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泰安聽著國君責(zé)難,無奈的嘆了口氣說:“蒼門乃大慶國沿用三百余年的隱衛(wèi)培養(yǎng)營。
一直忠心耿耿,護衛(wèi)國君監(jiān)察官吏,為大慶國立下不少汗馬功勞。
陛下登基以來,以首輔大人為首,曾多次要求善待蒼門,就是怕蒼門一滅底下官員肆無忌憚,貪贓枉法,尸位素餐,毀大慶國的基業(yè)。
現(xiàn)如今,蒼門自動解散,是他們能力不繼,外頭無人敢說是陛下逼的,又有影衛(wèi)代替,只要多訓(xùn)些人手出來,必然不會有什么不妥。”
國師開始時反對北堂長吉一登基就拿蒼門開刀,是因為他根基未穩(wěn),不宜動這個朝廷御用幾百年的至尊門閥。
后來北堂長吉受不了蒼門的敷衍行事,叫內(nèi)廷高手赫連冥訓(xùn)練了一批人手,想代替蒼門隱衛(wèi)。
卻始終水準不如,蒼門有他自有的一套訓(xùn)練模式,別人模仿不來,自然用的效果大打折扣。
赫連冥這一兩年又沉迷自己修煉,帶人也不甚上心,北堂長吉才大為惱火。
護衛(wèi)和監(jiān)察的人才都不盡人意,蒼峰又跑掉,跑就跑了,還要擔(dān)心是不是被別人所用。
“找找看,除了赫連冥,還有誰能訓(xùn)練隱衛(wèi)出來,朕必有重賞,至于睿王遺子,派三百禁衛(wèi)化身江湖人士,全國搜查,朕就不信找不出來?!?p> “還有,度門辦事不力,讓蕭靈宣去敲打敲打,一無是處,干什么吃的?!?p> 北堂長吉看了看已顯老態(tài)的國師,口氣放軟了一些:“十三軍可以暫時不動,沈家軍卻不能放任,必須加快瓦解軍力?!?p> 蕭泰安頷首回應(yīng):“沈家軍是睿王妃娘家,是要做打算了,臣必當(dāng)盡力?!?p> “好,這件事就交給國師去辦,朕去看看貴妃,聽說她昨夜受涼了。”北堂長吉滿意的點點頭,順便給一顆定心丸國師。
看,朕現(xiàn)在就去寵幸你妹妹,你當(dāng)歇力為我辦事,不要再優(yōu)柔寡斷,光說不練了。
是夜,國都風(fēng)驟雨狂,蕭貴妃的芳斕殿內(nèi),卻是和風(fēng)細雨,官婢送了兩次熱水,暖帳花床搖曳至后半夜才停歇。
次日,年過三十的蕭貴妃面色紅潤,眼含春意,在國后面前也毫不收斂,把一眾后宮妃子嫉妒得手中的錦帕都要揪爛了。
洛云鎮(zhèn)也連下了三天大雨,物流受阻,很多商客行人都滯留在鎮(zhèn)碼頭。
春暖未至寒意還在,南慕春的房間里還放著火盤,北堂澈穿著單衣坐在床邊。
二十三天了,慕慕,你還要睡多久?
自從那次被周嫂下藥睡了一天一夜后,北堂澈又開始白天在內(nèi)宅處理各種事務(wù),夜晚在南慕春房中打坐修煉。
又是幾天沒有躺下來過了。
小紅狐今夜特別躁動,在房間里上上下下進進出出的,招北堂澈心煩,要把它攆出去。
結(jié)果小紅狐直接竄到他腳邊,咬著他褲腳撕扯。
也不用力,直到北堂澈靴子上那把匕首露出來,它才抬頭看著他。
北堂澈不明其意,它就拱了拱那邊匕首。
“你要做甚?”北堂澈把匕首抽出來,拿在手上,看著狐貍。
難不成要把匕首當(dāng)玩具?
小紅狐見他拿好了匕首,又去桌上刁了個杯子到床上。
坐定在床,指了指南慕春,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看著北堂澈,目光澄清堅定,一眨不眨。
北堂澈看來看去,匕首,杯子,狐貍,南慕春!
到底要干什么?
小紅狐看他還是不明白,不由得著急,嗷嗚了幾聲,可惜它說的不是人話,北堂澈聽不懂。
“到底要做甚?”北堂澈看它似乎要做很要緊的事,也不敢掉以輕心。
從狐貍捧著朱果豎著身子走兩天來找他們,他就知道,小紅狐不會做無緣無故的事。
只是他實在想不出現(xiàn)在是要干什么。
握著鋒利的匕首,北堂澈試著把尖刃對著小紅狐,小紅狐趕緊點點頭。
北堂澈愣了:“你要我殺你?”
小紅狐馬上又搖頭,捧起杯子挨近胸口的地方,然后慢慢靠近匕首的尖刃。
北堂澈頓時明白了:“要取血?”
狐貍一個勁的點頭。
“拿你的血喂她?”北堂澈指了指南慕春,垂眼問狐貍。
小紅狐繼續(xù)點頭,一臉期盼。
北堂澈嘆了口氣,放下匕首說:“為何要如此?她要是知道,會不高興的。”
小紅狐急了,跳到地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北堂澈不為所動,又跳上床直挺挺躺著。
北堂澈看著它,雖然不知道它為什么要獻自己的血給南慕春。
但這舉動已經(jīng)讓他頗為感動,獸類歸獸類,這勇氣真是人都比不上。
小紅狐躺了一會,側(cè)身把杯子又捧了起來,放近嘴邊又放了下來,再直挺挺躺了一會,就突然爬起來,竄來跳去,像是表演了一場戲。
北堂澈看得腦門突突的跳,這狐貍真成精了!
這是告訴他,喝了它的血南慕春能醒過來,還可以活蹦亂跳?
“你的血能讓她醒過來?”北堂澈不敢確定的問。
小紅狐大大的嗷嗚一聲,倒頭就對北堂澈拜了下去。
這……?
太匪夷所思了,不管是狐貍還是狐貍血還是這狐貍連串的表現(xiàn)。
都讓北堂澈相當(dāng)震驚,這種感覺就像當(dāng)初南慕春告訴他她的來歷一樣,神奇又荒誕!
“你真能救她?”既然不能以常理來解釋,也許狐貍真的是上天派來救她的!
小紅狐鄭重的點了點頭,把杯子捧給了北堂澈。
北堂澈左手接過杯子,右手拿著匕首,看著狐貍問它:“確定要這么做嗎?”
紅狐除了點頭沒有其他表情,直著身子等著了。
此時的北堂澈,心潮起伏,他每日每夜都盼著南慕春能醒來,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他也愿意去嘗試。
就算希望在這只小小的狐貍身上,他也要狠下心去捅它的心窩子。
捅它的心窩取它的鮮血!
北堂澈握刀的手有點微微發(fā)抖,深呼吸了一下,摸了摸狐貍的頭說聲謝謝。
小紅狐只是眨了一下眼睛,沒有像往日一樣調(diào)皮的換臉。
把杯子放在紅狐的心口位置,然后用匕首輕輕的劃開了一道口子。
紅色的狐貍血流了出來,很快就滴滿了一杯,北堂澈按緊了紅狐的傷口,馬上給它敷上藥。
然后才端起杯子,扶南慕春起來,喂她喝下紅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