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嗚嗚嗚......娘啊,瑤兒痛!”
“瑤兒乖,娘不是故意的!”柳青瑤凄慘的哭聲讓梁英紅了眼,死死拽住了大女兒的手,她也沒想到會這么嚴(yán)重!
“好了!明日一早靠岸,找個大夫再看看!”說著,柳夏至動了動發(fā)麻的雙腿,輕舒了一口氣,扔掉手里的繡花針,掏出帕子來擦手。
沒想到裹腳的婆子這么狠,竟生生的把小丫頭的腳掌都勒斷了,還綁著不讓動彈,要是再過幾天發(fā)現(xiàn)的話,恐怕這左腳就廢了!
經(jīng)過一番放血活血,柳青瑤的腳掌總算是恢復(fù)了些許顏色,不再烏青了,上了夾板固定之后被夏曇抱了出去,負(fù)責(zé)給她裹腳的仆婦心里一松,急匆匆的跟了上去,她早就跟夫人說過了,三小姐的腳骨硬了,最多只能裹成銀蓮,可夫人就是不信,偏讓她一再的用力,愣是要往金蓮上靠,嚇?biāo)浪?,要是這三小姐有個什么損傷,恐怕她的命都沒了!
好不容易腳舒服了些,柳夏至扶著椅子準(zhǔn)備站起來,蹲了整整三刻鐘,可把她累壞了,就在此時桌子忽然往前傾,半鍋肉湯,連帶著炭火一起往柳夏至頭上砸來。
“小心!”
柳辭嚇得肝膽俱裂,可他站在門邊,想救援已經(jīng)來不及了,關(guān)鍵時刻,站在一邊的夏蓉沖過去往鍋?zhàn)由弦蛔病?p> “砰!”的一聲,桌子倒地,鍋?zhàn)舆B同炭火一起,被撞在了墻板上,“刺啦啦”一陣煙霧過后,墻角傳來刺鼻的焦糊味兒,柳辭趕緊拿過火盆里的鉗子撿炭火,這船全是木頭造的,要是燃起來可不得了!
短暫的懵眷過后,柳夏至抽出腰間的匕首回過頭大聲道:“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準(zhǔn)動!誰動,誰死!”
巧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辯解道:“小姐,奴婢冤枉?。 ?p> 房間里雅雀無聲,柳辭抬頭看著桌子里面的三個女人,眼底閃過一抹冷光,柳二牛急匆匆的跑了回來,沒想到他就去上了個茅房就發(fā)生了這么大的兒事,見女兒面色不善,柳二牛陰著臉走到兒子身邊了解情況。
查看了夏蓉的手臂之后,柳夏至心里一松,好在冬天穿了棉襖,就燙皺了點(diǎn)兒外衫,手上起了幾個泡,要是夏天,恐怕連皮肉都要燙壞一大片,來回掃視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三個女人,柳夏至搖搖頭讓丫鬟去上藥。
事實(shí)證明,千萬不要小看任何女人,看著柔柔弱弱,姐姐妹妹的叫的動聽,可這些姐妹卻在時刻惦記的都是怎么要你的命!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盯著站在一邊看似理直氣壯的母女二人涼嗖嗖的道:“知道嗎?你們最大的錯誤就是算計(jì)敵人的時候應(yīng)該出其不意的直接下殺手,還是斬草除根,不留后患的那種!”
梁英頭皮一緊,摟著大女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大小姐可不要血口噴人,我們母女什么都沒做!那桌子不結(jié)實(shí),自己倒的,老爺!您快幫奴家說說話呀!”
“放屁!”柳辭忍不住爆粗口道:“這艙室里的家具都是正房搬來的,都是新的,怎么可能自己倒!”
“冤枉?!”柳夏至輕笑一聲,顛了顛手里的匕首朗聲道:“其實(shí)這桌子怎么倒的,本小姐一點(diǎn)兒都不關(guān)心,本小姐唯一確定的是,要是本小姐重傷不治,我爹再想不通,一不小心投個江什么的,得利最大的人是誰?!”
