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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趙國當(dāng)官

第一百零三章:禍從天降

我在趙國當(dāng)官 牧羊山人 2216 2019-12-19 23:55:38

    朱教諭離開府學(xué)之后,直接去了姚府探望長姊。

  “舅舅,你總算來了。”姚思思趕忙上前,著急道:“阿娘的病又因雨天加重了,可她還又不肯休息。”

  “她在哪里?”

  “阿娘在祠堂里,正為父親祈求平安?!币λ妓歼呎f,邊引路。

  朱教諭聞言一怔,隨即皺著眉頭跟上。

  祠堂中,姚夫人素衣在前,嘴里念念有詞地祈禱著。

  朱教諭看見她的病容,不由勸說道:“阿姊,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得先保重身體?!?p>  “若是姚兄知道了,定會不安。”

  “令伯,你來了?!币Ψ蛉松晕⒙冻鲂θ?,隨之又嘆了一口氣,“今夏雨水連綿,他已多次外出查看河流。”

  “他盡心盡職,我心敬佩,亦不安寧。唯有在此祈禱,方才靜心些?!?p>  朱教諭很明顯看得出來,姚夫人在情緒上的不安定。他也知曉,這份不安源自對姚縣令的憂心。

  “阿姊,今時不同往日,你現(xiàn)下正病著,須得回去修養(yǎng)?!敝旖讨I說完這句話后,又轉(zhuǎn)向姚思思,“思思,過來扶你母親回去歇著。”

  “是,舅舅?!币λ妓碱I(lǐng)著丫鬟曼兒上前,扶起姚夫人,“阿娘,你且放心罷。阿爹是個好官,定得神明庇佑?!?p>  姚夫人隨著她們的攙扶站了起來,只動了一下,已覺得冷汗跳出,她知道自身的情況不樂觀。

  在她離開祠堂時,腳下猛然一滯,一股疲憊之感涌上心頭。

  姚夫人轉(zhuǎn)身,不安地看向朱教諭,“令伯,此次與以往不一樣,我著實擔(dān)心。”

  朱教諭見她憂心至此,詫異試探道:“阿姊,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姚夫人眸中眼光波動,落在朱教諭面上,“這連綿的雨一個勁地下個不停,城北東側(cè)的流秀河水位猛漲,已有幾處決了口子?!?p>  朱教諭聞言一驚,自忖著,流秀河本就水勢浩大,如今決堤,河水怒吼,卷著泥沙拍擊河岸,該是多么兇險。

  “什么時候的事?”他抬起頭,看著姚夫人。

  姚夫人抬手揉額,聲音里充滿了疲憊,“昨日夜里,他接到急報便匆匆趕去查看,至今尚未回來?!?p>  “阿娘,出了這事,你怎么不告訴我?!币λ妓技鼻械厣锨霸儐?。

  姚夫人嘆息一聲,拍了拍姚思思的手,接著道:“決口處涌水上來,聽說新豐村出事了?!?p>  朱教諭聽了,猛然心顫。

  新豐村位于流秀河與東江的交界處,此處水陸便捷,設(shè)有轉(zhuǎn)運碼頭。新豐雖是小村,但若是進了水,到時災(zāi)民全部涌進城可就不妙了。

  朱教諭越想越后怕,后怕過后又是一番冷靜。若是新豐真的爆發(fā)了洪災(zāi),姚縣令處理不妥,官印怕是要被摘了呀。

  天色陰重,本是晝長夜短的夏天,此刻卻黑得早。

  午后方過,四處已是一片昏暗。城內(nèi)外只有幾處忽暗忽明的燈火,在風(fēng)雨中搖曳著,顯得格外幽靜。

  此時,姚縣令正站在新豐村的高處的一座廟宇前。

  他望著不遠(yuǎn)處奔流不息的大水,身旁站著的是師爺元齊,以及十幾個渾身沾滿泥沙的衙役。

  捕頭丁陽帶著兩名差役跑了回來,于姚縣令跟前高聲急忙匯報,“大人,還有兩處潰決的口子沒能補上?!?p>  姚縣令心情異常沉重,一股潮濕的風(fēng)打了過來,心不由一跳,“丁陽,你立即去安排受災(zāi)的村民內(nèi)撤?!?p>  “是?!倍£栴I(lǐng)命之后,從速離開。

