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天氣干冷干冷的,一夜的暴風雪,整個大地已經(jīng)被雪深埋,北風呼呼地吹著,搖曳著干枯的樹枝,肆無忌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丐幫長老西門勝被殺了,就扔在院子的大門口。
馬龍他們從被窩里出來趕到大門口的時候,西門勝已經(jīng)完全死透了,一點救回的可能都沒有。馬龍憋著一張苦瓜臉,心里很是生氣,如果僅僅是殺人還好,居然殺了人還仍在大門口,這是挑釁!明目張膽的挑釁!
誰敢這么大膽?西門勝的武功雖然在丐幫里不是最強,但也不弱,能混到長老的沒有點功夫混不到,可是就在他們眼皮底下被殺了,這是誰干的?誰敢挑釁江湖第一大幫?
整個院子的空氣里充斥著一中濃郁的血腥味道,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讓人喘不過氣來,只是感覺到鉆骨的冷讓人哆嗦。西門勝昨晚還好好的,半夜就被人殺死了,就在眼皮底下,剛才到西門勝的房間仔細地看過了,找不到一絲蛛絲馬跡,然而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一個人被殺了,他們居然沒有任何察覺,這讓他們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信號。
如果說登封分舵的人還可能只是在暗地里悄悄被殺掉的陰謀,那西門勝的死則是明目張膽的針對性陽謀了,陰謀至少還多少有些忌憚,陽謀則完全毫無顧忌了,這才是讓人可怕的地方。
在江湖上,最怕的不是對手有多強,有多厲害,而且根本不知道誰是對手,不知道對手在哪里,自己在明,對手在暗,我為魚肉,別人為刀俎,我為麋鹿,別人為鍋鼎,這種滋味最是難受。
這種可怕不止在這些長老們這里,在那些下面的丐幫弟子們那里更是可怕,一個武功高強的長老尚且如此被人殺掉,更何況他們一個小小的丐幫弟子?這種可怕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似乎是隨時都會被殺掉喪命,這種可怕在丐幫弟子之間瘋傳,很快就會演變成一種集體的精神恐懼。
大廳里已經(jīng)燃起了火爐,火爐上烤著肉、暖著酒,馬龍與一干長老坐在廳里沉悶著,而院子里的15副棺木上也堆起了厚厚的積雪,那紅紅的棺木就像鮮血一樣,讓人郁悶,讓人窒息,似乎躺在里面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調(diào)查,調(diào)查,再查一下,事情沒查清楚,我們這些人倒被殺光了”魯一根終于爆發(fā)了,然后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頓時碎了一地。
每個人似乎都很是生氣、郁悶,眾人看著魯一根,似乎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魯一根,又來了!”過了好一會牛文遠才說道:這個時候我們越要冷靜!
“冷靜,冷靜,再冷靜我們真的就冷了靜了”魯一根像一根木頭一樣杵在那里,睜大了眼睛大聲道,額頭上的青筋凸起,似乎里面的熱血隨時會噴射而出。
“你也不想想,如果真是吳幫主所為,你覺得他有必要這樣挑釁嗎?”牛文遠道:這很大可能是嫁禍,目的就是要引起我們丐幫內(nèi)訌,他們好從中取利。
“不是吳超還有誰?就是他搞什么凈衣派,把丐幫弄得四分五裂”魯一根道:他是看我們不支持他做幫主,恨不得殺光我們這些老頭子。
馬龍靜靜地取過火爐上的酒壺,仰頭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魯長老,你這話說得沒錯”馬龍道,這個魯一根平時倒是個好幫手,只是一旦遇到這些難纏的事,腦筋總是轉不過彎來,可是又不能完全否定他,否則他的牛脾氣一上來,更是沒完沒了。相比較而言,馬龍更欣賞牛文遠,穩(wěn)重而多謀。其實在內(nèi)心里面,他自己也認為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吳超,畢竟目前吳超跟自己之間矛盾激烈,有強烈的殺人目的,但是他作為帶頭人,丐幫的副幫主,這些長老們心中的實際幫主,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又不能這么魯莽地認定是吳超所為。
可是,如果真是吳超所為,那數(shù)百年來的丐幫就面臨著決裂的命運,內(nèi)訌成定局,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這樣不但丐幫的力量會被大大削弱,還要擔著丐幫分裂的罪名,他情愿不做幫主,但絕不能做這個罪人。
“可是文遠說得也是在理,如果他吳超要殺我們,殺了便殺了,尤其是偷偷地殺掉最好,為什么要把人放到我們院子門口?這樣挑釁我們對他有什么好處?這樣只會激發(fā)我們跟他的仇恨,雙方要是血拼,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況且就是一方勝了,到時丐幫元氣大傷,這是誰都不愿意看到的?!?p> “不是他會是誰?”魯一根氣呼呼道
“現(xiàn)在剛剛舉辦武林盟主推選大會,江湖上各門各派的人都在這一帶,魚龍混雜,到底是什么人干的還真不好說”馬龍道:不過,既然敢殺我們丐幫的人,我們自然不會放過他們的。誓要為西門長老還有登封分舵的兄弟們報仇!
“仇是一定要報的,但我們首先要搞清楚誰才是仇人”牛文遠道
“牛鼻子老道,我看你是幫吳超那小子說話,鬧了半天,你是他的人啊”魯一根道
“我只是就事論事,怎么就成為他的人了”牛文遠道
“我看你就是,每次一說到吳超,你就否認……”魯一根大聲憤憤道
“都別吵了!”魯一根還沒說完,馬龍就打斷了他的說話,因為空氣著已經(jīng)彌漫著強烈的火藥味了,這樣吵下去根本沒有益處。對于他們的爭吵,馬龍也很是無奈,他們年齡比自己還大,但仍是常常不冷靜。
“我說魯一根、牛鼻子老道,你們這樣爭吵又有什么意義?西門長老就能起死復生?”馬龍也有些憤憤道,這幫長老們的不和常常讓他感到頭痛,他們似乎誰都說服不了誰,好在還有馬龍,馬龍一是在職位上略高于他們,二來說話和馬龍的性格那樣,不會太過尖銳,要軟很多,因此他們還能聽聽,可是久了,光處理他們之間的關系都夠了,馬龍也很是頭痛和無奈。
“那馬副幫主,你說說該怎么辦?”魯一根道:我們就服你,要是其他人我還真不服!說著瞥了一眼牛文遠,意思再明確不過。
“什么馬副幫主,我們可都說過馬龍才是我們的幫主”牛文遠道:吳超他算個球!大家說是吧?
牛文遠剛才被魯一根說是吳超的人,心里也有些火氣,擔心被馬龍誤解,就這么不知所以地頂了一句。
“……”
魯一根跟牛文遠的爭吵由來已久,每每這個時候,其他長老都是默默聽著,或者坐在那里喝喝茶、抓抓虱子之類的。那幾位長老一聽牛文遠這么說把他們也拉了進來,頓時不知如何是好。沒錯,私下里他們確實這么說過,但在這種議事的正式場合里卻從未這么說過,畢竟有些話是不能明面上說,現(xiàn)在吳超在名義上還是丐幫幫主呢。
“誒,別說了,還是想想怎么解決問題吧?”馬龍打斷了尷尬說道:現(xiàn)在連我們的對手都不知道是誰,還有功夫在這里吵架?
“對,對!”眾人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