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在外室坐著,手里拿著書卷,洛梨迷迷糊糊中能聽到書卷翻閱的聲音,又隱隱約約地聽到楚熠躺在了外間的軟榻上。
夜靜靜的,碧紗格子透進的微風(fēng)吹得紗幔輕揚。
一夜平靜,相安無事。
清晨醒來,洛梨感覺傷口的疼痛感消失了很多,左手抬起時也不再那么生生的疼了。
她看向外面,見楚熠正坐在桌案前看著書卷。
她心存疑惑,莫非他是看了一整夜的書?
洛梨起身洗漱后,在他面前落座,笑吟吟地說:“你這日夜讀書,孜孜不倦的,不累嗎?”
楚熠見她精神煥發(fā),面色已沒有昨夜那樣蒼白,稍微放下心來:“我在等你一起用早膳?!?p> 洛梨有點意外,趴在桌案上歪頭瞧著他:“你這是突然開竅了嗎?還是對我有一點動心了?”
他放下書卷,溫和地瞧著她,眼眸如春光般溫暖:“你既然已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妻子,這些也是我該做的?!?p> 洛梨瞬間明白。
是該做的,并不是想做的。
溫潤的面孔下還是那一顆冰冷無情的心。
小七端來了早膳,很豐富,看得出都是楚熠親自去安排的,桌案上擺著的,都是利于傷口恢復(fù)還補血的膳食。
洛梨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吃了起來,她吃速不快也不慢,恰到好處,楚熠似乎難得見她溫順的樣子,不禁多看了兩眼。
待她吃完時,楚熠開口問道:“今日是想進宮還是其他地方?”
“醉心樓可以嗎?”
“不可以。”
洛梨愣住,然后笑著說:“王爺似乎忘記了,你可是答應(yīng)過我出府自由的。怎么可以出爾反爾?”
楚熠并沒有忘,他就是打心眼里不喜歡她去那里。
于是他也厚著臉皮說:“我只是答應(yīng)出府自由,可沒包括醉心樓?!?p> 洛梨無語,不想爭辯,她若真想出去他攔得住嗎?
沒必要與他浪費口舌。
用完早膳后,楚熠換了個地方看書,他一直很喜歡坐在梨樹下,一方石桌,一把石椅,一盞茶,便能看上半天。
洛梨也在樹下坐著,見楚熠似乎不用出門的,每日都可以閑在王府,好奇地問:“你都不用上朝的嗎?”
楚熠嗯了一聲說:“陪你?!?p> 洛梨一邊給他沏茶,一邊笑著說:“你還真打算做閑散王爺啊?”
楚熠抬臉看向她,正好瞧見她在優(yōu)雅地沏茶,嘴角不由得微微彎起:“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會的?!?p> 洛梨拿著紫砂壺的手頓了頓,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你就那么喜歡大家閨秀?”
楚熠笑而不語。
他自己也說不清,可眼前這女子,即使輕浮起來,他也是不反感的。
洛梨將茶放到他面前,抬頭瞧了眼頭頂枝葉茂密的梨樹,覺得思緒萬千。
他對她似乎沒什么不好。
他對她又似少了些什么。
她又將視線挪到楚熠臉上,他正低垂著臉,長而密的睫毛撲閃撲閃著,精雕細琢的臉完美得無可挑剔。
她看得有點迷,久久不曾移開視線。
楚熠用余光瞥到她的視線,覺得這種歲月靜好,也是能極讓人向往的。
他翻閱一頁書卷后,岑薄的唇微微上揚:“還打算盯著我看多久呢?”
洛梨回神,拉回遠游的思緒,眼眸中如抹上了淡淡一層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