  姚縣令看著陰雨連綿的天,心頭顫動道:“這雨一天不停,新豐的災(zāi)民便會越來越多。到時候,無論是大街小巷,還是廟宇寺觀,都是挨餓的人?!?p>  聞言,元氣也跟著嘆一口氣“唉,大人說的是。雖然現(xiàn)在已將流秀河泛濫的事情上報,等朝廷審核將糧食下發(fā),也得再等一段時間……”

  “豈能久等,那兩個口子堵不住,洪水很快就會涌上來!”

  說罷,姚縣令沉聲再道:“除了等之外,如今沒錢沒糧,亦別無他法。今日許多店鋪已關(guān)門,糧價飛速上漲,過不了幾日,災(zāi)民便會擁進城里?!?p>  “真是禍從天降!”他看著灰蒙蒙的天,暗憤道。

  ……

  朱教諭一路憂心忡忡地回到府學(xué),正逢著府學(xué)生下課堂,這才想起今日還得將歲考的卷子拿到教諭署與眾教諭批閱。

  于是,他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與此同時,宋玄等學(xué)子個個捧著書回學(xué)舍溫習(xí)。

  宋玄將書遞給伍彥,隨后與魏凌等人一同前去看望尚在病中的裴希。

  “裴兄,你可好些了?”

  魏凌一進去,就急切地詢問。但見裴希披著衣裳,正在案前用食。案上擺著五六碟菜,很是豐盛。

  見此,他猛然一愣,“這,裴兄你……”

  “我已然全好了,不用擔(dān)心。”裴希笑著道,連忙招呼他們過來一同用食。

  裴希家人在城北開了厚味軒之后,源源不斷的吃食往學(xué)舍里送。宋玄都覺得,這厚味軒是裴希家人專門為他所開的小灶。

  聽聞裴希生了病,這送過來的飯食更是精致開胃,恨不得將厚味軒所有的菜品,都各送一道過來。

  他們坐下來后,裴希又叫章寶拿來美酒。雖然他現(xiàn)在不能喝酒,但有佳肴無美酒相配,那才叫可惜。

  宋玄本就用過飯,在這里只吃了幾箸菜,便端著酒淺酌兩口。

  裴希病方痊愈,興致頗高,一直在和魏凌他們說話。

  裴希挑了挑眉,問道:“不知此次歲考,你們考得如何?”

  “尚可,只是最后一道題答得不甚好,心里更沒底?!蔽毫璺畔戮票?。

  江既明接過話茬,“這最后那道題只有一個字‘零’,破題確實比較費勁?!?p>  “這道題啊,我倒是記得我當(dāng)時破的是‘得天象也’。”裴希將身上披著的衣服拿下了放一側(cè),說道。

  宋玄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動了好奇之心,問道:“裴兄,這是何解?”

  裴希搖了搖頭,輕笑道:“當(dāng)時我只寫了‘得天象也’。然后根據(jù)經(jīng)書的記載,寫了些關(guān)于天命所歸的話。其實,我對此亦不甚明白?!?p>  “你們的又是何解?”

  江既明淡笑,“不過是寫一些治國之道?!?p>  忽然,陸見深微微緊張道:“我似乎猜中了一道策題?!?p>  話末,眾人看向他,朗笑道:“陸兄,是哪一道?陸兄你可真厲害。”

  陸見深擺擺手,謙虛道:“過譽過譽,我不過是想到往年這個時候,多地爆發(fā)大雨。于是心中猜測著,或許會出關(guān)于防洪治水的時策?!?p>  “即使猜到了,我也沒有把握能夠答好。畢竟這類型的策文,不是查一查相關(guān)的典籍便能寫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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