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兩個人鬧得滿頭大汗,終于停了下來。
歐陽清給兩個人都拿了杯糖水,說著:“鬧夠了吧,歇會兒吧?!?p> 沈老爺子也放下手中的報紙,對我說道:“顏顏,還一個星期就生日了,想怎么過?”
我支支吾吾地說著:“爺爺,能不能給我提前過呀?我想等生日那天,跟朋友們出去過,都約好啦!”沈老爺子一臉糾結(jié),但也不想拒絕我的請求。
陌逸擱旁邊接了一嘴:“是不是跟夜言出去呀,那小伙子行呀,小顏你也抓抓緊呀,學(xué)學(xué)你哥哥我……”
話沒說完,沈老爺子的拐杖就甩過來了:“你這小兔崽子,拐了月笙丫頭我還沒叮囑你好好對人家,也沒說教你,你就飄了?。∵€敢?guī)男☆?,?dāng)爺爺不存在吶!”
歐陽清擱一邊煽風(fēng)點火:“可不是嘛!月笙這孩子我可喜歡了,你可得好好待人家。顏顏這才多大,你就擱這兒瞎說?!?p> 沈陌逸雙手合十,表示懺悔,隨后被沈老爺子進(jìn)行了深刻的愛的教育,美其名曰爺爺?shù)年P(guān)愛。
幾天后,在我的生日到來之前,家里人為我提前舉辦了生日聚會。
餐廳里都坐著家里人,氣氛熱熱鬧鬧,大家都開心,今天的主人公也是梳妝打扮了一下,也是很漂亮。
眾人圍著大大的生日蛋糕,屋里漆黑著,只有蛋糕上那十七根忽閃忽閃的燭火光,印在每個人的眼底,在大家的祝福里,我閉上了眼。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我雙手合十,默默許下我的愿望。
我睜眼吹滅了蠟燭,早就走向開關(guān)處的沈松哥哥打開了燈,我們一起歡呼著。
握手我這兩把“刀”,氣勢洶洶朝蛋糕進(jìn)發(fā):“切蛋糕啦!”
想著爺爺,還有徐爺爺徐奶奶年紀(jì)都大了,不能吃太多甜的,就都給他們切了小小一塊。爸爸和媽媽切了大大的一塊,還有哥哥的,沈蘭姐姐,沈梅姐姐還有沈松哥哥每個人都有份。
大家都開吃,就沈陌逸小鬼心思作祟,偷偷摸摸抹了一手奶油,直接糊上我的臉。
我不可置信的摸了把臉,把眼上的奶油擦掉,朝沈陌逸發(fā)起攻勢:“沈陌逸,你有本事別動,沈松哥哥!你幫我拉住他!”陌逸一邊逃,一邊叫囂著:“唉唉唉!你這找?guī)褪挚刹恍邪?,沈松咱倆可是兄弟啊……”
“今天我生日,我最大,都得聽我的,略略略!”
……
吃完飯,大家也一起玩鬧了許久。
我擱臥室里,一個一個拆著大家送的禮物。
我一直是如此幸福,幸福到我從來沒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從未涉事,也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可以這么壞。
……
那一天是我這輩子難以回想的故事之一。
想到這一幕,我的手有些顫抖,離開了窗臺。慢慢移步到沙發(fā),坐下,望著電視機(jī),繼續(xù)回望著曾經(jīng)令我絕望的事。
……
我拿著電視遙控器胡亂地翻動著,著實沒有意思,我沒有耐心安安靜靜地坐在這兒等待夜言和葉星的消息了。
本來家里人還是準(zhǔn)備擱家里陪我一會兒的,我拒絕了,讓他們?nèi)ッχ约旱幕顒恿恕?p> 爺爺想著開春了,就想著拉徐爺爺去看花展。賞個花,釣個魚,喝個小茶,聊個天??尚鞝敔斀裉斓门阈炷棠倘ンw檢,沈梅姐姐也跟倆人一起出去了,爺爺就只好帶著沈松哥哥出門了。
爸爸這幾天在忙著個大項目,跟明城企業(yè)是競爭關(guān)系,忙得熱火朝天,根本不著家,要不是上次我的生日,就沒休息過。本想著帶月笙姐姐出門玩的陌逸也被爸爸拎走了,說是提前讓他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公司的運(yùn)營。
媽媽的研究所今天突然來了個M國的神經(jīng)外科的醫(yī)生前來交流,必須要媽媽的接待,所以也早早出門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尋常,所有人都被支走了。家里也就只剩下了沈蘭姐姐。
……
我看著電視好沒意思,心里不停地嘟囔著,阿夜和星星怎么還沒弄好啊?
手機(jī)突然“叮咚——”一聲,我以為是夜言和葉星來消息了,滿心歡喜拿了起來。
“染染,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有禮物要給你,能來見我一面嗎?”
我仔細(xì)斟酌了許久,沒有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就回了句好,詢問了地址就出門了,家里就剩沈蘭姐姐一個人收拾屋子。
……
艾昕和我約定的地點是商業(yè)街的路邊,我讓司機(jī)師傅把我放到商業(yè)街就下了車,按照地圖,我往前走著。在一個不怎么繁華的路口,遇到了艾昕。
她全身上下裹得很厚,也笑的很艷麗,好像有什么喜事。
她站在不遠(yuǎn)處跟我揮了揮手,我也朝她擺了擺手,隨后朝她走去。
“染染!你來啦!”
