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辣椒

　　不過她沒在外面站多久就有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嫗端著個木盆進(jìn)來了，盆子里還有衣裳，剛剛應(yīng)該是洗衣裳去了。根據(jù)記憶，她就是何郭氏，原來的姜聆的外祖母，一個性格堅韌又慈善的老人，對她的一雙外孫女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好。昨天女兒才過來，今天外孫女又來了，何郭氏既驚且喜，忙把手里的木盆放下，雙手又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才抓著姜聆的手連聲問著她吃飯了沒有。從來沒有跟人這么親密相處過的姜聆有些受不住她的熱情親密，下意識的就把手從她的手里抽了出來，見她愕然本來也沒覺得有什么，但在看到她有些不自在的笑容時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變得尷尬起來，不過好在姜聘這時從里面出來了，先是甜甜的喊了句外婆，然后才問起家里的一些情況來，好像半點(diǎn)都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一樣。有了她來轉(zhuǎn)移目標(biāo)，姜聆感覺輕松了不少，耳里聽著她們說話，眼睛則打量著這院子，轉(zhuǎn)了一圈，視線在角落的幾株綠植上停住了。那幾株綠植并不高，翠綠的葉子，上面結(jié)出了長指狀的果實(shí)，外表鮮亮光滑，看起來很是喜人，在一片翠綠中也格外的惹眼。“這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從去年就開始有了，一株就能結(jié)好多那樣的果實(shí)呢，再過些日子還會變紅，不過就是不能吃，很辣人，不過長在那里倒也惹眼，我今年就又特意種了些?！焙喂献⒁獾搅怂哪抗馔Ａ?，解釋了一句。“去年收的果實(shí)還在嗎？”姜聆聽后忙問道。“在在，新鮮的容易壞，我就把它們曬干了，想著那么辣，等苦夏沒胃口的時候可以吃點(diǎn)開開胃?！焙喂险f完不等姜聆催，就自己去房間里提了個布袋子出來了，一打開，里面都是曬干了的紅色果實(shí)，不過不多，只有個三五斤的樣子。“這東西青的摘下來曬干后就成白的了，我沒要，后面等紅了才摘，好幾十斤呢，結(jié)果曬干后就這么點(diǎn)了?！焙喂险f著還搖了搖頭，覺得很劃不來，不過還好是白得的，不然她才舍不得呢！“這是辣椒，一種調(diào)味料。”掃描了那些植株和這些干的果實(shí)后，姜聆已經(jīng)從數(shù)據(jù)庫里得到了這東西的準(zhǔn)確信息——辣椒。根據(jù)數(shù)據(jù)庫里的描述，這是一種很好的調(diào)味料，在人類的飲食生活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甚至說是必不可少的存在。“聆兒你是怎么知道的？”何郭氏沒料到她居然能說出這東西的名字來，還能說出它的作用，不覺奇怪，姜聘也同樣詫異地看著她。姜聆并沒有解釋，反而還問何郭氏家里有什么菜沒有。何郭氏被這跳躍的話題弄得有些云里霧里的，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也就沒有回答。姜聆便以為沒有，跟她說了句后就出去了，姜聘看了忙也跟在后面，何郭氏忙問她們?nèi)ツ模鲋徽f馬上就回來，這讓她更加納悶了。屋子里傳來何老爺子的咳嗽聲，她顧不上多想，忙進(jìn)屋去伺候丈夫去了。姜聘本來也想問的，但轉(zhuǎn)念一想等下到了不就知道了嗎？因此也就沒有問了，只跟在她身后走著。姜聆也沒買別的什么，只買了些米面雞蛋和肉，回來的時候看到路邊有賣魚的又買了條魚，好在買的都不多，兩人很容易就提回來了。而何郭氏看到這些東西后則先是一愣，而后連聲追問：“你們買這么多東西做什么？這得多少錢??？你們哪來的錢?。俊薄白霾??！苯龌卮鸬暮芫?，姜聘在看到她買這些東西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明白她的用意了，因此對于何郭氏的追問，只笑瞇瞇地說讓她安心等著就是了，說完跟著姜聆也去了廚房。何郭氏對此除了聽她的安心等著還能怎么樣呢？不過好在這兩個外孫女都是懂事的，不會拿那些好東西瞎霍霍了，她也就沒那么擔(dān)憂了，便搖搖頭繼續(xù)做自己的事了。沒多久就從廚房里傳來一陣嗆人的味道，這種陌生的味道讓她接連咳嗽了好幾聲才好些，不過同時心里也有些沒譜了，那兩個孩子說是要用這辣椒來炒菜，這真能行嗎？那可都是些好菜??！她們的錢又是從哪來的？除了魚便宜外，這肉和蛋可不便宜?。∠氲竭@些何郭氏忍不住敲了下自己的腦袋，剛剛她們出去自己怎么就不跟著呢？沒跟著就算了居然還真的就放心她們?nèi)セ艋裟切┖貌?，家里從老頭子被那個不孝子氣病后可好久沒有買過這樣的好菜了！越想越擔(dān)心，越想越后悔，也顧不上手里頭沒干完的活了，忙進(jìn)了廚房，想著能從她們手里救些出來就救些出來，別真的全部霍霍掉了，畢竟用那什么辣椒炒菜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抱著這樣想法的何郭氏就快步往廚房走去，到了門口就看到姜聘在那里炒菜，因為身板不夠高，還踩著根板凳，姜聆就在旁邊看著。在旁邊的案板上放著一碗菜，應(yīng)該就是剛剛炒出來的，看樣子估計就是她們剛才說的辣椒炒雞蛋了。因為何郭氏來得急所以腳步聲也大，兩人在她剛過來就看到她了，姜聆抬頭看著她，姜聘則揮舞著鍋鏟興奮地道：“外婆你來的正好，快嘗嘗我炒的辣椒炒蛋，可好吃了，跟以前吃的雞蛋的味道完全不一樣！”見她這樣說，何郭氏又看向了那碗菜，黃綠搭配，賣相看起來的確還不錯，至于味道，她也不矯情，拿筷子夾了塊雞蛋放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品嘗著。“外婆怎么樣？”姜聘明亮的眼睛里寫滿了期待。何郭氏在出嫁前也是書香人家的小姐，出嫁后這幾十年的日子過的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雖然說過了幾年的苦日子了，但那儀態(tài)規(guī)矩還是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的，最起碼的就是不會像大多數(shù)人一樣邊吃東西邊說話。因此對于姜聘的問題，她在又夾了塊雞蛋嘗了嘗咽下后才放下筷子，點(diǎn)頭道：“的確不錯，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