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蹦瓎柕?。
“晚了,他們發(fā)現(xiàn)異常,就走不掉了。”
“駐地離你們村有多遠?”
嚴丘這一問,讓墨江問心頭一跳,干嘛,回村去?
一旦回村,再走就不容易了。
“不遠,不遠,看路程,我估摸著,如果是正常趕路,兩位押運使都已經(jīng)要到了。駐地人不見人回來,心里一定會懷疑,他們最多等上一刻鐘,肯定就會出來找人的?!?p> 墨江問的天分是說謊臉不變色。
在村里活了十七年,說謊十二年,從來沒有讓人揭穿過,就是事后結(jié)果證明他之前所說是假,他也能圓謊回來。
此刻他一樣自信能夠蒙住嚴丘。
嚴丘行走江湖二十年,不同他那二十年未曾涉世的同村人。不跟他廢話,刀刃直對傷口,用力下壓,鮮血從刀刃兩邊蹦出。
墨江問一臉驚恐痛苦,不解地望著嚴丘。
“太嫩了,撒謊是要看人的。惹毛了我,這一刀就直接砍下去。這里離你們村不遠,我進村再抓一個人當向?qū)н€是容易的?!?p> 墨江問當時就要嚇尿了。
“遠,遠,這里到駐地得有十多里路,騾車在林中不好走,依照行程估算,至少還得走半個時辰。”
進村抓人?
嚴丘是不大敢,那一發(fā)暗器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了。
村中藏有高手。
但是,他真舍得不村中那個好看姑娘啊。
雖說四十兩銀子是筆巨款,但是天下處處是錢,容易賺,美人可就不一樣了,見都不容易見一個。
“回村?!?p> 墨江問真的要尿了,村里有啥好啊,讓你念念不忘的。
“大哥,你要什么?我對村里熟悉,可以幫你參謀參謀?!?p> “那個美人?!?p> 墨江問念頭電轉(zhuǎn),想到嚴丘覬覦墨江蘭美色,道:“大哥你神功蓋世,咱們村沒人是你對手,駐地的人雖然更厲害,但比起大哥你,定然是遠遠不如。但老話說,好漢還怕三個幫,待久了駐地人尋來,我怕大哥吃虧啊。”
說著注意嚴丘臉色,一看就是不吃這一套,鐵了心要回村了,話頭一轉(zhuǎn),又道:“大哥時間寶貴,一刻耽誤不得,不如由我出面,說幾句話,讓墨江蘭乖乖跟著你走?!?p> 嚴丘點點頭,來個手起刀落的動作,意思明顯,要是?;?,一刀剁了你。
兩人走進村,黑暗中的邱峰自語一句,“還剩一個?!?p> 村口明哨、暗哨,見到惡人,都沖出來了;村民見到嚴丘,一臉驚恐,見墨江問與他走在一起,更是詫異萬分。
鋤頭、柴刀、鍋鏟、鐵叉,各樣兵器,組成一個圈子,圍住二人。
“我今天不想開殺戒,只要兩個人。你們老實一點,痛快交人,前仇舊恨,就一筆勾銷?!眹狼鸬?。
墨江問覺得,如果他帶著一頭豬來跟村里人講道理,要比帶嚴丘容易的多。
“一筆勾銷,說的輕巧,老子先殺了你為我爹報仇?!?p> 墨江問默默向后退,遠離嚴丘。
嚴丘長刀砍去,那人沒有還手之力,刀落脖頸,沒有砍下去。
墨江問吐一口氣,好在這一刀沒有砍下去,不然拼著出不了林子他也要指著嚴丘鼻子罵一句:你是豬嗎?
他之所以有信心說動村里人,便是看在墨江寒受傷不能出戰(zhàn),僅憑墨江蘭無力贏得嚴丘,這樣村里人迫于無奈,只能放棄抵抗。
其實就是打起來,結(jié)果也是一樣。
但嚴丘不想多耽誤時間,墨江問一樣,所謂夜長夢多,特別在這多事之秋。
這一刀雖沒有砍下去,但雙方矛盾已處于半激化狀態(tài),墨江問有些頭疼,正想著要怎么解決,卻見人群兩邊讓開,墨江蘭從中走出。
看墨江蘭的眼神,這一戰(zhàn)是不可避免的了。
見村民拒絕談判,嚴丘忽想:那棵藥齡百年的靈根,為她提升多少實力?
但無論漲多少修為,終究是剛剛進階,對自身力量還多有不熟。
墨江問念頭轉(zhuǎn)動,墨江蘭實力并沒有增長多少,現(xiàn)今墨江寒連下床都不容易了。
正想著,聽一聲大喝,只見墨江寒提著刀搖搖欲墜從屋中出來。
墨江問將他無視,墨江蘭肯定會輸。
但是輸之前,這一場架會打多長時間,誰知道了,時間真的一點不能耽誤啊。
他要把這一切消弭于無形之中。
“江蘭,你不過五重境,嚴大哥是六重境后期,這場比試,你是一定會輸?shù)?,你一旦輸了,嚴大哥生氣,我之前千言萬語的求情勸慰可就白忙活了?!?p> 這話一語雙關(guān),一來解釋了嚴丘為何不殺自己,二來說明自己為何出村,那是有那種大無畏不怕犧牲的精神,千里入敵營談判,為我軍求來生機的壯士之舉啊。
眾人不關(guān)心墨江問這一句話里的幾重意思,只是聽到,一旦耽誤嚴丘時間,來一場比武,其后果是誰也沒法接受的。
“什么條件?”
