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言情

還記得我們的婚約嗎

第二十四章

還記得我們的婚約嗎 九筆婳 5859 2020-07-17 12:38:17

  “魚綃???”白祀豁然站起,最后一針掛在燭芯上,險之又險沒有崩斷,她輕輕舒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你終于想起來找我了,我還很好地活著,那么,該實現(xiàn)我們彼此的賭約了吧。”

  “當(dāng)然,我是講信用的人,來簪梅山莊吧。”

  白祀緘默不語,眼里閃爍遲疑,她一時辨不出她話中真假,空氣流淌起寂靜。

  片晌后,她才給出回應(yīng),“既然是您履行賭約,總要表示誠意過來吧?!?p>  “交易是相互的,最大的誠意我已經(jīng)給了,你總不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白姑娘你說是吧?”輕飄飄的一句反問傳來,泛著淡淡的笑意。

  白祀沉默,對方拿出商業(yè)上的一套,她沒理由反駁了,但她希望是真的,“好,我過去,但若您騙我了,就算殺了我,該發(fā)生還是會發(fā)生的?!彼涣私鈩κ渴难缘奶炝P規(guī)則,話里自然指的是她下的干涸之咒。

  而魚綃則知道,劍士誓言是能撕毀的,方法便是讓對方灰飛煙滅,誓言約束力便會自動失效,所以,當(dāng)白祀話一出口,她自然聯(lián)想到了那干涸的一瞬間,便也確定了是對方使出的手段。

  這讓她十分驚訝,該說,不愧是白家出來的人嗎?

  她的咒……

  其實,如今算是趕上了一個比較巧的時期,火種誕生的時期,萬年梧桐木心她是找不到的,數(shù)千年前的一場大劫幾將萬物損毀,梧桐木又能有多強韌?就算有,她的驕傲也不允許自己向一個弱者低頭。

  “該發(fā)生還是會發(fā)生?你在威脅我嗎?白祀,那就試試看?!?p>  看你有多少膽量和我拼命。/看來,她沒有被“涸”嚇住。

  話落,天空淅瀝雨水凝固,河水波瀾倏然靜止,“嘀嗒,嘀嗒,嘀嗒,嘀嗒……”那空明的水聲又?jǐn)鄶嗬m(xù)續(xù)響起,如珍珠落玉,如冰珠點鼓,清脆里擴散出凜冽,泄出冰冷殺機。

  “嗤,膽子真小,竟然連身都不敢現(xiàn),小女子何時有如此威懾力了?”白祀唇瓣抿起淺淺弧度,露出似有非無的輕蔑,眸光環(huán)視身側(cè)。

  “你若能見此時的我,那便真是奇了?!?p>  唰——

  一滴水珠脫離靜止,飛射而來,噼啪撞開無數(shù)水花,集卷成劍,穿向白祀眉心。

  全身一瞬僵硬,滲出殷殷寒意,她反射性調(diào)動火文熱力,瘋狂呼喚,臉頰肌膚泛起微紅,前所未有的高溫散發(fā)而出,欲成朱雀,振翅起飛!

  叮。

  微脆的奇怪碰撞聲響起,一絲刺痛的涼意點在眉心,緩緩印出一枚紅痣……

  “不愧是白家,明明是普通人,卻能通玄理?!狈讲抛钃醯募氂啊芟褚话褎?,難道她將棄塵?

  “過獎了,小女子覺得自己很普通?!卑嘴氡M量讓表情平淡,心里卻是沒想到火文還能這么用。

  “妹子,怎么在這淋雨?”正緊張對峙時,一個粗啞的聲音在此刻響起,寧靜的雨境驟然被打破,又淅淅瀝瀝下起來,“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這聲音……

  “顧大哥?”

  顧云長路過這里很偶然,他是被一劍士追殺至此,剛落云端落不久,他無心戰(zhàn)斗,所以一直沒有還手,他甚至忘了有多少年沒和人打過了,可別人不管,因為城中孕育出火種,所有劍士都是潛在的爭奪者。

  讓他沒想到的是,白祀也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目標(biāo),方才他在半空明確感覺到一股劍意穿向少女,但被她奇跡化解了。

  顧云長走過來,意識發(fā)散四周,“如果想較量,顧云長在此領(lǐng)教,為難一個凡人小女孩不覺得有失尊嚴(yán)?”說著,他的手伸向背后,虛無張開,縷縷無形之氣噴出,一把九孔青鋒幽幽現(xiàn),劍意擦刃,如薄薄冷冽月光,冰涼……懾人……無形之氣回旋——

