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松林里靜的可怕,只有老烏鴉在“哇!——哇!——”地叫著。老人緩緩走到黎歡面前,他對他嘿嘿一笑,之后便不再說話了。
面對生人女孩做出了一種防御的反應,黎歡拍了拍她的肩表示安撫,她這才放松了一些。
“老家伙,你一個臭算卦的不在市井里溜達,跑這來干什么?你大老遠跑到這荒山野嶺來,是專門給我把簧的嗎?”黎歡問。
把簧是算命行當里的行話,其實就是察言觀色,看人風度氣質(zhì),在短時間內(nèi)揣摩陌生人內(nèi)心,迅速判斷出其心事。只要蒙對了,便可趁機施展一套算命的說辭。
善把簧者,往往膽大心細,巧舌如簧,能隨機應變,當然胸中也要有海量周易、五行、星象、易數(shù)、以及很多雜學的知識,要不然又怎么能蒙的了人呢。
“嗨!我這掐指一算,發(fā)現(xiàn)老弟你有難,所以特地來此等候啊。”老人皺眉道。
“你這么厲害?那我叫什么?。俊?p> “老夫算的是吉兇前程,哪能一下說出尊號啊?!?p> “哦……那你算算她怎么樣。”
黎歡把女孩拉到身前,搞的女孩莫名其妙。老者看了女孩一眼,臉上出現(xiàn)了難色。
“嘿!這閨女……倒是單純可愛啊……嘿嘿……”
“哼哼哼!不行了?”黎歡笑了笑。
算命之人說白了就是善于揣測人心,通過觀察人的細微表情、行為舉止、穿著習慣、在短時間內(nèi),最接近精準的判斷一個人。
這會讓人造成他們能未卜先知的錯覺,但其實他們的本事也只是觀察,而非真的能讀心、預知未來。
而這女孩的情緒、思維、比孩子還要簡單,在她臉上,不會有任何復雜的情緒波動,所以在精的相面人也很難把她對號入座。
這人是沒有正常人生經(jīng)歷的,又如何套說辭呢。女孩似乎讓老者為難了。
“這姑娘,少經(jīng)世事,想必是……在家待久了吧?!?p> 老者擦了擦冷汗,他仍在垂死掙扎。
“你錯了!她最喜歡在戶外玩了?!?p> “是嗎……那我還真眼拙了……”
“告辭了老東西!”
黎歡領著女孩又要走,老者又叫住了他們。
“等等!”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找打嗎?你是不是皮癢?”
“別別別……看來你是不相信老夫的本事啊!”老者哆里哆嗦,點了一根煙說,“我想跟老弟你打個賭如何?”
“我哪有時間跟你打賭!亮青子吧。你在這出現(xiàn),多半是獵王組織的人,你想怎么著?”黎歡問。
這應該就是小股先遣隊了……黎歡暗想。
“嗯……兄弟好眼力,我是獵王組織的編外人員,也就是他們外雇的。我們平時跟他們一起行動,東家讓干什么咱就干什么,別的事我們都不過問。咱們是無冤無仇,我就是賺錢而已?!?p> “怎么稱呼?”黎歡問。
“好說,玄門蔣金田。玄字門里,術(shù)巫陰陽風水卦,五行四象道為尊。我老人家嘛,乃一卦師也?!?p> 黎歡暗驚:果然又是六大門里的王八蛋,這些人沒一個好應付的。不過還好他就一臭算卦的。
“老東西,你是自己滾蛋呢,還是我打到你滾?”
卦師基本沒危險,也就是嘴皮子厲害,黎歡到不把他放在眼里。
“是這樣的,那些人給錢,你說咱也不能不賺錢啊。他們給我們這些編外的人放話了,誰要是抓到女孩,就給十萬塊。”
女孩聽了一皺眉,一呲牙,黎歡拍了拍她表示沒事,但女孩仍然戒備著。
“錢不少,可就憑你個臭算卦的你能怎么著?”黎歡笑著說。
“是??!我也沒忽悠住你啊……栽手藝咯……”
將金田嘿嘿一笑,突然!他一吹嘴里的煙,一根飛針從香煙里射出,女孩眼尖,她瞬間擋在黎歡身前,結(jié)果脖子被刺中了。
下一秒,女孩瞬間全身麻木,她被刺中的位置開始發(fā)青,肉眼就能看見那黑青色的毒血在順著血管往全身蔓延。
黎歡扭頭怒目而視,蔣金田見沒射中黎歡也自慌了,他不住后退。黎歡拔出龍牙匕首,揪住蔣金田衣領在他臉上劃了一刀,鮮血立刻流了蔣金田一臉。
“這是什么玩意?”黎歡把蔣金田拉到一棵樹下怒問。
“毒……毒毒……毒針……”蔣金田哆嗦著說,“那幫人說,只要女孩不要你,所以我想殺了你,但是我沒想到……看來,這女孩對你有意啊。”
“有解藥嗎?”
