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洧說要刷牙,腳步歡快地回了宿舍。
江微生則一個人跑到樓頂去了,樓頂是個多功能廳,什么服務(wù)都有,而且因為視野很開闊,很多人都喜歡去那坐坐。
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城市的夜景發(fā)呆。
不一會兒來了一群人,離著江微生不遠坐下。
“今晚的消費由我買單,大家隨意?!?p> 那群人剛坐下不久,其中就有個人站起身來朗聲說道,然后舉起酒杯向大家示意,然后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杯口向下示意酒已干凈,大家隨意,盡興。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這站起來,舉杯向大家示意的小哥哥。
有人歡呼,有人吹口哨,有人一起舉杯,也有人想走過去攀談。
江微生認識那位,李中健,學(xué)院里比較出名的富二代,之所以出名就是因為他經(jīng)常會發(fā)起類似剛才那樣的——今晚消費由××買單的一些事情。
他微微一笑,點了一杯很便宜的奶品。
李中健那邊越來越熱鬧,很多人圍在他身邊,聊著這次游戲的內(nèi)測。
江微生離的不遠,很容易就聽到了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
“這次李哥內(nèi)測歸來,你們猜猜他的分數(shù)是多少?”
早就知曉內(nèi)情的人問那些剛湊過來的還不怎么清楚的,當(dāng)然,醉翁之意自然不在酒。
不清楚的人也很上道,小心地試探著:“難道是C級?C級可是真的很難上啊!”
“中健哥怎么可能才C級!”
“難道是B?!”剛來的這位雖說和李中健不是很熟,但至少還是有交情的,這會兒聽到是B,已經(jīng)不止是簡單的奉承了,語氣自然而然的高了8度。
江微生聽到這也是下意識地豎起了耳朵:B級,B15還是B20呢?
“那你猜猜中健哥是B級里面的哪個層次?!?p> 被問到的這位神情嚴肅,如臨大敵:“難道是B65?”,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呼吸已經(jīng)下意識地急促了幾分。
“沒有沒有,B15而已?!崩钪薪¢_口說道。
江微生微微一笑:有點巧啊。
“中健哥以后要是打算在游戲里發(fā)展的話,可以考慮一下我這個小弟,我敬您一杯,我干了,您別客氣?!本票锏木票灰伙嫸M。
李中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著點點頭:“好?!?。
“既然中健哥是第三位,那那位第一和第二?”新來的這位為了盡快融入這個集體,拋出了一個大家都比較感興趣的問題,
但這個問題也不是那么好回答的,最多也就只能稱述一些顯而易見的事實,絕不能說那人牛逼,很強啥的,犯忌諱。
眾人的話語都開始變得比較謹慎。
“學(xué)院那邊也還沒有消息?!?p> “現(xiàn)在連一些小道消息也都沒有?!?p> 有人試探性打開話匣:“那會不會是張××?他也代表學(xué)院參加過全國機器人格斗大賽,最好的名次也還不錯?!?p> “怎么可能是他?”
“不是不是,就他那性子,要是分數(shù)有這么高早就吹的滿天飛了,你讓他得個B15試試?還不得滿大樓扯破嗓子地喊幾遍?”
隨著大家開始猜測,氣氛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江微生的耳朵已經(jīng)是豎的老高的了,輕輕地笑著。
就在他們一群人討論時,李天帶著四個人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了。
“喲,李天?!崩钪薪≈鲃哟蛄藗€招呼,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舉了舉酒杯,調(diào)侃道,“今天這里的消費都記在我賬上,一起來喝一杯?”
李天的游戲技術(shù)比不上李中健,但李天的家世和李中健卻是不相上下的。
李天不怎么喜歡和李中健打交道,但也說不上不排斥,他們的父輩有生意上的交情。
李中健在李天父母口中就是那個“你看看別人家的孩子”,他們經(jīng)常掛在口中。但李天也因此和李中健有些疏遠,但他們私底下的交情還是在的。
李天這下子卻不得不坐下來喝酒了,他本來是打算來找江微生的茬的,但李中健在這,這種事情被他看到總覺得不舒服,于是便打算先作罷。
“好吧,一起喝幾杯。”李天也就順勢坐下了。
“天哥這次內(nèi)測體驗如何?”李中健拿起酒瓶為他斟了一杯酒。
李天心里面很煩躁,他這才看到江微生就坐在不遠處,李中健剛斟完酒,他便端起來喝了一口。
“一般般,C級52分?!?p> “明天征途開測,聽說李伯也準備在那里面大展宏圖?”
