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叫母親,她要殺了你!”一團黑氣出現(xiàn),將芊兒卷走放在一旁離著白老夫人有些距離。
“你這鬼祟有何資格來說我!”
空中的笑聲更加的肆意,“我如今這樣還不是托你那老頭子的福。”說罷,便現(xiàn)身出現(xiàn)在房中,正是那夜的鬼祟。
“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以真面目出現(xiàn)吧?!卑桌戏蛉朔畔聞Γ谧肋?,“不如喝點茶,袁大人?!?p> 袁琦撩起袍子坐在白老夫人的對面,“在你們白家七年多,還是第一次請我喝茶啊。”眨眼的功夫,白老夫人的劍已經(jīng)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你應該很清楚,你的劍是傷不了我的?!?p> “我勸你別太囂張,楓家的人如今還在白家?!?p> 袁琦放下茶杯,說:“你若是真的想殺我,楓家的人早就來了,你還不是怕我把當年的事給說出來?!笨戳艘谎鄄贿h處顫抖的芊兒,“你這兒媳婦怕是知道點什么,你就要殺人滅口,還真是有當年的風格啊?!?p> 說罷,拿起腳邊的畫,畫上正是玄亦涵的模樣,“這畫上的公子是當年白將軍的目標吧,長得還真是俊俏,死了可惜。”
這時,一團黑氣出現(xiàn)在房中,黑氣中剝離而出的是銀發(fā)黑衣的玄亦言,緩緩的走向眾人。袁琦起身行禮,便退到一邊,雙手將畫呈上。
玄亦言打開畫,白衣少年,夢若初見,正是玄亦涵年少的模樣,三千青絲束起,幾縷散落的發(fā)絲在額前輕揚,少年身上便散發(fā)著威嚴,僅僅只是在畫上。玄亦言輕撫上畫中玄亦涵的臉,“哥哥......”
白老夫人聽到這個稱呼,這才清楚的知曉,玄亦言真的還活著,“玄亦言......”
“你沒資格喚我主子的名字!”憑空出現(xiàn)的洵,手持長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洵的記憶里一直保存著滅門之戰(zhàn)里的所有,他跟著白老夫人在廂房看見了白老爺?shù)漠嬒瘢耪J出白老爺是當年殺上玄門的頭領(lǐng)之一,甚至,洵親眼看見他殺了自己多年的同門師兄弟。
“洵?!毙嘌允疽馑畔聞?。
“主子!是她丈夫帶兵上了玄門殺了眾師兄弟!”
“退下,我想聽聽白老夫人怎么說,我仙門如何招惹了朝廷?”玄亦言坐在白老夫人的對面,“我相信白老夫人應該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吧?!?p> 還未等白老夫人說話,房間的門就被打開,白元羽站在門外,臉色凝重,“我來說。”
“你又知道什么!”白老夫人訓斥白元羽,“管好你的媳婦!”
白元羽扶起一旁的芊兒,安頓好在房間的軟塌上,走到玄亦言身邊,直直的跪下,“千羽姑娘,不,玄姑娘,是我白家對不起您,您有什么就沖著我來,您放了我母親和芊兒。母親年紀大了,芊兒懷了身孕,您殺了我也好,折磨我也罷,只求您放過她們!”
玄亦言臉色冷漠,并沒有回應著什么,只是看著被袁琦收拾好的畫,像是看入了迷,又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說道:“白老夫人還不打算說嗎?”
多年前,春夏之交。本住在京州之地的白氏一家,因為白老爺白文鈞高中武狀元,深受皇帝重用,短短幾年時間又平定了邊疆之亂,回朝大封為威武將軍,賞田宅千畝。
在外數(shù)年的時日,未曾見過妻兒,回來面見圣上之后便就是回家。
白夫人聽說自己夫君回來了,一早便在府外等候著。
“夫人?!彬T馬快奔的白文鈞很快就看見了自己的妻子,“這幾年來可還好?”
“好,一切安好。”小別勝新婚啊,見到丈夫的白夫人自是十分歡喜的。
晚飯間,聊起皇帝的封賞,在老家有處宅子,因為年少之時家中敗落便抵給了員外家換取糧食,如今在京州已經(jīng)出人頭地,便想著回到老家收回這房子,也好落葉歸根。
“管家?!卑孜拟x喚來管家,“你去姑蘇宜城收回本將軍家傳的老宅子,定要和那員外好好商量,多少錢都沒有問題,收回來之后便稍微裝修一番?!?p> “是?!惫芗翌I(lǐng)了錢便去了宜城。
到了宜城,好不容易找到了老宅,員外得知是將軍購買回老宅,趁機加價。
“員外,若是真的如此高價,可就別怪我等無情了?!?p> 員外也是生意人,以為只是恐嚇,這些年行走南北,官場上的事多少也是認識些熟人,再說這老宅也只住了許久,說是舍得也不近人情,“白管家言重了,我與這老宅也是有十幾年的感情了,并且也得留些時間給我們搬家購宅啊?!?p> “員外,你這可是對將軍的指令有所不敬啊。”管家將一疊錢票放在桌上,“就這些,后日,我來收宅子。員外啊,能住將軍的宅子是你的福氣,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p> 入夜之后,一眾官兵強制的打開了員外家門,帶頭的便就是管家。
血洗整個員外家之后,管家回到了京州,謊稱自己已經(jīng)安頓好了原來的員外一家人,實際上卻是中飽私囊,賺得衣袋缽滿。
十幾年過去,白文鈞已經(jīng)是朝中重臣,手握重兵。
一日,被皇上召見在勤政殿。
“微臣參見皇上!”一身朝服的他跪在地上,還是數(shù)十年前的謙卑。
“免禮?!被噬仙磉叺奶O(jiān)將幾幅畫送給龍臺之下的白文鈞,“愛卿幫朕做件事,畫中人便就是你此次的目標。”
白文鈞打開畫,畫中人皆是仙門之人,自古朝廷與仙門各不相干,就算是在京州的如家也不會明目張膽的與朝廷的人來往。
“皇上,這......仙門之事,朝廷插手是否有所不合規(guī)矩?”
龍椅之上的帝王,雙眼微瞇,透露著些許不耐煩,卻又是足以震懾整個天下,“白將軍,你在宜城的事,如今朕已經(jīng)替你擋了下來,這次回來便交了兵權(quán),回你的宜城養(yǎng)老吧。”
白文鈞雖不知道宜城發(fā)生何事,但是皇上已經(jīng)直說要卸了自己的兵權(quán),自是有所忌憚,那就沒有必要再追究到底是何事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自古都是這個道理。
“臣領(lǐng)旨?!?p> 皇上放下批紅的朱砂筆,將手里的奏章丟給白文鈞,“這個人也順帶除去。”朱砂勾去了一個名字:袁琦。
袁琦是出了名的諫臣,語言刻薄,卻也是忠言逆耳。
“皇上!”
“此人知道此事,由你出手最合適,去吧,不必謝恩了?!?p> “是?!?p> 一身金甲黑鱗,半生戎馬生活,一心為君王了卻身前生后事,半輩子征戰(zhàn)沙場,最后卻輸在權(quán)力之上。君王一句謝恩,便真的卸了所有。
沁安堂
君王之令不可違,戎馬半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