有人問。
“帶兩個人走。”嚴丘先指著墨江蘭,臉上全是淫/笑,再指著墨江問。
帶墨江蘭走的意思不言而喻,全在嚴丘那張可憎的笑臉上。
村民沉默了。
只有墨江寒大喝著,提刀沖過來,但是讓人拉住。
墨江蘭感受到眾人的目光,此刻沒人說話,但是大家的意思,都在這不言中。
墨江蘭的心,忽然就涼了。
從這群人忘恩開始,自己心里應(yīng)該就知道,這群人是真的無情。
可是她,還不愿把他們往壞處想,覺得這些養(yǎng)自己的叔叔嬸嬸們還是善良的。
回想這許多年,自從表現(xiàn)出練武的天賦后,他們就不斷要求自己練武,不停地練武,似乎從來沒有人對自己說:江蘭,先休息休息。
當然,也有一個人,就是墨江寒。
墨江蘭拔劍出鞘,穿過人群,長劍直取嚴丘。
要么她死,要么嚴丘死,她不會做第三種選擇。
墨江寒大喝一聲,抓住他的人,便松開手。
他提著刀跌跌撞撞地向嚴丘沖來,讓墨江蘭一身喝住。
墨江寒愣一下,沒有聽師妹的,手中的刀劈向嚴丘。
還未正式與嚴丘交手,便讓人打飛了刀,搖搖欲墜的身子,倒向一旁,想要站起來,兩手痛的無法撐地借力。
往日見間親和的叔叔嬸嬸們,沒有一個上前拉一把。
墨江寒忽有處身荒野之感,那里只有他和師妹。
但凡有一個人見此也不會這樣無情吧。
五十招,實力懸殊,讓墨江蘭處境越來越危險。
功法上優(yōu)勢,逐漸消失。
墨江寒心中焦急,沒有人幫助師妹,他就自己爬向場中,拼死也要抱住嚴丘,給師妹喘息之機,給師妹一劍刺敵的機會。
“不要動。”幾乎已無還手之力的墨江蘭大喝一聲,靜夜之中,這聲是這樣的嘹亮,震得人人心頭一顫。
墨江寒呆一呆,如若是往日見師妹這樣生氣,他一定動都不敢動了,但是今日不同了。
師妹,真的危險了。
嚴丘的刀削的師妹衣衫翩翩飛舞。
只要有一刀力度沒有把握好,師就妹香消玉殞了。
如果嚴丘的刀繼續(xù)下去,即使師妹不會受傷,那是也會受辱自盡。
眾人不為所動。
嚴丘的刀斬向墨江蘭,有人驚呼一聲,卻見嚴丘刀勢一變,刀背拍在墨江蘭腰上。
力道之大,墨江蘭向后倒退幾步撞在墻上,捂住腰,直不起來。
此刻的她,衣衫處處是破洞,如藕的肌膚從這些的破洞中露出來,嚴丘一雙眼睛死死盯住墨江蘭。
嚴丘一笑,脫了上身衣衫就沖過去。
墨江問心頭一冷,這樣場景他夜夜會想,但是從不敢去做。
咬緊牙關(guān),心中恨不得一劍殺死嚴丘,但他沒有勇氣。
雙目死死盯著破洞后墨江蘭的肌膚。
但眼下更著急的是,押運使者一死,駐地人不知什么時候就會過來。
但當此情況之下,沒人敢說一句話,他自然也不例外。
只有等。
希望他快吧。
“敢爾?!庇新暣蠛?。
只見一柄柴刀突然飛來,嚴丘忙的低頭避過,轉(zhuǎn)頭見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向他沖來。
是那位愛畫符的三叔公。
眾人愣住了,簡直連氣都喘不過來,三叔公還會武功,這么多年,怎么沒人知道?
三叔公八十歲的高齡了,但見他身法輕盈,絲毫不輸二十來歲的小伙子。
幾招走過,嚴丘對眼前老人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修為與自己差不多,在六重境左右,只是所修功法,比自己高太多,甚而有可能是綠階一等。
邱峰趴在樹上,村中的一切的一覽無遺,他只知道這伙人來歷不簡單,其祖上有些來頭,但想既沒落了,也不值得多去關(guān)注,如今看來,顯然錯了。
這伙人來頭很大。
老頭子的修為不是很高,但他的功法至少緋階,更高也是極有可能的。
這伙人到底什么來頭?
好在如今沒落了,既然如此,那就是搶奪功法的好時候。
一百招后,嚴丘處下風,第一百四十九招,三叔公的柴刀,即將插入嚴丘心房。
該自己出場了。
邱峰把手一揚,匕首削斷的兩節(jié)樹枝,一節(jié)打在柴刀,震烈三叔公虎口,鮮血直流;一節(jié)打在嚴丘腿上,斷了他的腿。
眾人只見眼前一道影子在晃動,一個人出現(xiàn)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