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晏把戰(zhàn)車停下,將葉棠扶了下來。兩人坐在青草地里,文晏看著葉棠,眼里還是一片深沉的墨色。葉棠面對那少年的濃黑似墨的眼睛,一時有些怔住,似乎自己就要融化在了那溫柔的眸眼之中。
無疑她覺得此刻文晏的眼神是深沉的,似乎還是充滿了糾結(jié)的。那少年眼里的深意太濃,濃得讓葉棠都要忍不住被他給吸進(jìn)去。葉棠低了低眼眸,避開那少年溫柔而深沉的注視。
等了一會,文晏才靜靜地看著葉棠道:“過兩日,我便走了。”
葉棠不知怎么的,心頭微澀,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京城事物繁忙,陛下是該早日回去。”
文晏目光深深,看了她一會,隨后扯下了自己腰間的一塊玉佩放到葉棠的手心里道:“上次你送了我一個平安符,這次我把這個玉佩送給你。”
葉棠看著手心里的玉佩有些懵,所以……這是什么意思……還情的?禮尚往來?
葉棠握著手中的玉佩似乎覺得有些燙手,感覺像自己強(qiáng)搶了人的東西似的。她將手中的玉佩推給文晏道:“陛下不必如此,而且陛下如此貴重之物,葉棠不敢受?!?p> 文晏微微捻眸笑了笑,又認(rèn)真道:“葉棠,這天下間,我唯將它送予你。”這天下間,唯有你配得上它,不管你心中作何想。
這么珍貴嗎?葉棠更不敢受了,握著手中的玉佩忐忑不安。
見葉棠還是一副惶恐不安不愿收受的表情,文晏尷尬輕咳了一聲道:“葉棠,這……這是……是我第一次送人禮物?!?p> 第一次?這意思是她不收下就真的太傷面前這少年的顏面了嗎?
葉棠想了想,文晏于她,也是心喜之人。那就……那就收下吧。
葉棠收回了手,道:“多謝陛下?!?p> 文晏伸手拿過那玉佩,將它系到了葉棠的脖子上,呼吸間都是那少年身上清新的蘭草的味道。葉棠有些尷尬,微微咳了一聲,按下他的手道:“陛下!陛下,我……我……我自己來?!?p> 文晏抬手,動作不停,笑道:“這玉佩很貴重,你系不上,還是我來。”
葉棠一時無言,這……這是怕她丟了,要親自上手?
文晏笑看著自己所珍愛的玉佩掛在她白皙脖頸上,心情緩和了許多,他笑盈盈道:“它很配你,不要解下它,可好?”永遠(yuǎn)都不要解下它,讓它永遠(yuǎn)都伴隨你,或者讓它住進(jìn)你的心里。
那少年微微的笑著,溫暖而溫柔,葉棠……還是沒忍住情不自禁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本是相當(dāng)美好的氛圍,可是不遠(yuǎn)處灌木叢里微微的喘息與陣陣嬌/喘打斷了這樣美好的氛圍。文晏與葉棠對視一眼,兩人悄悄挪了過去,藏在了那處草叢后面。
葉棠在前剝開草叢,從縫隙里看到了似乎是之前時雨買來的畫本里的影像。葉棠臉色爆紅,趕緊閉緊了草叢。
文晏在后面偷偷地笑,他也看到了,而且光聽這喘息不止的聲音,他也能猜出這前面的草叢里正在發(fā)生些什么。
看到文晏偷笑的臉,葉棠的臉色更紅了,此時的她儼然已經(jīng)忘記了文晏是帝王,便忍不住輕斥了一聲道:“不許笑?!?p> 文晏偷偷捂了捂嘴,輕聲道:“好,好,不笑,不笑?!彪S后,他又很自然地拉了拉葉棠的手道:“咱們悄悄走,別打擾他們?!?p> 葉棠隨他離了那草叢,當(dāng)然這次他們走得更遠(yuǎn)了。兩人站定,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尷尬地笑了。天哪!他們剛剛到底看到了什么?那不是現(xiàn)場版的畫本嗎!
