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燈往蕭霜華的懷里拱了拱,將自己畫的美人圖像是獻(xiàn)寶一樣遞給他:“霜華哥哥,這是我畫的美人圖,你看看,這美人美不美啊”。
蕭霜華徐徐打開那張圖紙,一副煙霧繚繞的美人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美人是絕美,恍如遠(yuǎn)在云端,全身的衣飾被詳云的圖案代替,長發(fā)飄蕩在空中,此時正抬頭遠(yuǎn)望,背后寥寥星光織成大海,更添幾分虛幻。
蕭霜華懷里抱著白千燈,用一只手翻開畫卷,白千燈就在他的懷里窩著,用一雙純凈的大眼睛看著他,長長的睫毛撲騰著,甜甜的說道:“哥哥是美人,連臉上都寫著好看兩個字”。
蕭霜華生的好看,平時嚴(yán)肅又自持,從沒人敢這樣調(diào)笑他,面對男生自然豪氣干云,不拘小節(jié),只是對著自己的小姑娘,面皮便薄了幾分,此時被夸的紅了臉,連耳朵尖都粉粉嫩嫩的。
白千燈抱住蕭霜華的脖子,上前挺了挺身體,伸出舌頭對著他一側(cè)有些粉紅的的耳朵舔了舔,然后看著蕭霜華的耳朵和臉迅速從粉紅色變成血紅色。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直接抓住了白千燈的手,將她固定在自己懷里,卻不敢看她的眼睛:“千燈,別亂來,我是你的兄長,怎可,怎可?”
他沒說完的話淹沒在口齒中,書房頓時安靜了下來,白千燈斂去平日偽裝出來的笑意,將自己的臉埋向他的懷抱,掩藏住自己的淚光。
我怎么會不知道我們是兄妹呢?可是我已經(jīng)失去的太多了,這天上地下,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了。
蕭霜華,我說過,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在你的身邊,一輩子都在你的身邊。
京都的七夕是個熱鬧非凡的好日子,特別是天色微黑之后,滿街各色的花燈閃耀著微弱的光芒就會交織成一片絢爛的星海。
白千燈平日不喜束縛,愛作男子般裝扮,像個假小子,此時細(xì)細(xì)的裝扮,還難得的換上了京都女子盛行的石榴裙,和歡顏相伴著一起出了府門,去大街上湊熱鬧。
東盛一向物寶天華,京都的街道更是祥瑞蒸騰,整潔又干凈,此時天色微微發(fā)黑,各色花燈齊明,人聲鼎沸,川流不息,絲竹管弦輕輕奏響,溫溫軟軟的撓人心肝。
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們得了假期,都樂意出來湊熱鬧,沒過多久,許多學(xué)子便前后不一的在耀陽樓的門外聚集了。
白千燈和歡顏一起慢悠悠的來到了耀陽樓前,她素衣玉釵,眉間一點朱紅,手里提了一盞造型古樸的六方宮燈,襯的她氣質(zhì)高貴又清冷,頗有幾分天女的出塵的意味。
這宮燈看起來簡單,其實用青竹作骨,通體裹了乳白色的細(xì)紗,六角鑲嵌了白玉,燈身上還繡滿了淺色祥云,嫦娥奔月。
一團(tuán)微微發(fā)黃的小火焰,像是一顆跳躍的心臟,在宮燈的身體里安靜的跳躍著。
半個時辰前,一個其貌不揚(yáng)的小廝攔住了她的去路,像是讀詩一般毫無感情的問了一句:“姑娘猜燈謎那嗎?你可知,戰(zhàn)火曾燒赤壁山,為何意?”
