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請了兩周假之后,丁小小回到了公司上班。而丁甜甜也已經(jīng)于兩天前回老家去了。雖然身體然很虛弱,丁小小也不能就在家喝西北風(fēng),在S城討生活的人時刻都有一種緊迫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生活狠狠地甩下。兩個星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丁小小走進(jìn)公司時甚至都有些恍惚,感覺這個地方自己以前并不曾來過。
好在還沒進(jìn)公司們就陸續(xù)有同事跟丁小小打招呼,簡單地問候她的病情,這讓她倍感親切與輕松,那種疏離與陌生感很快就消失不見。丁小小提著一大包沖洗鼻子的用品,穿過了長長的走廊,來到了她的工作區(qū)。
“咦,小小,你回來啦!”李喆此時正在桌位上跟一個女孩子說這話,那個女孩子丁小小似乎不曾見過,看到丁小小走過來后,很熱情地跟丁小小打了個招呼。
“你先去忙吧,一會兒得空了我再叫你?!崩顔锤莻€女孩子交待了一句,轉(zhuǎn)頭看著丁小小那張蒼白的臉,關(guān)切地問道:“你這么快就回來上班了啊,感覺都沒休息多久,病情恢復(fù)得怎么樣?。俊?p> “還好吧,要完全恢復(fù)還得一段時間呢?!倍⌒⌒\笑著答道,“哎,沒辦法,再不回來我就要餓死了,總不能坐吃山空吧?!?p> “呵呵,沒那么夸張吧,才兩個星期你能吃多少?”李喆聽了這話眼神黯淡了一下,神色有些尷尬,只不過丁小小正在整理她帶過來的沖洗鼻子用的水壺工具等,沒注意他的表情。
“對了,公司最近應(yīng)該不是很忙吧?”丁小小問道,在她請假之前他們負(fù)責(zé)的項目剛剛進(jìn)入穩(wěn)定的維護(hù)期,照以前的經(jīng)驗,大家伙應(yīng)該會有至少半個月一個月的清閑期。
丁小小只是隨口一問,李喆倒是怔了一下,然后趕緊說道:“哎,別提了。本來想能夠輕松幾天,沒成想你請假后馬上來了個緊急需求,我們只得加班加點(diǎn)地趕活。”
“??!這也太不湊巧了,那iOS這一邊你一個人豈不是忙不過來?”丁小小有些愧疚地看著李喆,她以為李喆一個人干了兩個人的活。
李喆有些心虛,把頭別向了旁邊,不敢正視丁小小的眼睛,“是啊,我一個人哪忙得過來,這不,公司讓小周過來忙我?!闭f著指了指他們斜對面的那個女孩,就是剛剛跟李喆說話的那個。
知道這時丁小小才明白過來,忙著整理東西的手停了下來,緩緩轉(zhuǎn)過頭,盯著李喆:“你的意思是我的位置已經(jīng)有人取代了?”
李喆覺得丁小小原本蒼白的臉?biāo)坪跤职琢艘环?,小心翼翼地說道:“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項目實在是太緊急,我一個人真搞不定,恰好有人向老板推薦小周,那時候她正在找工作,老板當(dāng)即就覺得用她來救急?!?p> 丁小小聽完后半響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電腦的顯示屏,屏幕上的自己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李喆一直注意著丁小小的狀態(tài),過了好久,他才輕輕推了推丁小小道:“小小,你沒事吧?其實這個事,這個事它也不一定,指不定有別的崗位可以調(diào)整呢?”
說完見丁小小沒有反應(yīng)立馬接著道:“小小,老板他......”
“李喆,多謝你的好意,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倍⌒⌒]讓李喆繼續(xù)說下去,整了整衣服起身,朝著老板辦公室走去。
站在公司的角度看,李喆認(rèn)為老板做這樣的決定也無可厚非,但是站在丁小小的角度,同是打工人,李喆很是同情丁小小,本來生個病就要花不少錢,現(xiàn)在又可能失去工作。其實昨天老板就告訴他丁小小要回來上班,讓他將這個事告訴丁小小,先給她打打預(yù)防針,要不然他是很不情愿做這個讓人為難的事情的。
自剛剛聽說這件事到現(xiàn)在,丁小小臉上面無表情,心中卻是翻江倒海,進(jìn)行著理智與情感的交鋒。一方面她極度憤怒跟委屈,她很想去跟老板吵鬧一番,當(dāng)場質(zhì)問老板;另一方面她知道公司有公司的考量,不可能為了等她一個人而耽誤項目的進(jìn)度。她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弱勢的打工人被欺負(fù)了,她想為自己討個說法,老板憑什么在不告知她的情況下就找人替代了她?很明顯這種取代不是一時的,公司里也沒有其他位置,丁小小面臨的處境,除了卷鋪蓋走人,沒有其他選擇。然而她的人品跟修養(yǎng)再加上她的善良跟懦弱,都將這些憤怒、委屈跟不甘壓了下來。
其實她也不知道找了老板后自己能說些啥?她想向老板爭取自己的合法權(quán)益,但那時的她對法律完全一竅不通,她都不知道能跟老板談到一些什么補(bǔ)償,或者自己有哪些權(quán)益。她又想到,自己離開這家公司后短期能能不能夠找到工作,畢竟她現(xiàn)在的技術(shù)能力還太弱??傊男睦锸且粓F(tuán)亂麻,現(xiàn)在這個時候去找老板理論很明顯極不明智,但她就是想將自己這滿腔的憤怒與委屈全部傾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