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和墨仇兩人在李善人家修整了一段時間,就又出發(fā)了。
兩個人牽著馬走在路上,全都沉默著。
按照阿多的性格,他會不停的和墨仇說笑話,試圖去改變墨仇的冷漠,但是自從離開李府以來,阿多好久沒有說過話了。
這一路上,兩個人一起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既增加了兩人之間的感情,但同時也增加了阿多心中的疑惑。
“我究竟是誰?為什么我只記得我叫阿多,我沒有姓氏嗎?”
“我的父母是誰?他們在哪兒?”
“為什么我會和墨仇在一起?我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她究竟為什么要幫我?”
和頭一次下山時的墨仇一樣,阿多開始了“成長”,開始了懷疑。
墨仇當(dāng)時為了避免阿多因為突然失去娘親,而做出什么沖動的舉動,便抹去了阿多的部分記憶,但現(xiàn)在開始出現(xiàn)弊端了。
阿多從來都沒有去問過墨仇這些,但是他也從來沒有停止去思考這些問題,阿多開始對墨仇產(chǎn)生距離感了。
墨仇雖然性格冷淡,但是越是冷漠的心,越是敏感,她發(fā)現(xiàn)了阿多的變化,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出現(xiàn)了隔閡。
“阿多,你怎么了?”這是墨仇少有的主動說話。
“墨仇,我究竟是誰?”這是阿多第一次叫墨仇的名字。
阿多從來都沒有這樣認(rèn)真過,因為,他要和墨仇攤牌了。
墨仇沉默了,你終究還是懷疑了嗎?
“為什么我只記得是你帶我離開了草原,再往前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我是誰?你又是誰?你為什么要一直幫我呢?”
阿多越說聲音越大,發(fā)泄著心中的苦惱,沒有失憶過的人,是不能明白阿多現(xiàn)在的心情的,不知道事情的緣由,不知道自己生是何人,將為何往!
“你這么厲害,為什么要一直留在我這個煉氣期的修士身邊呢?”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但是你總要告訴為什么吧!”
阿多每說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利刃刺在墨仇的心上,她當(dāng)年也有過同樣的疑問,劍為什么會對自己那么好?
墨仇一直沒有問劍原因,這也導(dǎo)致她對劍越來越疏遠(yuǎn),不過她心中認(rèn)定劍不會傷害她,所以直到最后劍為她而死,她也沒有去問過劍。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劍從一開始找到她就是為了殺她!
“我……”墨仇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
我不想你去承受真相,我只想滿足你當(dāng)年的愿望——“做人”!
其實我只想你好!
墨仇流淚了,她知道阿多肯定會懷疑的,但太突然了。
看著墨仇傷心的表情,阿多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墨仇,我們在這里分開吧,剩下的路我想一個人走!”
墨仇看著阿多臉上堅毅的表情,像極了當(dāng)年執(zhí)意要下山的自己。
“嗯!”墨仇輕輕地回了一聲。
阿多吃了李善人給的那兩份千年雪靈芝,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不會再嗜睡了,這也是墨仇會同意兩人分開的原因之一。
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會滿足你!
“把它帶上吧,遇到什么危險它可以保護(hù)你。”墨仇解下背后殘劍遞給阿多。
“不用了,還是你留著吧,你是女孩子,比我更需要保護(hù),況且我馬上就要筑基了,在這凡世間不會遇到什么危險的?!?p> 阿多知道那把劍的厲害,他不是不想要,但是他知道墨仇很喜歡那把劍,就連睡覺的時候都要抱著,他不能奪走墨仇最后的東西。
阿多翻身上了馬,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需要在墨仇的幫助下才能上馬了,他也長大了!
阿多回頭沖著墨仇笑了笑,說:“沫沫,我以后會去找你的!”
“駕!”
一聲之后,阿多就消失在了墨仇的視野里。
阿多開始成長了,也許等他再長大些,我就可以告訴他真相了,墨仇心里想到。
現(xiàn)在阿多走了,我又該去做些什么呢?
繼續(xù)去為國效力?不!現(xiàn)在的大周已經(jīng)沒救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需要我去做,那些在草原上作惡的人還要我去殺!
墨仇最后決定先去解決了那些人,這樣以后告訴阿多真相時,也好有個交代。
這邊,阿多離開了墨仇,騎著馬一直飛奔,只知道一直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只覺得心里有些堵得慌,想要發(fā)泄一番。
阿多騎著馬一直往前走,翻過了一個又一個山頭,也就是他騎的不是凡馬,換做一般的馬匹早就累死了。
直到阿多覺得有些餓了,才來到了一個山下的鎮(zhèn)子里,打算吃些東西。
畢竟阿多才只是個練氣期修士,還沒達(dá)到辟谷的境界,人總是要吃飯的。
阿多走進(jìn)了一家飯館,點了一大桌子菜,開始風(fēng)卷殘云的“掃蕩”起來,著實把其他的吃飯的人給驚著了,從來沒見過那么能吃的人。
許多人對他指指點點,他卻毫不在意,早就習(xí)慣了
因為先天不足原因,阿多從小就需要大量的食物來補(bǔ)充能量。
就在阿多還在狼吞虎咽的時候,一個渾身破破爛爛、乞丐模樣的人湊了過來,奇怪的是店小二居然沒趕他,要知道飯館什么的服務(wù)場所最討厭乞丐了。
乞丐毫不客氣的坐在了阿多的對面,拿起一只雞腿就吃了起來,邊吃還邊嚷到:“小二,來壺竹葉青!”
