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月微圓,獨坐廂房燈火前,歡盡夜,別經(jīng)年,青河水北蒼山南。
夜里的金格城主府格外的安靜,偶有蟲鳴,未聞鳥叫。府內(nèi)的長廊中裝點的雕飾在搖曳的燈光下忽明忽暗,在夜間負責(zé)守衛(wèi)的執(zhí)法者也都安靜地佇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此刻云凡的房中,仍有著縷縷的微光,云凡還沒有入睡,正坐在桌子旁怔怔出神?;蛟S是在牽掛著李若男的安危,亦或是在思考著今后的路需要怎么去走。
小喬靜靜地趴在云凡的腳邊,靜靜地陪伴著云凡,而大福卻已經(jīng)在云凡的床上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夜風(fēng)吹過院中的樹葉,發(fā)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原本趴在云凡腳邊的小喬卻陡然站起身來。
云凡見小喬起身,便將目光移向小喬問道:“怎么了,小喬?”
小喬尚未回答,反倒是在床頭睡著覺的大福先開口說道:“慌什么,是你心中記掛著的那個姑娘來了?!?p> 并未理會大福的嘲諷,云凡陡然從桌旁站起,快步向房門外奔去,剛一打開房門,李若男那熟悉的容顏便映入眼簾,只見她柔夷輕舉,正是要準備敲門的樣子。
見云凡似有默契般的在同一時間打開了房門,李若男也是意外地明眸一亮,瀲滟的柔光在月色的映襯下更是亮若燦辰。
“啊!”李若男櫻唇微張,聲若蚊蚋,“云凡......你還沒休息嗎?”
“在等你......”云凡說道。
“真的嘛?”聽到云凡的回答,李若男的心快速地跳動了幾下,臉色也變得羞紅。
云凡認真地點了點頭,相比于李若男內(nèi)心所萌生的情愫,云凡倒確實是擔(dān)心著李若男的安危,所以一直在等待結(jié)果。
“哇,我真是受不了你們兩個!”大福怪叫一聲,從床上一躍到地上,“走啦,小喬,我?guī)愠鋈マD(zhuǎn)轉(zhuǎn),正好在這王府中開啟我們的尋寶探險之旅!”
說罷,便要帶著小喬從房中離開,好留給云凡和李若男單獨相處的空間。
“不行,這府內(nèi)戒備森嚴,先前姐姐也是警告過得,你們到處亂跑,會闖禍的?!痹品簿芙^道。
“這深更半夜的,小喬這么黑,誰能看得見它?”大福反問道。
“可你是白的??!”云凡回應(yīng)道。
“老子會隱身的!”
......
云凡見勸阻無力,便也就放棄同大福斗嘴的打算,想來大福從不做沒把握之事,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亂子,便由得它們一貓一狗從房內(nèi)隨意地走了出去。
“它們倆這是......”李若男雖然聽到了云凡對大福說的話,但卻不能完全理解大福為何要這么做,便試探性地向云凡問道。
“額......”云凡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跟李若男解釋,于是硬著頭皮回答道,“它們想出去透透氣......”
面對云凡有些尷尬又漏洞百出的回答,李若男卻并未細問,而是輕聲地對云凡問道,“那你能陪我一起走走嗎?”
“當(dāng)然能??!”云凡立刻回答道,他對于李若男在跟隨李長達離開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也是十分關(guān)心,不過此刻照李若男的神情來看,結(jié)果倒似乎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好一些。
月色下,二人便在城主府中并肩散步,李若男發(fā)間傳來淡淡的幽香,也不斷飄入云凡的鼻息。
由于守衛(wèi)識得李若男,所以此刻雖是深夜,卻也并無人打擾到他們二人,任由云凡和李若男在府內(nèi)靜靜地走著,直到荷塘邊的一座石亭停下。
荷塘中的花開得并不多,但卻在月光的映襯下,有著一種別樣的美感。
二人依靠在亭邊,不由得望向彼此,云凡向著李若男望去,夜風(fēng)輕拂著她的臉,還有她漫飛的秀發(fā),她的雙眉向鬢間延展著,像劍,卻更像是振翅的雙翼。
她的眼神變得格外湛然清澈,仿佛有星辰在其間。那張普通的容顏,在數(shù)息之間,便變成了人們能夠想象出來的最美麗的臉。
“云凡,謝謝你......”李若男柔聲道,她的目光雖未看向云凡,但此刻已無他人在旁。
“???謝我做什么?”沒由來地聽到李若男的道謝,反使得云凡有些意外。
“我本以為這一生我都將生活在黑暗中,終日伴以深淵,片刻不得歇?!崩钊裟杏行尚叩乜戳嗽品惨谎?,隨后輕聲說道,“直到遇見了你,你的出現(xiàn)仿佛是一道射入深淵的光,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不僅僅只是黑暗。無論是危險來臨時你的拼死相救,還是平日里你的樂觀勸導(dǎo),都使我覺得這個世界或許沒有我想的那么糟糕?!?p> “其實......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云凡撓了撓頭,“因為我們是伙伴嘛!”
云凡只是關(guān)心李若男被李長達叫走之后有沒有受委屈,想不到李若男來見他之后卻和他稀里糊涂地說了這些,倒是讓他有些摸不到頭腦。
倘若大福此時在旁,定會被云凡氣得跳起來直接給他一爪子。
果不其然,聽到云凡的話,李若男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有些蒼白,她有些不敢相信云凡的話,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我們......之間......只是......普通的......伙伴?”
云凡見李若男神色大變,一時間內(nèi)心也開始慌了,他雖不明白李若男剛才說那些話的緣由,此刻卻也知道自己一定是說錯話了,于是連忙補救性的解釋道:“當(dāng)然不是!你是我最最最重要的伙伴!是最最最特殊的伙伴!也是和別人都不一樣的伙伴!”
雖然云凡極力解釋,可李若男的神色卻并未好轉(zhuǎn),蛾眉微皺,螓首低垂,并沒有回應(yīng)云凡的解釋。
云凡暗叫一聲不好,只能試探性地轉(zhuǎn)移話題,“那個......若男......你被你父王叫走之后,你有沒有......有沒有......有沒有......”
“有沒有”三個字說了幾遍,云凡就想問問李若男有沒有受到什么委屈,可不知怎么的,就是說不出口,看著支支吾吾了半天,倒有些滑稽。
李若男見他半天也沒問出問題,但也知道云凡想要問什么,于是淡淡地瞥了云凡一眼,隨后淡淡地回答道,
“我沒有事......我和父王之間已經(jīng)解開了心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