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寧靜,纏綿悱惻,唯有那紗幔隨風舞動。
許久后,他輕輕靠在她肩頭,低喃的聲音極好聽,“我們明日就回去吧?!?p> “為什么?”
“我已經等不了了……”
洛梨嗔道:“你這人腦子里想的怎么都是這個?”
楚熠低啞地笑著:“這個……我自己也無法控制,也不想再控制……”
她嘴角勾起:“你犯了那么多錯,我得繼續(xù)讓你熬著,不能輕易便宜了你?!?p> 他抬起頭,凝望著她,臉上泛出無奈的笑:“你不需要那么聰明,總是能抓住我的軟肋。”
洛梨笑而不語。
楚熠撫上她的臉,“不過,我領罰?!?p> “心甘情愿領的?”
“你說呢?”
“……”
“洛梨,我會彌補犯下所有的過錯,用我余生所有的愛,填充曾經對你的傷害。”
他不知怎樣表達此刻的心情,心中五味陳雜,百感交集,他錯過的,誤了的,他都想一一找回。
唯有對她已造成的傷害,他只能用愛彌補,他已完全淪陷,已不能放下她半分。
他甚至不再奢求她的原諒,只要她在身邊就好。
洛梨與他對望著,相視一笑,“我說了看你以后的表現?!?p> 她心里也不是很糊涂,他的傷害究竟有幾分是本意?
“好……”
“再等幾日回京城吧?!?p> 猶豫片刻后,“好。”
一夜相安無事。
翌日,天空仍是飄著雨,灰蒙蒙的,增添了幾分涼意。
水榭中,楚熠與洛青對弈著,旁邊的茶壺里冒著裊裊青煙。
洛青不似平常在妻兒旁,臉上多了幾分威嚴與冷冽,他落下一子后,瞧向楚熠,“有話要跟我說?”
楚熠清淺一笑:“岳父睿智過人,就知道瞞不過您?!?p> 洛青輕嗤,眉眼間有著幾分清冷,楚熠瞧得有點呆,這父女的性情其實挺像的。
“你想要動云家?將王府的隱衛(wèi)派來允州,一方面是調查云家的根底,一方面是保護洛家嗎?”
楚熠持棋的手微微頓住,臉上露出坦然的笑:“是,可我似乎估計錯了,洛家根本用不著我的人保護。”
“何以見得?”
“單單一個冬雪,大概就能抵我的兩個隱衛(wèi)了吧,想必跟在洛梨身邊的秋露,還是最弱的了?!?p> 洛青抬起頭,深色的眼眸閃著精光,“你眼光倒也獨特?!?p> 楚熠放下手中的棋,看向洛青的眼神,有著尊敬,也有著傾佩。
洛家,大隱隱于市,即使洛梨在京城遭受委屈,也不曾干預半分。
他的語氣異常恭敬:“父親,我知道洛家并不簡單,也知道洛家的族規(guī)很開明,所以云家的事情,我不愿牽扯到你們?!?p> 洛青淡淡一笑:“那洛梨呢?”
“我誓會保護她?!?p> 洛青笑笑不語,拿起茶壺倒了一盞茶,一飲而盡。
“云家背后可還有王丞相,蛇鼠一窩呢。皇上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楚熠震驚地看著他,見洛青握著茶盞的手緊了緊,眉目間多了幾分陰沉。
“您知道什么了?”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p> 楚熠凝了凝眉,沒再多問,他看向外面的雨幕,沉思著。
半晌后,洛青淡淡開口:“當年這院子是你買的吧?現在又將王府的隱衛(wèi)派至允州,才導致清溪廟遇襲時不敵,說到底,此事算因你而起,還是因洛梨而起呢?”
楚熠靜靜地聽著,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