“我也不是很清楚?!?p> 兩人之間的話題不多,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對于李天來說這個氣氛有些壓抑,但他又不能馬上走,畢竟才帶著一群人過來。
于是乎李天也開始找話題。
“中健你內(nèi)測怎么樣?”
很明顯,他找了個只會讓自己更加郁悶的話題,但他還不知道。
“B15?!?p> “哦,哦!恭喜恭喜!”李天的心思不在這上面,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很平淡地隨口應(yīng)了幾下,言語和表情沒有同步。剛反應(yīng)過來,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又連聲說道:“恭喜恭喜?!?p> 周圍幾位之前看見李天氣勢洶洶地趕過來被李中健叫住喝酒還只是覺得李中健的面子是真的大,而這會兒大多都看出來了——李天有點莫名其妙地不在狀態(tài)。
李天帶來的四個人也很快和自己熟悉地人聊了起來,除去李天和李中健,周圍的一群人一直在私下里討論那位B65的高手到底是誰。
而這個時候話題很快就融合到一起了。
“你知道那位B65是誰嗎?”李中健問道,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那位到底是誰,在學(xué)校里,李天也有他自己的圈子,或許知道。
而李天坐不住了,他真知道,但不想說,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不知道,不是很清楚?!?p> 聽到這,江微生心里很不厚道地笑了:你這時候的閃躲,注定你以后永遠都不會有大“作為”。
江微生沒有繼續(xù)聽下去的興趣了,喝了口還剩一大半的奶品,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的夜景發(fā)呆。
窗外的夜景讓他想起了奧克斯帝國凱瑞亞斯城邦的夜景:擺滿高科技附體裝甲的武裝大樓,總是有太多人都快把眼珠子蹭到外圍的能量護罩上去了。
賭徒聚集,整日不息的帝國角斗場,是很多奧克斯帝國勇士和絕大多數(shù)下層人士快速賺取金錢和榮譽發(fā)跡的唯數(shù)不多的地方,這個地方絕對公平,當(dāng)然,這也意味著絕對不公平。
還有訂個位置都要提前幾天預(yù)約的訓(xùn)練場,在那里可以看到很多相互切磋的精彩對打,也可以和很多人進行切磋而不受傷。
《征途》中存在白天黑夜,但游戲中的NPC沒有睡覺的習(xí)慣,他們有一定的體力(精力),睡覺對他們而言是補充精力效率最低的方式,一般的方式都是靠吃。
所以即使是大晚上,大街上也會像白天那樣熱鬧,但晚上畢竟是晚上,很多NPC也只能擺擺攤,出售著白天的收獲,順便找尋著隊伍,計劃明天的刷野路線。
沒有像樣住房的NPC和一些流浪的賞金隊伍會直接擺一堆篝火,在篝火前或烤或煮著一些白天的獵獲,分享食物分享故事。
想著想著,有位曾很自豪地告訴過江微生,他馬上就能靠著自己的軍功買一顆能源核心了!
還有一位在角斗場簽下生死約,被活生生打死的,打死他的那位,眼神曾有一瞬間的恍惚,拳頭曾有一瞬間的遲疑,他那時候是不是在想:或許以后自己便是這個下場?
還有那位在訓(xùn)練場有過一面之緣的凱布里奇,他的眉目可是真的剛毅啊,他的臉龐可是真的瘦削啊,他的那把長戟可是真的好看啊。
就在江微生靠在沙發(fā)上走神的這一會兒,來了對小情侶,兩人竟直接坐在江微生對面的沙發(fā)上,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直接開啃。
江微生回過神來,一怔:
“不是,我躺在這你們沒看到?雖然這個沙發(fā)確實,好像,或許,真的把我遮住了。但你們有這么急的嗎?”
