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之威,恐怖如斯,至于周圍的妖族與人類,早已經(jīng)看傻了眼。
雖然他們都知道面前的這兩人都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力,可畢竟沒有親眼見過,如今一見,才明白桑弘羊與神木祭所擁有的真正力量,在這股力量的面前,無論是人還是妖,都顯得格外渺小。
藏花語心神激蕩,這一刻她終于明白,為何以神木祭的力量始終不愿意與桑弘羊正面對抗,桑弘羊之強(qiá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她的想象。
氣浪消散,神木祭整理了一下被風(fēng)浪吹皺的裙擺,這一擊他與桑弘羊半斤八兩,誰也沒有討到便宜。
“沒想到,你的實(shí)力越來越強(qiáng)了?!鄙衲炯揽聪蛏:胙?。
“你也不賴,快點(diǎn)吧,讓我看看你這第二招是什么樣子,我趕時間?!?p> 神木祭翻了個白眼,這家伙倒還真是直白。
下一刻,神木祭認(rèn)真起來,雙手?jǐn)[動,從地面飄了起來。
“桑弘羊,既然你想見識一下我的真正力量,我就成全你,這一招,乃是我在萬丈深谷苦心孤詣十年所創(chuàng),若你能接下這一招,這一次,我不再阻攔你!”
“來吧!”
桑弘羊脫掉外衣,露出精壯如鋼鐵般的肌肉,身體高高隆起,用力一踏,地面下陷一個大坑。
長刀有靈,仿佛能聽到主人心中的聲音,一聲輕顫,從地面飛出,停留在桑弘羊的頭頂。
神木祭像是沒有看到桑弘羊的動作,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道綠光灑向地面,原本枯黃的土地像是重新恢復(fù)了生機(jī),綠光氤氳之下,數(shù)不清的植被從土里鉆了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起來。
“這是!”
桑弘羊心情一沉,他與妖族打了這么多年的交道,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神奇的法術(shù)。
在神木祭的施法下,植被瘋狂的生長著,不過片刻的時間,便跨越了從前需要一年乃至幾年的生長過程。
重重疊疊的林木將桑弘羊遮蔽,不過神木祭并不需要眼睛去看,在他的植被中,無論桑弘羊躲到哪里,都會被他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一旁的藏花語臉色激動,當(dāng)初的她,不正是因?yàn)樯衲炯赖倪@種能力,才心甘情愿的服侍在他的身邊,沒想到時隔多年,自己再次看到了這一幕。
神木祭閉上雙眼,在他的身旁,虛空中長出一棵大樹,大樹的頂端有一朵碩大的花瓣,花瓣盛開,神木祭站在花瓣上,無數(shù)晶瑩的綠色光點(diǎn)從地面上的植被中飛出,源源不斷匯入他腳下的大樹。
隨著光點(diǎn)的匯入,地面上的植被像是被抽取了生命力,再度枯萎下去,不過神木祭腳下的大樹卻愈發(fā)的晶瑩碧綠,栩栩如生,竟然從虛空中化顯而出,然后縮小成半人多高的碧綠竹枝,飛到神木祭手中。
“萬木歸一,花開問道,桑弘羊,接招吧!”
神木祭突然睜開雙眼,手中的碧綠竹枝朝著桑弘羊狠狠砸了過去。
像是一支利箭,竹枝在空中劃過一道璀璨的流光。
“來得好!”
桑弘羊早已經(jīng)等候多時,此刻舉起長刀,一聲大吼,一道道火焰光柱從地面噴出,將他包裹,化身成了一只巨大的火焰獅子。
“火獅烈焰吼!”
火焰獅子張開嘴,朝著竹枝落下的方向猛然大吼,一道赤紅的火焰光柱噴出,像是一道從地面升起的流星。
一紅一綠,兩道足以毀滅噬人沼澤的流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碰撞在了一起。
“不好,大家快退!”
一位隊(duì)長似乎預(yù)感到了什么,急忙指揮軍隊(duì)后撤,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下一刻,一股無聲的波動從天空傳來,每個人的心臟都像是被狠狠抓了一把,在竹枝與火焰光柱碰撞的地方,天空仿佛出現(xiàn)了另一輪太陽。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那足以令整個噬人沼澤毀滅的碰撞并沒有發(fā)生,當(dāng)火焰光柱與碧綠竹枝碰撞之后,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這里是一片綠色的世界,草長鶯飛,碧綠萬頃,數(shù)不清的植物瘋狂的生長,一朵普通的小草,竟然生長的比人還要高大。
就在眾人不解時,小草突然動了,葉片一擺,將一位士兵包裹其中。
“救……救命!”