“嗯,艾昕,怎么來這兒???”
艾昕拉住我的胳膊,我有些抗拒,卻也不能駁回她的面子。
“想給你講個故事。對了,你等一下!”她這后半句,語調(diào)輕快,看得出她也很興奮。
令我不喜的手從胳膊處抽離,見她從口袋里掏著什么。突然我的眼前出現(xiàn)一條銀色的四葉草手鏈,就聽到身邊的人對我說,
“染染,生日快樂!四葉草有幸運(yùn)的意思,就想送給你這個,可以給你帶上嗎?”
“謝謝你,艾昕。好,你幫我?guī)习?!?p> 我能真切地感受到,此刻正在認(rèn)認(rèn)真真給我戴手鏈的女孩子是真心的祝福。
我突然注意到,她的手上有很多的擦傷,隨著她給我戴手鏈的動作,我隱隱約約地看到手腕甚至更里面,也都是傷口。
我開口問道:“你的傷是怎么回事?”
給我?guī)Ш檬宙湹陌?,抬了抬手,將袖子往下扯了扯,云淡風(fēng)輕地說著:“沒什么,一切都過去了,以后我就能好好地生活了?!?p> 她說的話,我聽的一頭霧水,隨后,她再次挽上了我的胳膊,帶我向從未有人踏足過的小道走去。
我察覺到一絲不對,詢問著身旁的人:“我們要去哪里?”
艾昕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再重申了一遍且語氣有些不好。
艾昕柔和地對我說:“別擔(dān)心,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對你做什么,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就在前面的亭子坐一下,一會兒就離開?!?p>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處荒廢很久的小亭子。
走過各種雜草橫生的小道,終于來到這個小亭子。這里不是很干凈,我也只是想聽艾昕會跟我說些什么,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一秒。
我看著艾昕的動作,他裝備齊全,從那厚厚的外衣口袋里,掏出塊布來。
吹了吹座椅上的灰,將布鋪的平整,完成好一切,看向我:“染染,快來坐!”
忍著心中的不適,我坐了下來。
剛準(zhǔn)備詢問,艾昕就說話了:“染染,我真得挺喜歡你的。我喜歡你的性格,喜歡的為人處世。如果沒有那個人,我一定會努力成為你最好的朋友?!?p> “我從小就沒有朋友,但我很渴望擁有??墒俏覜]有辦法和別人交朋友,我很小的時候逃離了家里的魔爪,他們一直沒有找到我,我想我以后能不能好好的活著了?!?p> “我左逃右躥,就來到了這個小亭子里,我應(yīng)該是見到過你的,在這個亭子里,我碰到了一家人。有個特別和藹的爺爺,還有一對幸福的叔叔阿姨,還有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在阿姨的懷里撒嬌,我可羨慕了,我在想為什么我沒有媽媽,如果我媽媽在的話是不是也會像那個阿姨和小女孩一樣的愛我?!?p> “我就躲在那個樹的后面看著他們。沒一會兒,他們都離開了,我不知道我可以逃到哪里去。我到這個小亭子小女孩剛才玩鬧的地方坐下。突然,有一個人在拍我,是剛才的小男孩,我膽怯地不敢開口,他就問我‘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你爸爸媽媽沒跟著你嗎?’'小孩子一個人出來多危險啊,是不是餓了’他說著,就從他的包里掏零食給我吃,我以前什么都吃過,可他遞給我的那個餅干,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了?!?p> “那年我八歲,那個小男孩應(yīng)該是十歲。我一邊無聲地嚼著餅干一邊聽他說‘你爸爸媽媽不擔(dān)心你嗎?’‘我要走啦,我爸爸媽媽這么一會兒不見我就會擔(dān)心的,你爸爸媽媽肯定也擔(dān)心,用我?guī)闳フ宜麄儐??’我對他搖搖頭,然后說了聲謝謝?!?p> “小男孩確實有些急著走了,一臉不忍心的把脖子里的護(hù)身符放到了我手里,‘我走啦,你也早點回家啊吧!’我就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我想,會不會我的爸爸也會擔(dān)心我的消失,他是不是還是愛我的,只不過他對我的愛方式不一樣,我覺得我的爸爸可能會跟小男孩說的一樣,他是我的爸爸,他肯定是愛我的。我把小男孩給我的護(hù)身符帶到了身上,然后原路返回,又一次回到了我的家。一切都是我錯了,他早就不是我的爸爸了,他只是一個魔鬼,而我只是又一次踏入了‘地獄’……”
聽著艾昕的故事,我也有一些壓抑。
我看著艾昕的動作,她從衣領(lǐng)里往外掏東西,是個護(hù)身符,我看著有些熟悉。
艾昕急切地問著我:“染染,你有見過這個嗎?”
我皺著眉頭,努力的從我的記憶里尋找著這個護(hù)身符的影子,“哦!我想起來了,陌逸小時候有一個,后來我們回M國就不知道丟到哪里了,這是他給你的。”根據(jù)剛才的故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艾昕見到的一家人應(yīng)該就是我六歲那年,爺爺帶我們一家回來參加軍事演練那次。
艾昕哭了,她有些激動:“我猜的沒錯,就是他,就是他!從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他眼熟,原來那個小男孩就是他……”
“艾昕!艾昕!你沒事吧!”我扶助她有些不穩(wěn)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