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周智海和蒼峰已經(jīng)在等候,北堂澈看了一眼蒼峰帶過來的人,才發(fā)現(xiàn)是蒼若雪,她換了一套類似平時南慕春常穿的衣裙,方便走路騎馬的淡色騎服。
還梳著南慕春的發(fā)型,一頭長發(fā)用兩邊的辮子固定在腦后,咋一看背影倒是有幾分相似。
“主子,馬匹已經(jīng)在鎮(zhèn)外侯等,兩個時辰后我再放出風聲?!?p> 北堂澈點了點頭:“我等從后山離開,院里務(wù)必看好?!?p> 周智海明白他的意思,只有南姑娘讓主子這么掛心,和蒼峰一起送北堂澈到后山,看著兩人用輕身術(shù)離開后,才回來一起安排人手。
從前院到后院,布防嚴密,萬一有搜查人員靠近,要迅速安全的轉(zhuǎn)移南姑娘。
北堂澈和蒼若雪從后山出了洛云鎮(zhèn),繞從山林往長州方向的路口掠去。
蒼若雪是武宗初級,幾乎用了全力還是落后北堂澈幾丈,看著前面那剛健挺拔的身影,輕松躍飛在山林之間。
蒼若雪不知道自己是真氣不足導(dǎo)致心跳過快,還是看到公子這般俊逸非凡而激動。
父親回后山找女隱衛(wèi)剛好被她看到,要求由她陪公子去長州,為了能和公子單獨相處,她不顧母親的阻攔,跟父親一再保證完成任務(wù)。
現(xiàn)在終于只有他們兩人在一起,蒼若雪奮力跟上北堂澈的步伐,半個時辰后到達洛云鎮(zhèn)通往長州路口的偏僻處。
呼出一陣嘯聲,從山坳密林處跑出了兩匹馬,送馬的人已經(jīng)消失在樹林深處。
北堂澈自從搬到梅嶺大宅,每天都會抽時間去后山練習騎射,雖然小時候也會,但畢竟近八年沒有練習,生疏了不少。
也因為有了一個多月的練習,現(xiàn)在他能熟練的駕馬奔跑在山道上,繞開官道前往長州。
兩人一前一后,花了一個時辰才到長州地界。
到了長州地界才轉(zhuǎn)到官道上,一路和蒼若雪不加掩飾,俊男美女騎在馬上,很是惹了一些途人的目光,一直來到一個叫青山的小鎮(zhèn),才下馬歇腳。
選擇在鎮(zhèn)上最大的酒樓鴻福樓用膳,還坐在顯眼的位置,一個是俊美絕倫的年輕公子,一個是貌美如花的姑娘,引起了鴻福樓里不少人的注目。
蒼若雪本來長得也秀麗可人,化了妝容,姿色又上了個臺階,看上去就算不是絕色也是眾里拔尖的主。
聽到周圍贊公子俊美無雙姑娘天姿國色,真是郎才女貌的竊竊話語,眉眼添了羞澀之色,更顯嬌美。
北堂澈不動聲色的喝著茶,等菜上齊,松了松臉色,幫蒼若雪夾了菜,刻意放輕聲音:“吃吧,等下還要趕路回長州。”
“是,公子?!鄙n若雪臉色微紅,內(nèi)心一片激蕩,公子還是第一次這樣溫柔的跟她說話,就算是為此次目的刻意而為之,她也無比高興。
兩人一頓飯下來,交流了幾句話,在外人看來,都是公子柔情姑娘蜜意。
兩人家在長州,要盡快趕回去也被周邊的人聽了去。
用完餐出了青山鎮(zhèn),再往長州方向走了十幾里,到了一處僻靜之地,把馬牽進山林,入到深山里面,才放了馬匹,卸下馬鞍,扔到樹叢里。
“公子,我們這就回去嗎?”蒼若雪問。
北堂澈點了點頭:“我們用輕身術(shù)盡快趕回去?!?p> 公子這是趕著回去看南姑娘吧,蒼若雪心里有點不是滋味,這南姑娘也真是的,不就是來葵水么,為什么要弄得如此讓人操心?
實在過于矯情了!
“公子可否慢一些,若雪真氣不足,怕跟不上公子?!贝蟀雮€時辰后,蒼若雪有些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北堂澈停頓了一下,看看天色已經(jīng)將近申時,還有大半的路要趕,他本來就一直刻意放慢速度,蒼若雪還是跟不上。
這樣下去,要天黑才能回到梅嶺大宅,慕慕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有沒有吃東西?
是不是又沒喝藥?有沒有人進院子搜查?
他心里很焦急想快點回去,但是他又不能扔下蒼若雪不管,只好在一條溪邊停下來說了句:“原地休息。”
蒼若雪一喜,連忙到溪邊洗干凈手,用隨身帶的小水袋,裝了溪水遞給北堂澈讓他喝水。
北堂澈擺了擺手,拒絕喝生水,和南慕春生活久了之后,他也習慣喝煮過的水,不到萬不得已,他寧愿渴著,再說現(xiàn)在他也不十分渴。
蒼若雪有些失望的收回了手,喝了幾口水后,鼓起勇氣問北堂澈:“公子還記得以前在蒼門的那條小溪嗎?您在蒼門的時候,很喜歡在那條小溪邊坐呢?!?p> 八年前,蒼崚在化成山匪的禁軍手里,救下睿王妃和她的兩個兒子后,途中又遇上赫連冥帶來的高手,睿王的大兒子為了引開他們,只身冒險,讓蒼崚帶著母親和弟弟逃跑,就此失散。
為了找尋他,蒼崚只好先把人帶回蒼門安頓,自己帶著隱衛(wèi)出去尋找了五天五夜,既沒有找到大公子也沒有搜羅到有關(guān)訊息,睿王家的世子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從此了無音訊。
而北堂澈和母親在蒼門等了五天五夜,等來的最終結(jié)局,就是他們以后要躲起來生活,直到時機成熟,才能重現(xiàn)世上。
景元三十六年秋初,北堂澈三天之內(nèi),失去了父親和兄長,母親日夜的哭泣,在蒼門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五天五夜里,他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那年他才十二歲,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母親,只好坐在水邊發(fā)呆,那不是他愿意回憶的過去。
所以他沉默!
蒼若雪見北堂澈并沒有回應(yīng)她,不免有些尷尬,只好喝水掩飾,收好水袋,率先往洛云鎮(zhèn)方向掠去:“公子,我們走吧!”
北堂澈等她走了十幾丈遠,才提氣縱身三兩下超了過去,一抹黑影快速消失在山林里。
洛云鎮(zhèn)此時由外到內(nèi),又由內(nèi)到外的搜查如火如荼,午時剛過不久,梅嶺大宅外院來了一批官兵,許義費盡心思的跟那幫人周旋。
帶人搜完前面的各個商鋪,周義力邀官兵在茶樓喝茶,說他們連著搜查幾天辛苦了,要表表心意為大慶官兵解解乏,稍后就親自帶他們?nèi)ズ笤嚎纯础?p> 一眾衙門官役確實又渴又餓,難得有人熱情相邀,假意推拒一下就一窩蜂坐到茶樓喝茶吃起了點心。
許義暗自抹了把汗,消息已經(jīng)放出去,怎么還沒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