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畢竟是附近有名的醫(yī)生,蘇父是之前傷心過度,加上氣急攻心才一時間昏了過去,施過針在開些藥,吃幾天就好了,做完這些,王大夫背上他的小藥箱就離開了。
在門口碰上了才過來的里正,要說此方里正,也確實是個公正的好人,村里有什么爭執(zhí)也都會叫里正來評理,在村里也是個有威望的。
里正進來,看見這一地凌亂,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等聽了兩方的話之后,更是明白了這件事究竟是怎么樣的。
正因如此,里正嘆了口氣,幾句話打發(fā)了李家那群潑皮,也安撫下了本村的那幾名漢子,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終于邁進蘇家主屋。
里正坐在上首,看著蘇家這對夫婦,狠狠地用拐杖錘了一下地。
“蘇大,你明明白白告訴我,柳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聽著長輩的厲聲質(zhì)問,蘇父明顯瑟縮了一下,眼神躲閃,動了動嘴唇最終也沒有說出什么來。
蘇母更是臉色慘白,剛剛的事給這個女人不小的驚嚇,現(xiàn)在還被里正這樣質(zhì)問,即便如此,這對夫妻居然都守口如瓶,仿佛默認了李家病死的說法。
“別給我擺出這幅樣子!柳娘是我看著長大的,誰都可能是病秧子,唯獨這孩子不可能!你們到底在隱瞞什么,柳娘死的不明不白,還被人這樣污蔑,甚至連祖墳都進不得,難不成當個孤魂野鬼比這個死因還難開口嗎!甚至你敢說你爹的死跟今天的事無關(guān)!你們到底干了什么!”
里正的話讓蘇父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一層,但是也只是閉上眼,搖了搖頭,什么都不肯說,即使蘇母已經(jīng)淚流滿面,也終究沒說出一句話。
里正看著這對夫妻心里泛起一陣無力感,他們不說,他怎么可能想辦法替柳娘平冤啊。
看夫婦兩個都閉口不言,里正也沒了法子,只能長嘆一聲,慢慢走出來蘇家。
蘇家,蘇母將蘇父扶進了屋里,夫妻倆相對無言,蘇母臉上的淚水就沒有停過,蘇父看著妻子已經(jīng)有了歲月痕跡的臉,心中無限悲戚。
他何嘗不知道里正問原因是為了幫他們,但是柳娘被人……而死這種事情怎么能說出去,一旦說出去,還不知道李家那群人要怎么污蔑柳娘,壞柳娘名聲。
“當家的,咱們怎么辦?。俊碧K母抽抽搭搭的聲音喚回了蘇父的思緒。
“大不了,借錢賣地還上那十兩銀子,爹說的對,柳娘已經(jīng)沒了,我們不能再把翠娘推進火坑啊?!?p> “什么!賣地?那怎么行,賣了地我們怎么辦,書哥兒讀書都會沒了供給,不行!”蘇母聽見丈夫的話,連流淚都忘記了,直接開始怒吼。
蘇父被她吵的心煩,直接擺擺手讓她出去,示意自己要休息了。
蘇母臉色難看的走出來房門,開始著手收拾院子里那一地被砸壞的東西,神色難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等所有都收拾完之后,蘇母深呼吸,看向一個方向,似乎下了某種決定。
“聽說,王婆婆回來了?!?p> 輕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蘇母嘴中飄出,打著旋兒消失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