一怔過后,換了個看戲的姿勢靠在沙發(fā)上,右手手肘放在沙發(fā)扶手上,拳頭微握,大拇指第一指關(guān)節(jié)慢慢摩挲著嘴唇,擋住了嘴角那一絲淡淡的微笑,饒有興趣地看著。
“行吧,就當(dāng)你們沒看到,我好像真的不是很介意。”
女孩打扮的很精致,頭上帶了一頂黑色針織帽,額前的劉海正好露出快齊眉的一小截,兩邊的鬢發(fā)之下,到末端卻微卷,給人正好攏住臉頰的感覺。
后面還有一部分齊肩發(fā),針織帽擋住的一定是個很費心思的發(fā)髻,這年頭很少人會梳這樣的發(fā)型,很繁瑣,一個人搞不定,而且對臉型要求高。
江微生看完發(fā)型給出了和前面一模一樣的評價:很精致的女孩。
品評完畢,江微生有些索然了:能看不能吃,而且還不是自己的菜。
也勾起心底里的幾絲憂郁:或許自己對于這個世界,永遠都只是一個看客吧。
正考慮要不要回去時,突然有個人從沙發(fā)后出現(xiàn),他轉(zhuǎn)頭一看:這誰??!秦洧??!
秦洧畫了淡淡的妝,發(fā)型剛換,左側(cè)的頭發(fā)全部搭在耳朵上,露出半邊極好看的臉龐,以及耳朵上的一朵小黃鉆,閃耀的黃,配上淡棕色的頭發(fā)和美而白的臉龐,讓他眼前一亮。
他很是震驚:她什么時候走過這種性感成熟的風(fēng)格?之前不都是大大咧咧,像貓一樣,高冷便高冷的要死,搞怪便搞怪的一批的嗎?
另一邊的臉龐又被沒有攏起的頭發(fā)微微遮住幾分,讓人遐想無限。穿著的是簡單的白色短袖和牛仔小短褲。
江微生有些癡,秦洧在他身旁慢慢坐下還沒有挪開眼睛。
剛坐下的秦洧看著江微生癡癡地看著自己,又看到對面的情侶,也是微怔,臉上有些微紅,隨即吃吃一笑:“這就是你來這的原因?”
她當(dāng)然知道他很喜歡來這里發(fā)呆。
此時的江微生早已換了一個姿勢,早就沒靠在沙發(fā)上了,身體前傾,兩手交叉,放在腿上,不經(jīng)意地摩挲著,比起秦洧的端坐,他有些拘束,有些心虛,有些緊張,畢竟之前確實在“欣賞”,而且秦洧的這一笑真的是要了他的半條老命,心里面跟做過山車一樣,腎上腺素飆升,也完全忘記了為什么秦洧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聽到秦洧這么直白地笑問,他也就不那么拘束了,但他的回答卻像是個明知做錯了事,想要辯解卻找不到辯詞的小孩子:“是我先過來的!”
秦洧又是吃吃一笑,這時對面情侶也注意到了對面的兩位。
四人一轉(zhuǎn)頭,四目相對,對面的男孩子看著秦洧,而女孩子則看著江微生,但之前都看了那么久,江微生早就確認過不是自己的菜了,看了一眼便撇過眼睛,再也不敢看第二眼,也不帶半點心虛的。
秦洧很大方的和荷爾蒙分泌過度的男孩子對視,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終于,秦洧忍不住微微一笑,對面男孩子也是一笑。
一笑結(jié)束,秦洧旋即轉(zhuǎn)頭看著江微生,江微生也看著秦洧,兩人對視,微微一笑。
這一切不過幾秒鐘,對面女孩子看著自家的豬頭還兩眼放光地看著對面,而且還笑?
這個笑是幾個意思?女孩子心頭瞬間不爽。
兩手撇過男孩子的腦袋,讓他對著自己,就像平時接吻的前奏一樣:“你愛不愛我?”,語氣中帶著幾絲惱火,生氣,抱怨,和嬌嗔。
江微生心里微微一笑:“這哥們怕是要涼了,不怕女孩問,愛不愛的問題,就怕她認真問的時候,而他還在豬頭狀態(tài),這時候最容易傷人心。”
果不其然,男孩子的大腦可能還處于飄飄欲仙的狀態(tài),一句“當(dāng)然啦”,然后順勢就要輕輕地mua一口。女孩子卻撇過男孩子的腦袋,“哼!”
男孩子終于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心里有些炸毛。
“咋回事啊,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噢!難道吃醋啦?
我靠!有可能??!秦洧剛來,就出事了,是不是因為我多看了她兩眼?
可秦洧是我表姐啊,噢,她還不知道這個。唉!秦洧今天畫個這么漂亮的妝,我之前是真沒見過啊,再說我多看兩眼又不會占便宜。不過現(xiàn)在好像也正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