白千燈心頭一愣,還未反應(yīng)過來,那小廝又不好意思的向她鞠了一個躬,非常誠懇的說道:“姑娘莫怪,我家先生的題著實有些難,只是這燈謎雖難,只要解了出來,有大禮相送”。
白千燈會心一笑,對著身邊的歡顏吩咐道:“我在這里解一解這燈謎,蜜餞就一個味道,我都吃膩了,你去買點冰糖葫蘆,好讓我壓一壓”。
白千燈每次喝完藥都要用蜜餞來去苦味,不然舌根發(fā)苦,心頭憋悶,很容易就會吐出來,歡顏知道她這個習(xí)慣,立刻點了點頭,囑咐她不要亂走,就跑去買糖葫蘆了。
歡顏一走,白千燈瞬間收起了溫柔的笑意,眼睛中冷霜橫生,對著小廝質(zhì)問到:“周將軍呢?”
小廝被這強(qiáng)大的氣場震懾,看著她的眼睛不敢說謊:“里面請”。
白千燈順著他的手,向他指定的方向看去,是一間商鋪,鋪子里擺著些胭脂水粉,為了符合節(jié)日氛圍,還掛上了幾盞造型各異的花燈。
白千燈剛剛踏步進(jìn)去,進(jìn)入視線的就是一張熟悉的臉,那男人的眉眼郎闊,身姿矯健有力,正是曾經(jīng)被她從地牢中搭救,離開京都的周將軍。
白千燈直接將心里設(shè)想的一萬種可能拋之腦后,無比高興的喊了一句:“周叔叔”。
半個時辰后,白千燈神色如常的走出店鋪,只是手中多了一盞六角宮燈,歡顏買了糖葫蘆,還買了些糕點,幾個小包袱鼓鼓囊囊的掛在她胳膊上。
歡顏回到了她的身邊,夸贊這宮燈好看。白千燈隨便笑笑:“這是我猜燈謎贏來的,不花錢又漂亮的東西,當(dāng)然是雙倍好看”。
歡顏把頭扭成波浪鼓,笑著反駁她:“宮燈好看,但是小公主更好看,小公主美貌,花燈只能襯托一二”。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歡顏說的高興,白千燈自然也聽的開心。
當(dāng)兩人相攜著走到耀陽樓的門口,正好碰見莫連,莫連和國子監(jiān)的兩名學(xué)子作伴,各自帶了自己的小廝。
白千燈認(rèn)識這兩位學(xué)子,他們分別是左相廖家的廖公子,現(xiàn)任兵馬大將軍趙家的小公子。
廖家對東盛忠心耿耿,曾出了兩位丞相輔佐皇帝,個個莊嚴(yán)肅穆,不茍言笑,這位廖公子卻與之截然不同,不止說不上莊嚴(yán),甚至有點活潑過分了。
兩邊的人剛剛到了耀陽樓門口,廖公子眼尖,大踏步的走了過來,用折扇小流氓似的挑起她的下巴,嘖嘖了兩聲,說道:“看看這小美人,平日里那樣兇悍,如今換了女兒裝,倒是真有幾分賢良淑德”。
白千燈任由他挑著自己的下巴,一雙眼睛含情脈脈,還露出一個無比賢良淑德的甜笑,然后趁他不注意,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廖公子吃了疼,也顧不上什么賢良淑德了,嗷嗷的叫了兩聲,向白千燈丟了兩個眼刀子,嘴里也不饒人:“你就,就不能輕點啊”!
白千燈笑的無比狡詐:“輕點就不賢良淑德了嘛!”
隨后趕來的莫連和趙信雙哈哈大笑,也不同情廖公子,反而夸獎白千燈:“小公主做的好!讓他貧。”
白千燈努努嘴,轉(zhuǎn)身對歡顏說道:“歡顏,不要拿著了,把東西給廖公子的小廝,讓他送到四皇子府去”。
被購物包裹淹沒的歡顏立刻上前,不管那其他人同意不同意,直接包裹往小廝身上掛。
自家小廝求救似的往莫連身上看,莫連直接點了點頭:“讓姑娘拿東西著實不太好,你去吧,東西送到四皇子府便早些回來,我在耀陽樓等你?!?p> 自家公子的武力值自己清楚,小廝也沒有什么不放心的,索性直接將自己變成一個架子,送包裹去了四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