下,最終冷玉還是跟婁喻桑坦白了。
“我已經(jīng)猜到了?!眾溆魃3钅c百結,卻并不感到意外。
冷玉停下了腳步,側身看著婁喻桑,溫柔而專注:“我們云都再見,我希望小婁哥哥也可以回去找工作……”
婁喻桑看著冷玉的眼睛,眼睛里反射著路燈的光,恬靜而溫暖,他不忍心說出令她失望的話,只道:“等我休假的時候就可以再見了!”
二人繼續(xù)往前走,冷玉明白婁喻桑不會輕易離開工地,她理解,亦不強求。
第二天吃完早飯,來到試驗中心,監(jiān)理的樣品已經(jīng)送來了,冷玉將樣品一一放進待檢區(qū)域,又去烘箱里取出烘好的樣品放在操作臺上,取了方瓷盤,將待檢區(qū)的石子和砂子分組編號,裝在瓷盤中,放進烘箱中。
冷玉的打算是將今天所有的工作一并做完,處理干凈,不給接班人留下尾巴。
婁喻桑和小馬一起去了導流洞取樣,楊嘉允在力學室做試驗,安北林在化學室做化學實驗,小陸在收發(fā)室忙碌,杜主任和肖老太在二樓辦公室處理公務,勘探部門已經(jīng)出發(fā)前去現(xiàn)場勘探。
試驗中心,一切都在正常的軌道上運行,一絲不茍、有條不紊。只有冷玉的心七上八下、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