  青鋒之上,九孔徐徐吹起清音,平淡深遠,緩入緩流,如嗚如咽,肅殺穿心,隱閃隱現(xiàn),縹緲幽邃,聲凝不散,回旋某處,似蓄勢待發(fā)……

  這樣奇異的聲調(diào)持續(xù)著,又似在變幻著,讓他凝聚最強一擊……

  可遺憾的是,魚綃并沒有回應(yīng),白祀直覺她是不在了。

  她自是不會懼顧云長,但也暫時殺不了自己了。

  可她這么想,魚綃卻并非沒那個自信,她只是察覺到了葬雪印的氣息……

  ……

  魚綃離開了,現(xiàn)在問題又回到了最初,她要不要去簪梅山莊的問題上,細想一想,既然司大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她尋找梧桐木心,那她也就沒必要孤注一擲去尋求了,著急的反而應(yīng)該是對方才對。

  嗯,那就等她再來找吧。

  “顧大哥,當(dāng)真是巧,剛才的礕聲真不錯。”也佩服他的“大逆”,她曉得那是只能在祭祀時用的劍奏樂器,是專門給蒼天聽的聲音,私自呼出來就是忌諱,但對她來說,這無疑就是不給蒼天臉的知音了~

  “謬贊謬贊,哈哈~”他笑著將劍送回虛無之鞘,九曲礕音緩緩?fù)O?,周身無形之氣崩碎,消去,“遠遠的我還奇怪這身形怎如此熟悉?!?p>  白祀抹了把臉上雨水,抖了抖麻裙,“咱們換個地方敘?!?p>  “走~”

  燈籠閣。

  白祀埋著頭,正對著一桌子美味奮戰(zhàn)。

  “看你安然無恙,那日的誓言,應(yīng)該是你贏了吧。”顧云長飲了口酒,帶著探尋的打量落在對面女孩身上,心里好奇她是如何做到的。

  “也算不上贏?!卑嘴胪A送?曜?,聞著香味又加了塊香酥鴿子,“魚綃自始至終就沒打算履行誓言,她倒是不怕天罰找上門,還是天罰根本劈不死人?”

  “自然可讓人形神俱滅,不過劍士誓言有一個最大的漏洞,便是,只要令對方灰飛煙滅,沒了存在痕跡,誓言就會失去約束力,就此作廢?!?p>  白祀吐出一串小碎骨,“蒼天居然也有人情味的,這算不算缺陷?”

  “你這話講的妙,不然不會有一個洞,哈哈。”顧云長仰頭灌了口酒,大笑了一會兒,看著女孩繼續(xù)道,“也許你會想,我應(yīng)該在當(dāng)時提醒你這個漏洞,也好讓你有個心理準(zhǔn)備?!?p>  白祀一愣,她沒那么想過,那種抱怨,她不會發(fā)在一個僅僅稱之為熟客的人身上。

  “但說與不說,魚綃都不會罷休,而且,應(yīng)該不會讓我說出口?!彼?dāng)時的確想提醒,卻選擇了相信與不干涉,倒沒想到她真能擺脫寒咒。

  “那的確像她的作風(fēng)。”少女不反駁,經(jīng)過今天,她算看透魚綃這個人了。

  “其實,也就是你,魚綃有把握無視誓言,因為讓誓言失效還有一個條件,就是對手死后氣運不可以接收,沾染聯(lián)系,只能任其揮完全散于天地,但氣運的灌注一般是強制性的,或許只有你這個普通人,氣運相對稀薄,她才有把握在你死后進行阻擋。”

  白祀“……”這老天可真是……

  “顧大哥現(xiàn)在是閑暇了嗎?”

  “唔嗯,算是吧,只是偶爾走在路上總會被人追著砍,所以也可以說挺忙的。”夾了塊醬牛肉,悶上一口烈酒,他舒暢地瞇了瞇眼。

  “得罪人了?”

  他搖頭,“姑娘可知火種為何物?”

  “火種?自是知道?!边€是被他們白家給弄沒的呢,“怎么了?”

  “白家果然對火了解,但觀你表情……似還不知龐阿城有一顆火種孕現(xiàn),正引得四方轟動,爭相搶奪,而我這種小人物自然是被驅(qū)殺的對象,誰看了就想往我胸口捅上一劍,唉,不可謂不忙。”

  可看你語氣倒是很悠哉,開口游刃有余的。

  對于他的話,白祀也感覺很震驚,這難道真是天意?心里想火種,火種就來了?

  說孕現(xiàn)…就是新的火種?

  真是個香餑餑。

  可是,自己這樣的,好像沒資格去搶著吃。

  “妹子對火種有多少了解?”