那個士兵剛來得及喊出救命兩個字,便被葉片徹底包裹。
一時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各個角落,無數(shù)士兵絕望的看著長大了無數(shù)倍的植被,以往在他們腳下隨便被蹂躪的植物,如今像是換了一個位置,只是被蹂躪的人換做了他們自己。
就在所有士兵陷入絕望之際,一聲凄厲的大喊從不遠(yuǎn)處傳來,桑弘羊的身體被無數(shù)藤蔓纏繞,吊在一棵巨樹上,一根尖銳的枝杈,從他的背后貫穿他的胸膛。
劇痛從身體的各個部位傳來,當(dāng)心臟被貫穿的那一刻,桑弘羊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一股窒息感彌漫全身。
他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在三年前的一個夜晚,那個夜晚他記憶猶新,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眼前的光明緩緩變成黑暗,當(dāng)最后一縷光芒消失之際,一條黑龍出現(xiàn)在他的眼中。
“桑弘羊,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我代表古丈村的半龍人向你索命來了!”
“黑龍!你,你竟然還沒死!”
桑弘羊雙瞳緊縮,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令他恐懼的夜晚。
“哈哈哈,我是真龍,我怎么會死,我是不滅的,我來向你索命來了,桑弘羊,我古丈村的血債,必須要用你的命來還!”
桑弘羊拼命掙扎,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他不想死,不想再重復(fù)三年前的那一場經(jīng)歷。
然而,任他如何咆哮,都無法從黑龍的手中掙脫,一種虛無感從他的靈魂中產(chǎn)生,這一刻,他真真正正的踏入了死亡之門。
“不,你死了,黑龍?jiān)缫呀?jīng)死了,你是假的,你是幻象,你只是用來迷惑我的幻象,去死吧黑龍,三年前你就已經(jīng)死透了,不可能再復(fù)活,你給我,回你的地獄去吧!”
一聲怒吼,桑弘羊不知從哪里得到的力量,硬生生掙脫了束縛,一道道火焰光輝由內(nèi)而外,將他渲染的如同一個火人,朝著黑龍沖去。
黑龍驚駭?shù)呐叵隘偭?,你瘋了,你燃燒了自己的靈魂,就不怕永遠(yuǎn)墮入輪回嗎!”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老子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什么輪回!這一次,我要拉著你一同陪葬,三年前我沒有做到的事,這一次我一定可以做到!”
黑龍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轉(zhuǎn)身就要逃走,然而桑弘羊比他更快一步,灼熱的靈魂之火,連帶著他的身體,就在黑龍的面前生生炸開。
“不!”
黑龍大聲咆哮,然而已經(jīng)晚了,目所能企,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熾熱的火光。
噬人沼澤,所有人身體一顫,緩緩睜開雙眼,在他們的面前,哪里有什么蒼天大樹,哪里有什么比人還高的小草,他們就仿佛做了一場噩夢,夢醒之后,依然還在原地。
噬人沼澤的中心,桑弘羊半跪在地上,一圈圈火光將他包裹,在他的身后,一株古木被焚燒成了焦炭,風(fēng)一吹,便化為了灰燼。
在桑弘羊的不遠(yuǎn)處,神木祭不知何時從空中落了下來,用一種欣賞的目光望著他。
眼前的一幕顯得有些詭異,神木祭并沒有趁機(jī)偷襲桑弘羊,只是安靜的站著,任由微風(fēng)吹動著裙擺。
不多時,桑弘羊身上的火光漸漸收回體內(nèi),他睜開雙眼,挺起身子站了起來。
不過,他剛起身,身體便是一顫,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不過,雖然吐了一口血,但是他的精神反倒更加矍鑠,渾身繚繞著黑炎,給人一種更加危險的感覺。
“這第二招,依舊算我們平手吧?!鄙衲炯牢⑽⒁恍?。
桑弘羊神情復(fù)雜的看了一眼神木祭,突然朝他抱拳,“多謝?!?p> 神木祭擺擺手,“你不用謝我,我本意是想殺你,沒想到卻陰差陽錯的幫了你,或許,是你命不該絕吧。”
周圍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神木祭與桑弘羊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做好準(zhǔn)備了嗎?接下來,我可要施展第三招了!”
桑弘羊點(diǎn)點(diǎn)頭,“來吧!”
與前兩招相比,神木祭的第三招顯得格外詭異,不過是站在那里,朝桑弘羊吹了口氣。
桑弘羊一愣,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你在做什么?”
不料,神木祭卻一本正經(jīng)的道,“我在施展第三招啊,很不錯,你承受了下來,三招已過,你通過了我的考驗(yàn),接下來的路,我不會再攔你,你走吧?!?p> 桑弘羊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古怪的看了神木祭一眼,“你是認(rèn)真的?”
神木祭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說好的三招就是三招,你們?nèi)祟惒皇怯幸痪湓捊凶鋈藷o信不立,你走吧,不過我勸你天黑之前最好離開落日之森,否則一旦夜幕降臨,落日之森的妖獸,便不再受我的約束?!?p> 桑弘羊臉色微變,朝神木祭深深看了一眼,旋即不再猶豫,手一揮,帶著部隊(duì)朝著落日之森深處進(jìn)發(fā)。
藏花語不解,來到神木祭身邊,然而她剛想說話,神木祭伸手阻止了她。
直到桑弘羊等人消失在視線中,神木祭的手才放下來,然而,還沒等藏花語開口,神木祭臉色一白,一抹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