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黃昏時,楚熠和小七出現(xiàn)在院子門口。
他一襲白色錦緞衣袍,袖口和袍底繡著金絲祥云,金色玉帶緊束,突顯玉樹臨風(fēng),腰間的玉佩碧綠通透,很是打眼。
烏黑的頭發(fā)半束著,放下的發(fā)絲隨風(fēng)輕揚,好看的五官如雕刻一般緊致俊逸,鳳眸深邃不見底,少了些許溫和之色,多了一絲溫涼淡漠。
幾分清貴,幾分溫潤,恰到好處的風(fēng)姿綽約。
洛梨是第一次如此細致地打量著他,以前只覺得他如春風(fēng)般暖人心扉,原來他還那般尊貴無雙,讓人心生敬畏。
楚熠見到她,唇角微微勾著,聲音如這夏初的微風(fēng):“我今日來和你商量下大婚的事情,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洛梨心頭微動,嘴角微微上揚:“王爺這樣客氣,我怎么好拒絕呢?”
說完,她朝屋里喚道:“秋露,先帶小七出去待會……”
“不…不…不用,王妃啊,我就跟在王爺身邊就好,若是您覺得礙眼,那我站在門外去捂著耳朵可以嗎?”
小七已經(jīng)兩腿發(fā)抖,他現(xiàn)在只要聽到秋露的名字,就聞風(fēng)喪膽。
秋露應(yīng)聲跑了出來,見到小七,燦爛的笑了一下。
小七覺得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洛梨見他那慘絕人寰的表情,于是又說:“算了,你們都留在院子吧?!?p> 楚熠一直默不作聲,他似乎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是暗想以后王府怕是不會太安寧了。
小七如蒙大赦一般長吁一口氣,他現(xiàn)在很后悔當(dāng)初學(xué)武功時為何不刻苦學(xué),導(dǎo)致現(xiàn)在被一個女子欺負到了頭上。
偏偏王妃又是個極護短的,壓根不管她,當(dāng)然九王爺也是很護短的,唯獨不護他。
楚熠和洛梨在石桌旁坐下,秋露和小七分別站在他們身后,兩人互不相看。
洛梨望了秋露一眼:“你先去沏壺茶來吧?!?p> 秋露點頭進了屋,小七立馬自在了起來,腰板也挺直了不少。
楚熠盯著她看了半響,柔聲開口:“洛梨,大婚需要去允州接你父母來嗎?”
“不用?!?p> 他蹙了下眉,又問:“那把京城的洛府還給你,你也算是從自己家里出嫁?”
“不用。”
“那聘禮呢?送到這院子里來嗎?”
“也不用了?!?p> 楚熠劍眉緊凝,似乎沒想到以她的性子,竟會如此簡單地什么都不需要。
他瞧著她云淡風(fēng)輕的臉,墨色的眸子是琢磨不透的神色。
她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不多時,秋露端了茶壺和茶盞出來,擺在石桌上,正準(zhǔn)備沏茶,洛梨擺了擺手,示意她先下去。
她拿起茶壺開始沏茶,頓時香氣四溢,輕煙繚繞。
她遞了一杯茶給楚熠,神色淡漠:“一切從簡便可以,繁文縟節(jié)全免了?!?p> 楚熠面露驚異,女子也會有對出嫁這樣隨意的?
他淡淡地問道:“那你有何要求?”
洛梨抿了一口茶,淺笑盈盈:“要求,當(dāng)然也是有的。”
“你說!”
楚熠凝視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點端倪。
洛梨玩轉(zhuǎn)著手里的茶盞,眉眼間抹上極淡的笑:“我的要求很簡單,出府自由,入宮自由,任何時候都不會有人阻攔,還有王府的財政也得自由。”
楚熠恍然,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她那般好說話,只是為了能自由。
能隨意出入醉心樓那種地方?至于財政,都給她也是無可厚非,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回她:“好。”
洛梨有點愕然,歪著腦袋看著他:“你可想清楚了?”
她沒料到他這么爽快的答應(yīng),他不怕她攪得王府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