過了好一會,葉棠才向那邊望了望。一個農(nóng)家打扮的女人面色嬌羞的從草叢里出來,后面一個農(nóng)夫漢子也走了出來,他上前追著那女子笑著道:“娘子,娘子,等等我,等等我?!?p> 那女子嬌笑著道:“自己追來!”隨后,葉棠看到那男子飛快地向前跑了兩步,摟上那女子的肩爽聲調(diào)笑道:“追上啦!”
男子摟著女子笑呵呵地遠(yuǎn)去。文晏站在葉棠的旁邊笑道:“當(dāng)真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啊,倒是羨煞旁人。”
葉棠也看著那對遠(yuǎn)走的夫妻感慨道:“只限鴛鴦不羨仙說的該就是如此景象吧?!?p> 文晏深深地看了一眼葉棠道:“大概就是?!敝皇悄悴挥昧w慕別人,我也會好好寵愛你。
葉棠別開了文晏深深注視的目光,臉色有些紅暈。
一路還是坐了戰(zhàn)車返回,只是回到太守府,葉棠在院子里碰見了楚清。
楚清一見葉棠,就忍不住抱怨道:“少主,那姓白的也太不頂事了。”
姓白的?葉棠反應(yīng)過來,這里姓白的也就只有白西柳一人了。
葉棠拉住楚清問:“可出了什么事嗎?”
楚清依然憤憤抱怨道:“少主,你安排那姓白的幫忙招募民夫??赡切瞻椎牡购茫粌H一直都沒去招募處,而且還收拾東西走人了,不但自己走人了,而且還連帶著拐走了段琴?!?p> “走人了?”葉棠疑惑,“還拐走了段琴?”
楚清解釋道:“是啊。屬下是一個人忙不過來,也氣這倆人不來幫忙,便過來找他們的。可沒想找了一圈沒找到,不只是人沒找到,而且屋里倆人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屬下才猜測他們是走人了?!?p> 白西柳不是一個會無故不辭而別的人,而段琴更不是一個會沖動到離開她的人。葉棠猜測這其中怕是有什么隱情。
葉棠皺眉道:“走,帶我過去他們屋里看看?!比~棠想,白西柳突然不辭而別,應(yīng)該是會留有信件給她的。
楚清點(diǎn)頭,帶著兩人來到白西柳和段琴的房間。房間柜子里的衣物果然一掃而空,這倆人是真的走了。葉棠坐在椅子上,心情有些低落。這倆人從京城至凌城至易陽到江南,一直都跟著她,從來不曾離開過。
可如今,就這么走了,什么話也沒有留。葉棠心里總是難過的,她不免遺憾的想:“難道她都不值得他們告別一聲的嗎?”
葉棠坐在椅子上暗自傷懷,文晏從案幾的硯臺下抽出一張紙條交給了她道:“他們留信了?!绷粜帕?,你不必如此傷心。
葉棠快速接過他手里的紙張看起來,果然是白西柳的筆跡,信中他告訴葉棠他要去江南的云渺州找一味一直尋不到的藥材,歸期不定,若是他尋到了就一定會來找葉棠會合的。并且他還向葉棠借段琴一用。當(dāng)然白西柳還向葉棠解釋了原因,他說段琴熟悉山林,他要找的那味藥材也正好在深山老林里,需要段琴給他做做向?qū)А?p> 看完白西柳留的信件,葉棠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白西柳是神醫(yī),找尋藥材也是尋常之舉。帶走段琴就帶走吧,若是段琴真的能幫到他的話。
只是葉棠有些疑惑,平常傲嬌的不行的段公子這次竟然會這么聽白西柳的話。
楚清還有些憤憤不平,他道:“就這么走了?”
葉棠看著楚清憤憤的樣子失笑道:“楚清,人生聚散離合乃常事,況且江柳有事,便讓他去吧。”
“可……”楚清想說,他們?nèi)ナ侨チ?,可是誰來幫忙做事啊?
葉棠理解楚清的顧慮,她笑道:“楚清,不用擔(dān)心,用過飯,我就去幫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