  “這個嘛……”白祀將玉盤冰露果端到面前,舀了兩口,軟嫩果肉在嘴里化著,她搜索了一下曾經(jīng)所見道,“火種是文明凝生之物,它是一股氣運,卻吸收了無數(shù)智慧文化的影子,因此而變得不同,既是火種,必先有火,火滅,方會留種,顧大哥你方才說火種在龐阿孕育,可龐阿還好好的,若是火山爆發(fā)徹底毀了龐阿城,倒有可能誕生,然后,若無人為干預(yù),這股特殊的氣運,會留給下一代,發(fā)展出一個新的文明…所以我猜,現(xiàn)如今的所謂火種,只是一種預(yù)兆般的東西,不是說,災(zāi)難之前必有天示嗎?你看到的可能是天示,離真正誕生還早,而且,介時被毀的不一定只是龐阿,這里只是火種注定的誕生地,下一個文明的發(fā)源地而已?!?p>  “當(dāng)然,這也只是小女子的一番猜測,畢竟我也沒真正見過?!?p>  “天降大災(zāi)……嗎……哈哈……”顧云長哈哈意味不明一笑,“妹子你看得很透,毀滅的不一定只有龐阿城…”顧云摩挲著下巴胡渣點點頭。

  “您可別胡亂傳出去引起恐慌啊,小女子可不想當(dāng)?shù)渷y一世的紅顏?!甭犞茦峭獾泥朽须s雜,白祀微抿嘴角,以玩笑語氣,無比認(rèn)真地道。

  “來,妹子,大哥敬你一杯~”

  “額…,好?!?p>  “趁還活著,咱們都及時行樂~”

  ……

  一頓餐后,道一聲有緣再聚,顧云長擺手瀟灑離開,酒樓外小雨已消停,陽光重新?lián)荛_烏云灑下,將他的背影拉的很長,漸漸疏淡于人煙……

  回想了一下從這到客棧的步子,白祀靠路邊往回走,愈發(fā)敏銳的直覺讓她躲起人來也越靈活,這直覺也讓她一路上總能遇到一兩個感覺危險的人,他們漆黑的輪廓上籠著淡淡的光,像那日的李子璇一樣,只是沒她那么靈性夢幻。

  “三百三十六……”

  “七百八十五……”

  “兩千四百九十九……”

  “六千零八十…六千零八十一……”

  “砰!”/“!”

  白祀感覺像撞上一堵墻,她一個不穩(wěn)跌坐在地,剛下過雨,地面濕滑,滿裙的洇,滿手的涼。白祀怔目懵了懵,她記得這里是沒十字路口的,怎么忽從左邊沖出一人來?

  瓊曳隨意撣了撣身,掃了一眼地上傻不愣登坐著的麻裙女,穿的可真丑,這挎的包真是土,可長得偏偏很美,像是無意謫落凡塵,染了滿身塵泥的小仙女,“姑娘不會是在等本君扶你吧?”

  不知出于什么奇怪心理,他還伸腳踢了踢她。

  白祀淡眉頓蹙,仰頭看向這粗禮之人,輪廓修長挺拔,該是個男子,身上星色朦朧,恍如云巔玉峰,冰冷而縹緲,自稱本君,應(yīng)該是一個貴人,“抱歉,這位公子,方才沒看清路。”她撐著手臂站起,欠了欠身。

  “你的服飾很礙眼,且去換一身吧?!闭f完繞過她飄然而去。

  這是被嫌棄衣服丑了。

  白祀撇了撇嘴,佇在原地,環(huán)顧四周——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不確定自己還在原定路線上。攔住人問了一下,方知竟往東南方走出去了老遠,她心里疑惑,按照指的方向往回走,可大約一刻鐘后——

  “!”/“!”兩人又在拐角相撞了。

  “女人,你跟蹤我?”

  白祀茫然搖頭。

  大約半個時辰后——

  “又是你?”瓊曳挑了挑軒眉,嫌棄地上下掃了她一眼,“第三次了,若下一次還是這套丑衣服,本君就用你的血染紅它的污濁。”

  這人一直糾結(jié)的竟是這個問題嗎?她難道不想換衣服,可也得走的回去。

  白祀感覺身心俱疲,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出現(xiàn)在一個陌生地方,幾次的迷路,幾次的神奇相遇,終究沒有走出那個圈。

  頹然靠在樹下,她想不通這究竟為何,而她本以為已經(jīng)戰(zhàn)勝了黑暗障礙,看來是太天真了,不找輛馬車回去不行了。

  “果真又是你……”

  不遠處幽幽傳來一句,讓白祀失語,心里一聲哀嚎。怎么又碰見了?怎么就又碰見了???做瞎子怎么就這么難???

  她心里有些抓狂,太陽穴飛跳。

  “本君說過,三次之后……”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