“有……”
“給我!”
蔣金田一變臉,他笑了,這種表情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黎歡最討厭這種情況,不怕死的人是最難處理的。
“兄弟你當我是吃生米的?我是要錢不要命的人……我這人早就沒有命了……”說著蔣金田從衣服里拿出三個一模一樣的瓷瓶:“這三瓶藥里,只有一個是真解藥,其他兩瓶用了會和毒藥產(chǎn)生反應,人立時就死。這瓷瓶有我專門做的記號,除了我別人絕對看不出來。咱們玩一個游戲,如果你贏了,我就告訴你哪瓶是真的,不然你就自己試,也許這姑娘命好她能試到真解藥?!?p> “我殺了你信不信?快說到底哪瓶是真的?!?p> “你今天就是扒我皮,我也不會說的,除非你贏了我,那就是天意,那樣我愿賭服輸。——這姑娘最多還有十分鐘時間,你看著辦?!?p> 黎歡打了他幾拳,可是對方擦了擦血,還是一副賤賤的笑臉。
“現(xiàn)在的人都聰明了,科技發(fā)達了,算卦的不好混了。兄弟十萬塊對我來說可不少?。∧憔褪谴蛩牢?,我也得賺這個錢。來來,再給我?guī)椎?,讓我過過癮!哈哈哈……”
“好!咱們可以玩。不過你別出爾反爾?!崩铓g說。
“那怎么可能呢!道義我還是得有的,不然怎么在江湖上混。”
“你想玩什么?”黎歡放開蔣金田問。
蔣金田擦了擦血,他緩緩靠樹干坐下,然后從衣服里拿出了一副撲克牌。他不停洗牌,手法過人。
黎歡坐在他對面,他盯著他手里的牌問:“你到底千門里的,還是玄門里的?你這手法一看就練過?!?p> 黎歡當年經(jīng)??辞伧柰媾疲€博他不懂,甚至很討厭,但賭桌上的事他卻見過不少。秦麒有一個惡習,那就是爛賭,他明明玩的不怎么樣,卻就是喜歡玩,幾乎是逢賭必輸。這也是黎歡討厭賭博的原因之一,他覺得賭博會讓人的性格變怪。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已經(jīng)很小心收著我這點手段了?我還真是小瞧你了……”蔣金田表情嚴肅了起來:“好吧。鄭重介紹一下,我是千門里的獨狼?!?p> 千術(shù)者,詭道也,千術(shù)不單是指賭博中的作弊手段,復雜的騙局、詭詐、甚至古代的間諜戰(zhàn),都可以用千術(shù)來布局。
千門中人一般是群體行動,他們要達到一個目的,往往會進行周密的布局和人員安排,被套局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千術(shù)包括騙術(shù)、賭術(shù)、但絕不只限于這些。
千門里也有單獨行動的人,他們被稱作獨狼、單將、或孤星,這類人善于偽裝,技能超群,尤其心理素質(zhì)和表演技巧,更是異于常人。
“我開始說自己是玄門卦師,那是為了讓你放松警惕,因為算卦的一般就靠一張嘴,如果忽悠不了人,那他們對人就沒有威脅了。所以我才能有機會對你用針……后來用針出了差錯,我就打算用卦師的身份和你玩牌,同樣是想讓你沒有警惕,之后我自然是必勝的了。但是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被你看穿了,那這個卦師的身份也就沒用了。”
“如果你是千門獨狼,那我怎么知道你跟我玩牌,是不是只是拖延我的時間呢?”
“拖延什么時間?我要的是這姑娘,她死了對我沒有好處,其實我只是想玩死你而已……打架我肯定殺不了你,所以只能用賭博了。那么,你敢賭嗎?”
黎歡看了看被毒素入侵的女孩,他一咬牙說:“既然你是千門人,那牌必須我來發(fā),免得你作弊?!?p> “沒問題??!但是賭注咱們得先說一下,你贏了我告訴你真解藥是哪一瓶,可是你得有賭注,才能跟我賭啊。”
“你想要什么賭注?”
“呵呵呵呵……當然是你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