“胡說八道!”這樣的指責(zé)梁英怎么肯認(rèn)。
“臭丫頭!”誰說他要去投江了,柳二牛剛想說話就被便宜兒子拉住了,柳辭搖搖頭之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涼英懷里低著頭的柳青蓮小聲道:“爹,三妞沒說你自愿去投江,要是你喝醉了,有人推你下去呢?!江水冰涼,大冬天的穿得又厚,莫說您水性不佳,就是這江邊上長大的水猴子,掉下去也是爬不起來的!”
“斯……!”柳二牛瞳孔一縮,全身的重量壓在了便宜兒子的肩膀上,這話說的,也太嚇人了!
“胡說?!”看著一臉無畏的梁英,柳夏至揮著手里的匕首邊走邊道:“你兩個女兒是衙門過了戶,記入柳家族譜的正經(jīng)嫡女,而我大哥連族譜都沒入,我們柳家三代單傳,人丁稀薄,巧娘才進(jìn)門幾天,要是我父女二人都沒了,跟本沒有人跟你們爭財產(chǎn),財帛動人心,這船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們母女三人的。我說的可對?!”說道這里,匕首輕輕劃過柳青蓮的后背!
衣服被割破,柳青蓮感覺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她一動也不敢動,趴在梁英懷里不斷的顫抖!
“不過嘛,”看著鵪鶉似得母女,柳夏至伸出匕首抬起梁英的下巴淡淡的道:“看在你曾經(jīng)幫過我們柳家的份上,本小姐不殺你們,還給你們五千兩銀子的安家費(fèi),明日一早你們就下船,我柳家后宅一向干凈,容不下心思惡毒的毒婦人!”
轟!梁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把推開女兒跪在地板上大聲哭訴道:“老爺!嗚嗚嗚……您不可以只聽大小姐的一面之詞,奴家可以發(fā)下毒誓,嗚嗚嗚……不是奴家做的,天大的冤枉?。。 ?p> “你別過來!”見梁英朝自己撲來,柳二牛臉色一變,拉著兒子的手一連往后退了好幾步靠著墻才站穩(wěn)!
柳二牛的表現(xiàn)讓一直旁觀的柳青蓮心里一涼,她抬起頭面無表情的道:“是我做的,是我用膝蓋頂了桌子,弄倒了鍋?zhàn)?,跟我娘無關(guān),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們不要為難她!”
待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柳青蓮滿臉諷刺的看著坐回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的柳夏至咬牙切齒的道:“看看你這個丑樣子,大字不識兩個,腳大如籮,長得也丑,還抖腿,沒規(guī)矩的跟男人一起喝酒聊天自甘下賤,可你憑什么他們都喜歡你?這就算了,你居然弄個村姑來糟踐我們母女,她又算個什么東西?!你……唔!”
梁英嚇呆了,連忙站起來捂住女兒的嘴,生怕她再吐出什么驚人的言論。
被捂住嘴,柳青蓮也冷靜下來,剛剛她就是腦子一熱,想讓柳三妞重傷,再嫁禍給張巧娘,給她娘除去絆腳石,可這柳三妞太精了,居然一眼就看出了破綻!
“呵!”柳夏至氣笑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無恥的人,這是想一個人把事兒全扛下來的節(jié)奏,沒等她說話,柳二牛像陣風(fēng)似得沖過去,揮手就是一巴掌。
“啪!”柳青蓮捂著臉,后退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
“蓮兒!”
梁英驚呼一聲,柳二牛一把拽著她的手臂往前一推,把母女二人湊到一起后暴怒道:“毒婦!枉我柳二牛如此待你,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昨日還私底下給了你五十兩讓你去岸上買吃食,你居然想要我女兒的命,你沒看到我閨女在給你女兒治腳嗎?毒婦!”
說著,柳二牛紅了眼,抬手就扣住了梁英的脖子,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居然可以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