阿多的心里也奇怪,我和你認(rèn)識嗎?從來沒見過這么會自來熟的人,就算是自來熟的人也會先和主人打聲招呼吧!
“這位要飯的有何貴干?”
“吃飯!”
“可這是我的!”
“是你的,可現(xiàn)在我要吃,你會阻止我吃嗎?”
“不會?!?p> “這不就結(jié)了!”
這個乞丐就像是吃定了阿多一樣,十分確定阿多會管他飯吃。
“這位要飯的,你可還夠吃,如果不夠的話就再來兩個菜?!卑⒍鄦柕馈?p> 這不是阿多濫發(fā)善心,而是他覺得這個乞丐不一般,不像是凡人。
“夠了夠了,兄弟,你也吃啊,別客氣,千萬別客氣!”
“好好好!”阿多回應(yīng)道。
其實只要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這個乞丐的不凡,常人吃飯都是菜是菜,飯是飯,骨頭是骨頭,但這個乞丐卻不一樣。
他不論是吃什么,都是囫圇個的直接往嘴里塞,吃菜時還算正常,只是比常人吃的快些,可他吃一個肘子時著實太驚人了。
一個三斤重的肘子,直接抱起來就啃,也不管肥膩,什么是骨頭,什么是肉,吃到哪兒算哪兒,嬰兒手臂粗的大骨,吃起來就像是吃饅頭一樣,到最后什么都沒剩。
吃米飯時稍微急了些,居然把碗口給咬了個豁口,這乞丐牙口真好!
不過周圍那么多人,除了阿多略表驚訝外,其他人似乎并不在意,就像是見慣了一樣。
終于,這乞丐不吃了,不是吃飽了,而是菜沒了,桌子上全是一個個帶有豁口的盤子,干凈的能照出人影。
店小二剛好路過這里,說了句:“陸爺,照舊,這盤子可得要給錢啊!”
“放心,你家陸爺什么時候賴過賬!先給來兩杯茶水!”
阿多的嘴角不禁抽了一下,這乞丐從頭到腳都不像是能結(jié)得起帳的,估計最后錢還是要算他的。
一會兒茶來了,乞丐端起茶抿了一口,對阿多說到:“還未請教兄弟如何稱呼?”
得,吃飽了喝足了,才想起問人姓名了。
“阿多!”
“姓‘啊’呀,這個姓氏還真不常見?!?p> 失去部分記憶的阿多并不記得自己的大名,是以沒有過多做計較。
“要飯的如何稱呼?”
“我姓陸,叫我陸兄就行,你老是叫我‘要飯的’,太見外了,從我看到你這一桌子飯菜的時候,我就把你當(dāng)做自家兄弟了!”
“陸兄真性情!”遇到這么個人,阿多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我觀兄弟樣貌,你應(yīng)該還沒滿十六周歲吧?”這位陸乞丐,前一句還文縐縐的,后一句就畫風(fēng)一變。
“在下……”阿多現(xiàn)在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實年齡,所以就思索了一些說:“應(yīng)該還未滿十六周歲?!?p> “阿多兄弟可是為劍宗招收弟子而來?”
“劍宗?武林門派嗎?”
“不,這劍宗可是修真仙門,乃是修真界第一大派!”
“修真仙門!”阿多猛地一激動,墨仇這些年一直帶著他東奔西走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尋找修真門派,尋取為自己續(xù)命的方法嗎?
“對,修真仙門!”陸乞丐又重復(fù)了一遍,然后做出害羞的表情說:“在下不才,添為劍宗首席大弟子!”
聽完這句話,頓時,阿多的心里就想吐血了,這要飯的竟然是劍宗首席大弟子!看來這劍宗屬實不咋樣!
“陸兄大才!”阿多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沖動說道。
“近期就是我劍宗招收弟子的日子,阿多兄弟可是為此而來?”
“不錯,在下就是為追求仙道而來!”
不管這劍宗究竟如何,但它至少是個修仙門派,只要進(jìn)入了劍宗,就算是入了修行界了,之后一切就都好說了。
“哈哈,這樣看來阿多兄弟倒是有大機(jī)緣之人,才剛來到‘第一山’的山腳下,就遇到了我這劍宗首席大弟子,這等機(jī)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陸兄說的是,方才,陸兄只說了姓行陸,不知陸兄的全名是?”
“額,名字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不提也罷,既然阿多兄弟是為了加入劍宗而來,那不如就和我一同上山吧!”
看來這陸乞丐的名字不怎么好聽,所以并不愿意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