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需要馬車裝載度的尸體,所以原馳大隊選擇的是途經(jīng)多個北面市鎮(zhèn)的大路。度是中“血凝子”毒而死,這到省卻了尸體腐爛的擔(dān)心。
一路走來,寧礪對在度治理下的原馳族頗多感慨。途徑的北面市鎮(zhèn)像極了中原的山區(qū)城鎮(zhèn),一來人口稠密,二來規(guī)模成型,三來精神飽滿。以前把它與晴日相提并論,現(xiàn)在看來兩者無論是從人口,還是組織形式均不是一個體量的。寧礪不僅感嘆,一個被迫逃亡的小族,居然能在陌生環(huán)境中有如此作為。如果度不被刺身亡,以他的思路發(fā)展下去,原馳一族必然會越發(fā)興旺。大隊一路只保證了基本的休息,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圣山。
圣山不是一座山,更像是一座城。它是在眾多山峰懷抱之中的一座依山勢層層往上修建,并以山峰為墻的雄城。在修建圣山城的時候,度沒有大興土木,而是利用天然形成的地形地貌加上城門、堡寨等必備設(shè)施而建成。圣山?jīng)]有特定的范圍,只是在從外面到圣山必經(jīng)的四條路上修建有堅固的堡壘,象征著中原王朝都城的城門。城內(nèi)的居民生活很是舒適安逸,由于圣山面積很大,所以居民們便像是生活在城鎮(zhèn)和鄉(xiāng)村之間。既可以在城里自由的做買賣,又可以回家種田養(yǎng)桑。城鎮(zhèn)熱鬧,鄉(xiāng)村美麗,此處真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粗略盤算,此處只是平民便超過十萬之?dāng)?shù)。
沿著平整寬闊的道路再往里走、往上走,終于見到了原馳一族的權(quán)力中心—圣城。圣城便是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城了。四周有圍墻隔絕外界,里內(nèi)最外層便是原馳臣工的住所,往里便是各種官署。聽伉介紹,各個官署雖然人員結(jié)構(gòu)簡單,但職能清晰明確,確實肩負起了管理整個原馳族的作用。向所有中原王朝一樣,圣城的最中央便是大拱的居所。
度很是羨慕中原文化,便為自己的居所取名為“王宮”??赡茉谒约旱男哪恐?,他終是會成為王的。
眾人沒有片刻休息,來到王宮后,朵朵便將度遇刺之事告訴了自己的母親和弟弟。而后,以團的名義召來留守的族中大祭司高、圣山將軍魁、圣山總管重、備軍主管闊,以及其他夠資格的原馳重臣,宣布了度的遺命。度的命令很簡單,只有三件事。一是此時此刻起,年幼的團便是新的原馳族大拱;二是朵朵公主成為了攝政大臣,直至團成年。三是外來的客人寧礪,成為了朵朵公主的未婚夫,并負責(zé)主持為度報仇事宜。
寧礪作為外來人在人群當(dāng)中很是扎眼,留守圣山的人均對他怒目而視,就像前些時日度遇刺時的那般情景。不過寧礪并不在意,反而饒有興致的打量起這些人來。
大祭司高已經(jīng)年過古稀,面色陰沉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他,還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圣山將軍魁是個面相平庸的中年漢子,職責(zé)主要是主持圣山外圍防務(wù)。圣山總管重倒是生得有幾分儒雅之氣,聽伉在途中介紹,圣山總管相當(dāng)于中原王朝帝都的府尹,主管圣山民政,維持治安。備軍主管闊便是度的堂弟,倒是生得健碩高挺,一表人才。據(jù)原馳族慣例,度死后既可以是他的兒子團繼位,也可以是同出一個祖父的闊繼位。以寧礪的直覺,這個闊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眾人在商議完度的后事等諸多事宜后,便各自散去。朵朵更是對寧礪沒有好臉色,不過度的妻子寬寬倒是一個堅強細致的女人。她把寧礪安排到王宮東面一處別致的小院,再安排好他們一行的諸般雜事之后才告辭離去。
寧礪在此處居住的小院,有一個很文雅的名字—“水榭樓臺”。外邊普通的小院內(nèi)里卻是別有洞天,最精彩處便是后院有一股從天而降的飛水形成的小型瀑布,瀑布不遠處還有一池天然的溫泉。多日奔波勞累的寧礪真是大喜過望,用最快的速度跳入溫泉之中。
還沒來得及享受這久違的安逸,狂安排在外護衛(wèi)寧礪安全的親軍便在外通報。大拱堂叔、備軍主管闊,請寧族長今夜入府一敘。
這么快就來了,闊真要搞事情嗎?客嫚搞到了傳要耍的伎倆,行路的人又摸清了陌的底細,這一條線不難對付。闊想搞什么,自己還不清楚。想要在垚軍攻來之前,奠定自己在原馳的地位真是難啊。
寧礪正準備把頭擱在后面的石頭上休息,突然雙耳一動,高處一只信鴿便穩(wěn)穩(wěn)的落在客嫚的肩頭。客嫚取下信鴿腳上的信箋,寧礪眼尖,一眼就看到那封口處的一抹鮮紅,那是一封急件。
除非是黑色暗紋封口,其余信箋均由客嫚或霜雪先行過目。雖然四周沒有外人,客嫚還是來到寧礪身旁,壓低聲音說道:“胤王死了,我們的人吃了官司,消息晚了三天”。
寧礪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時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看來要盡快解決好這里的事,早點回去準備了。還有暗線要多布幾條,免得在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
溫泉的中間有一座假山,假山不高但好似一幢巨大的房子橫在溫泉池中。想不到這原馳族內(nèi)還有這么好的地方,只是不知道這王宮之中的別處又是一番什么模樣。是塞北的粗獷豪爽還是江南的小橋流水。嗯,看來自己要在各個方面對原馳刮目相看了。想到這里,寧礪不禁有點走神。他一步一步的朝著假山走去,就連又一只信鴿飛來也沒有在意。
客嫚熟練的打開信箋,一看之下急忙朝著寧礪的方向喊了一聲。寧礪待要轉(zhuǎn)過身來,但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軟滑的東西,一屁股就往身后的假山坐去。一時間水花四濺,只是仿佛聽到客嫚口中吐出五個很具分量的字眼—“嶺州府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