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潔和藍秀秀挽著手臂站在遠處，兩人從頭到腳都是一身黑，在人群之中并不顯眼。但王婕還是很容易地認出了兩人，過去主動和她們打了招呼，“好久不見?！?p> 兩人的情緒都很低落，臉上掛著隱約的淚痕，實在是提不起精神回應。
“你們還好嗎？”王婕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
原本是關(guān)懷的話語卻一瞬間戳到了藍秀秀的痛處，她瞪著王婕的眼神充滿了恨意，“你覺得我們能好嗎？”
藍秀秀對王婕的厭惡，王婕大概也能猜到原因。但王婕不確定，藍秀秀是恨自己讓她與盛若竹的奸情人盡皆知，還是把盛若竹的死怪到了她頭上。
但無論是哪種結(jié)果，王婕都不曾預料到，只能低聲道歉：“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p> “說對不起有用嗎？！”藍秀秀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掙開了方玉潔的手，轉(zhuǎn)身跑開了。
王婕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似曾相識，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這么多人。
方玉潔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和王婕解釋說：“她最近過得很不好，你不要怪她。”
“沒事?！蓖蹑加X得自己應該試著去習慣這些責備的目光了。她注意到方玉潔有些憔悴，眼下掛著一層重重的黑眼圈，轉(zhuǎn)而關(guān)心起方玉潔，“你怎么樣了？”
方玉潔苦澀地笑了一下，“還行吧，日子還是得過去下去?！?p> “你不去追她嗎？”王婕有些擔心地問，指了指藍秀秀離開的方向，已經(jīng)看不見人影。
方玉潔倒是放心地說：“沒事的，秀秀和我一起住，回家后我再安慰她也一樣?！?p> 這倒讓王婕有些意外，總感覺什么地方不對勁，苦思冥想，終于想到了那件事。如果是這樣，當初盛若竹和藍秀秀幽會時，她應該也在同一個房子內(nèi)啊。
“那你一直知道她和……？”王婕不由得問了出來。
方玉潔猛地搖了搖頭，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她剛搬到我家。酒店把她辭退了，在找到新工作之前，她打算先借住一段時間?！?p> 王婕有些吃驚：“就因為和上司出軌的事？”
方玉潔臉上的表情也是無奈：“做酒店這行的，對名聲的要求更高?！?p> 王婕點頭表示理解：“這樣啊，那你們又要招新的大堂經(jīng)理了?！倍潭痰囊粋€月時間，就換了三個大堂經(jīng)理，華安酒店也算是多災多難了。
方玉潔的語氣中透露著無盡的苦惱：“是啊，主管都還沒招到呢，都沒什么人來應聘了?！?p> “那……？”畢竟這么大的一個五星級酒店，不能沒有管理人員吧。
方玉潔說得有些扭捏：“他們讓我先暫時頂上這大堂經(jīng)理的職位，等風聲過去再說吧?！?p> “什么風聲？”
方玉潔憂愁地說：“都說我們酒店不吉利，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接連死了兩個人?！?p> “可是這兩樁案子之間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上的聯(lián)系?！?p> 方玉潔頹唐地嘆了一口氣：“唉，但是旅客哪管那么多呢，入住率也下降了很多，大家都不敢來了?！?p> 站在顧客的角度想，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眼下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默默地等待時間沖淡人們的記憶了。
方玉潔接著說：“我們老板還說要去請法師來去去晦氣呢，做個法，看看風水?！?p> “沒想到你們老板還這么迷信啊?！蓖蹑际菑膩聿恍胚@些怪力亂神的，都21世紀了，還有什么是不能用科學解釋的呢。
方玉潔聽出了王婕語氣中的輕蔑，連忙為老板開脫：“不是這樣的，在酒店工作的大家們也都人心惶惶，這樣做也是為了大家能安心一些?！?p> 確實也是，已經(jīng)招不到新人了，如果老員工此時再提出辭職，酒店的經(jīng)營都要成問題了。但轉(zhuǎn)念一想，在這種情況下，華安酒店還是義無反顧地辭退了藍秀秀，也是夠決絕的。
另一邊，廖俊卓和陳澈也注意到了單連舟，他們上前詢問，得到的回答和王婕得到的差不多。
儀式已經(jīng)結(jié)束，兩人沉默著抽完最后一根煙，回到了警局，回顧在李紅鶯的案子上有沒有什么遺漏的細節(jié)。
廖俊卓突然問了一句：“單連舟是國外回來的？”
“對啊，怎么了？”
“那個怎么都查不到的旅行袋……”
“有可能！”
陳澈立刻領(lǐng)會了廖俊卓的意思，如果是在國外購買的旅行袋，在回國時帶回來，在國內(nèi)當然查不到購買記錄了。而且看單連舟西裝革履的樣子，應該完全能買得起那個昂貴的名牌旅行袋的。
“但這次要謹慎一些，不能再出岔子了?！绷慰∽坑行┻t疑。
“好。”
陳澈也知道，盛若竹和葉昊出人意料的下場，已經(jīng)給了廖俊卓太多壓力。但有一些難以說服的地方，陳澈提了出來：“你說兇手，會特地來被害者的葬禮上哭喪嗎？”
“很有可能，尤其是性格有缺陷的兇手?！碧迫锎蟛教みM了辦公室，繼續(xù)說道：“一些反社會人格的兇手會出席受害者的葬禮，目的就是為了滿足自己變態(tài)的施虐欲，親人越是痛苦，他越感到滿足。”
陳澈沒注意滴唐蕊是什么時候來的，驚訝地問：“蕊姐，你怎么來了？”
“我重新仔細地檢查了一次那個旅行袋，發(fā)現(xiàn)在拉鏈的夾縫中，檢測出一些纖維碎屑?！碧迫镒叩搅慰∽孔肋?，扔下幾張檢測報告。
“那是什么？”
唐蕊回答道：“根據(jù)成分分析，應該是一種棉織布料?！?p> 陳澈還是不明白，“這能說明什么？”
唐蕊走過去敲了一下陳澈的腦瓜子，“說明很有可能兇手在把尸體裝入旅行袋后，準備拉上拉鏈時，身上穿的衣服布料，我推測大概率應該是袖子，卷到了拉鏈中?！?p> “那能根據(jù)那些纖維查到他穿的是什么衣服嗎？”
唐蕊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棉是最常用的紡織纖維，太多了。”然后她話鋒一轉(zhuǎn)，“但是如果你們能找到嫌疑人的衣服作對比，這能成為定罪的證據(j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