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錯誤

　　“艾大明，你這個混蛋！”

　　艾大明完全沒有防備，就被朱成晚推倒在地。艾大明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道:

　　“老朱，你瘋了，推我干什么？”

　　“推你，推你算輕的?！敝斐赏硎謿鈶?。剛才他聽艾大明說起和王芙、葉薇的“三角習題”，尤其知道倆人已經(jīng)發(fā)生了關系，氣就不打一處來?？偹闼莻€厚道人，修養(yǎng)甚好，這才只推了艾大明一下。力度并不大，只是艾大明猝不及防，這才摔倒。

　　艾大明愣了愣，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拍腦袋，道:“我早該想到，你……”

　　朱成晚苦笑一聲:“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過大明，你這次做得太不好了！”

　　“是啊，我傷了兩個女人的心?！?p>　　朱成晚一直默默喜歡著王芙，只是他為人太過靦腆，不敢表達自己的感情。又或者擔心不喜歡自己，萬一表白失敗，連朋友也沒得做了。因此，他把這份愛慕深藏在心里。當他知道王芙一心喜歡艾大明時，內(nèi)心很難受，但選擇了默默守在她身邊。

　　朱成晚不愿再糾結(jié)自己王芙的事，便問艾大明道:“你就這么跑出來了，小薇一個人嗎？”

　　“我讓小夢去陪她了，看到小夢上了樓，我才離開的?！?p>　　這時候艾大明的電話響了起來。

　　“艾大明，”是小夢的聲音，“你真是個混蛋！”艾大明隔著電話，隱約聽到小薇在說話，好像是讓小夢不要罵他。

　　“我答應小薇不罵你。小薇暫時搬到我那兒住，你明天自己回來。”

　　艾大明道:“不不，讓小薇住那兒，我搬出去住?！?p>　　“艾大明，你這個渣男！你做出這樣的事，人小薇還牽掛你，說你沒穿外套就出去了，”小薇很生氣，“你瞧瞧你，別對他太好，到時候受傷的只是你！”后面那一截話好像是對著葉薇說的。

　　“我對不起……對不起她。我明天來搬行李，請她千千萬萬不要搬走?！卑竺鲙妆M哀求。

　　話剛說完，小夢就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朱成晚端了兩碗泡面過來，道:“估計你也沒吃飯，我這就這個，湊和一起吃吧！”

　　“謝謝。”艾大明接過碗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不一會兒，碗為之一空。

　　朱成晚道:“要不要再來一碗？我這個單身漢屋里，就這個多?！?p>　　“好，那就麻煩了?！背粤T面，艾大明琢磨，也不知道小薇吃了沒有。心里嘆道:艾大明啊，艾大明，既然這么舍不得她，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

　　電話又響起來了，艾大明一瞥，是王芙的電話。朱成晚看了一眼屏幕，淡淡道:“大明，這是另一個被你傷了的女人?！?p>　　艾大明接通了電話，“喂，王芙?！?p>　　“大明，你是不是和葉薇坦白了？”

　　艾大明自覺這兒不是講話之所，道:“明天我們見個面吧，我去找你，見面再說吧！”

　　掛了電話以后，朱成晚道:“大明，我是個外人，你們的公案，我本沒資格指責你。但我希望你在感情上能專一些，尤其是王芙，她是個好女人，如果你不能給她幸?！?p>　　艾大明打斷了朱成晚的話，“老朱，你別說了，我知道?！?p>　　夜深了，周圍靜悄悄的，偶然傳來的幾聲凄厲的貓叫聲，接著又聽到狗吠聲。艾大明忍不住伸出頭往外瞧去。

　　“附近住的都是些拆遷戶，有些人喜歡養(yǎng)些貓啊狗的。這里很多建筑都是為了補償款搶蓋的，所以橫七豎八，完全沒有章法。這些貓狗經(jīng)常到處追趕，一開始我也聽得寒毛直豎，久了也習慣了?！敝斐赏磉f給艾大明一枝新牙刷，“這是新牙刷。我這兒沒有多的毛巾，你先用濕巾紙將就一下?！?p>　　第二天一大早，艾大明早早就起了床。見朱成晚還在熟睡，輕手輕腳地洗漱完，合上門出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走在七彎八拐的巷子里，艾大明熟悉多了。巷子里的墻壁上都有紅色大字寫著標語:一把尺子量到底，堅持原則搞拆遷；早簽約早受益，拖延觀望誤終身……有些老頭老太太睡不著覺，三五成群圍在一起，曬著太陽，議論一些拆遷官司的事，或者家長里短。

　　艾大明心里琢磨，這個地方肯定是個釘子戶大本營，老朱能找到這個地方，也真不容易。

　　見到王芙的時候，已經(jīng)快9點了。艾大明在樓下等她，好一會王芙才下來。

　　艾大明把手插在褲袋里，在樓下踱步，突然感覺后面有人拍自己的肩膀。

　　“王芙，你……你來了？”艾大明發(fā)現(xiàn)幾天沒見，王芙已換了個新發(fā)型，還染了個新顏色。

　　“你什么你，”王芙嫣然一笑，“也不夸夸我漂亮?！?p>　　艾大明不敢接話茬，這分明是女朋友向男朋友撒嬌的樣子。

　　王芙瞧著艾大明，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舞動的裙擺將她的身材襯托得十分婀娜，嗔道:“傻瓜！”

　　艾大明道:“今天周末，我們出去走走，我有事要和你說?！?p>　　“附近有個公園，今天天氣這么好，我們?nèi)ツ莾喊桑　?p>　　公園具體而微，湖、山、橋、柳、花，應有盡有。陽光明媚，楊柳蘸水，艾大明和王芙二人并肩走在湖邊，不時引來一些在旁邊鍛練的老人注視的目光。

　　艾大明道:“我昨天住在老朱那里?！彼幌胫苯悠祁}。

　　“哦，他那兒我去過一次。地方是有點亂。不過，你怎么住他那兒？”王芙有女人的直覺，試探性地問他。

　　“我和葉薇吵了一架。”艾大明用腳尖在地上轉(zhuǎn)了轉(zhuǎn)。

　　“啊！你……你跟她說了？”

　　艾大明點了點頭，道:“我做錯了事……我不想欺騙她?！?p>　　“你沒有做錯，是我做錯了?！蓖踯饺崧曊f道，“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或者說我是一個勾引你的蕩婦?！?p>　　艾大明心里有些感動。自從他向葉薇坦白，知道的人都在罵他，連他自己也痛恨自己，好像“過街老鼠”一般。此刻聽到王芙把錯誤全都攬在自己身上，為自己開脫，心里頗為感動。

　　他怔怔地看著王芙，不知道說什么好。王芙撩了一下遮住額頭的劉海，一臉歉疚道:“我真的很抱歉，我太自私了。我去跟葉薇說清楚，那天是我們喝了酒，失去了理智?！?p>　　艾大明擺了擺手，道:“不要去說，你不了解葉薇。她是一個綿里藏針的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尤其是對于愛情。何況，這件事，難道是你一個人的錯？”

　　王芙苦笑了一聲。

　　這時，小湖里的游船漸漸多了起來，蕩漾在碧波里，人們一如往常地沉醉在湖光山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