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身份的九人被同一個神秘人聚到一起,在七月半這個特殊的夜晚,不免讓人感覺到脊背發(fā)涼?,F(xiàn)場的氣氛也顯得非常詭異。不知所蹤的顧賀之,笑里藏刀的胖男人,不明緣由卻自帶神秘的何館長,一對不像夫妻的男女,對任何人都不關(guān)心的鴨舌帽男,思緒一直停留在過去的飛黎,緊張、矛盾的李夢穎,以及時刻警惕的成欒。受邀的九個人似乎都不是為畫而來,彼此之間也毫無聯(lián)系,在得知有神秘人存在,詭異的氣氛下竟然沒人離開。九人各懷心思,氣氛慢慢被壓制的了極限。
“大家好,很榮幸能請到各位大駕光臨,如有照顧不周,還請各位見諒。為表示誠意,特意讓何館長為大家準備了豐盛的晚宴,請各位移步餐廳,享用美味之后,咱們再一起欣賞畫作?!?p> 時鐘敲了二十一下,一陣標準的播音腔從大廳的擴音器中發(fā)出,這得體的晚宴邀請,讓現(xiàn)場的氣氛有所緩解。在何政的帶領(lǐng)下,九人來到了餐廳。果然,一桌豐盛的晚宴已經(jīng)備好,桌面上,不多不少九副刀叉,就像早就預備就位的侍衛(wèi)一樣,等待著眾人的入席。
“請請請,各位不必客氣,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樣?!?p> 何政正準備將眾人引入餐廳,非常優(yōu)美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焙握D(zhuǎn)身離開,同時接起了電話。
“我今天忙,你就不用來了……”
何政簡單的講幾句話便掛斷了,剛剛嚴肅的表情馬上又被笑容替代。隨后,在何政的招呼下,九人分別入席,晚宴開始了。
“何館長,剛剛說話的就是請我們來看畫的人吧?”劉婷一邊切著牛排,一邊和何政攀談著。
“嗯,應該是,我也沒有見過其人?!?p> “那怎么不見他一起過來吃飯呢?”
“不清楚?!焙握o奈地搖了搖頭。
“哎呀,何館長,就不要賣關(guān)子了,趕緊把主人請出來吧。原本以為您是今天的主家,沒想到主家另有其人,這一直躲著不見到底是什么意思?還有剛剛那個顧教授,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不會主家是顧教授吧?”
“不會,不會,”何政連忙擺手,“聲音不對,再說了,顧教授和我的關(guān)系,就算想要在我這里開畫展,也沒有必要這么做吧?!?p> “那你們說,剛剛的是錄音還是現(xiàn)場傳聲?”李夢穎的心中還是忐忑不安,一方面是受到路上老者的影響,還有一方面就是對那個鴨舌帽男感到擔心。此時,鴨舌帽男遠遠地坐在桌角,低頭用刀慢慢地劃著牛排,帽檐壓的很低,看不到面容。一個人就靜靜的坐在那里。
“這就要問何館長了,你們的監(jiān)控室在什么地方,要想從音響中發(fā)出聲音,必定要通過監(jiān)控室,估計那人現(xiàn)在就在監(jiān)控室看我們呢?!?p> 眾人不由自主地抬頭看著頭頂?shù)臄z像頭,而鏡頭給與回應的是那淡藍色的光。
“不可能,監(jiān)控室中都是保安,李隊長每半個小時就會巡查一遍,根本不可能有外來人員進入?!焙握f著對著耳機問,“李隊長,監(jiān)控室中情況怎么樣?”
“一切正常?!?p> “呵呵,那就奇怪了,這聲音是從什么地方發(fā)出來的?”
“算了,不必糾結(jié)那些小事,還是好好享受這美味吧。真不錯,牛排煎得剛剛好,真不愧是何館長請來的特級廚師啊,親愛的,你覺得呢?”劉婷看著身邊一直沉默不言的男人,男人也只是點頭微笑。
“劉總,真是家教嚴啊,從進門到現(xiàn)在都還沒聽到張總說一句話。張總,我敬您一杯?!?p> 何政端起了高腳杯,彎腰以禮。
“哪里哪里,我這個人本身就不好說話,在公司也都是劉總幫忙打點,我也落個清閑?!睆埻⒂襁B忙端杯回禮。
“哼,真不知道,你們兩個還能有閑情逸致來看畫,今天是中元節(jié),你們出門就不怕遇見馮欣?”壯漢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如今馮欣還不知道在哪里挨餓受凍,二位真不愧為老板,心真大啊?!?p> “你什么意思?”劉婷收起了迎客的笑臉,將手中的刀叉摔到盤里,“我們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再說了,馮欣是病死在醫(yī)院里,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又出錢又出力,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
“一個上午還好端端的人,下午便死在了醫(yī)院,而且現(xiàn)在連尸體都不翼而飛,你們說這難道沒有蹊蹺嗎?”壯漢又喝了一杯紅酒,明顯雙頰微微泛紅,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悲哀。
“你是馮欣什么人?”餐桌角落,成欒厲聲喝問。
“你又是誰?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眽褲h明顯喝醉,目光游離,一臉不屑。
“刑偵支隊,成欒?!?p> “警察?”
驚訝、激動、欣喜、悲傷。
原本的七尺壯漢,現(xiàn)在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
“我叫馮浩,是馮欣的哥哥?!?p> 真是意外的收獲,想不到今早的尸體丟失案,竟在這里有了結(jié)果。
“能告訴我馮欣去世前的情況嗎?”
“欣欣是……”
“尊貴的客人們,就餐還愉快嗎?就這樣干坐著吃飯,肯定是毫無樂趣的。我想了想,不如做個游戲活躍一下氣氛?!瘪T浩的話被突然的音響聲打斷,“正巧我最近看了一篇《神烏賦》,看完之后感觸頗深。賦上寫的是:陽春三月,一公一雌兩只烏艱辛筑巢,有一天,雌烏外出取材,回到家中,發(fā)現(xiàn)一只盜鳥在偷盜她的材料,于是雌烏和盜鳥吵了起來,而且大打出手。結(jié)果,雌烏力氣不夠,被盜鳥打得遍體鱗傷。雌烏將死之際招來公烏,告訴公烏一定要找只好的雌烏,過下半輩子,同時還要把兩個孩子帶大。盜鳥奪人之財,卻逍遙法外,受害者患難,乃至死亡。如此結(jié)局,讓雄鳥不忍在此居住,遂棄家出走,遠走高飛。你們說,這樣的盜鳥能逃脫法網(wǎng)嗎?是不是應該受到懲罰呢?”
“這還用說嗎?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瘪T浩咬牙看著張廷玉,在他的心里已經(jīng)認定他就是害死自己妹妹的兇手。
“也許,也許盜鳥也有苦衷呢?”張廷玉努力壓制著心底的慌亂,但是他前后的神態(tài)情形全部被飛黎看在眼里。
“殺人就是殺人了,沒有什么苦衷,觸犯了法律,就應該受到懲罰?!?p> 說話的是鴨舌帽男,如果他不說話,眾人對他似乎就是視而不見,現(xiàn)在他開口說話,一下子把大家的目光全部聚焦。他小心的摘下了鴨舌帽,露出了真容。
真的是他!
砰!
忽然的黑暗,掩蓋了李夢穎不知所措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