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陷阱
承滎捻在指尖,思緒飛遠,眉頭不自覺的蹙起,心情變得有些奇怪。胸口極速跳動,腦中不知想了多少。
也不知過了多久,將紅豆放入他早已打開過的信封中,自然見到里面的信箋,那里寫的是什么?是不是長話深情,以訴相思。為何他要貼身攜帶?是來不及放下,還是舍不得放下。承滎忍了忍,沒將信紙打開,終究還是將信封合上,放于他桌上。
入夜他們夫婦做東,宴請辛大人。承滎有些恍神,不在狀態(tài),飲了幾杯后頭暈出來透風(fēng)。過了會兒轉(zhuǎn)身欲回席間,卻瞧見他雖陪著辛大人,可是目光卻追隨她而來,好像他眼中只有她一樣。他望著她走近,笑意染眉梢,向她抬起手掌。承滎一頓,望著他伸出的手盯看,少焉走上前握緊坐于他身側(cè)位置。他邊與齊大人聊著臨國朝事,邊將一塊剔了魚刺的白肉放入她面前的碗中。
用完膳回去的途中,江佑勍不知是不是一時興起還是瞧出她整晚過于安靜,便帶她徒步閑逛走回去。走著走著遇到雜技團,一行人也去看看新奇。人群多,她與江佑勍稍隔了些距離,不過一轉(zhuǎn)頭就會瞧見他,而他的視線總是在追隨她。怎么辦,她好像越來越迷戀他看她的目光,好像情意濃濃。
那封信。。。以及半夜醒來,他一身夜行衣帶著露水潮氣而歸,他有秘密,有她不知曉的秘密。會是什么?
承滎心事重重的走著,不知不覺間已立于橋上,而她因走神一踏空險些要摔倒,卻被一雙手臂攬住撞入溫暖的懷中,一時所有人都有些怔然。
承滎詫異的轉(zhuǎn)頭瞧望,是個頂俊俏白嫩的小公子,可能比她稍高兩指,眼睛大大的又黑又亮:“姑娘,你沒事吧?”
承滎聽著他的聲音好似在刻意壓嗓子說話,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氣,倒是不濃郁。
“這位姑娘,可以放開在下的妻子了嗎?”江佑勍走到承滎身側(cè),語調(diào)涼涼地說,伸手攬住承滎的腰側(cè),一番巧勁將人拉到他這邊,隔開了承滎與白嫩‘公子’的曖昧距離,哦不對,是姑娘。
“你是怎么知曉我是姑娘的?”那小姐許是頑皮,女扮男裝,不想被人識破很是掃興的模樣,明明化妝了,胡子都畫上了呢!
江佑勍莞爾,說:“我妻子也時常這樣,可比姑娘像多了?!?p> 承滎被他牽著手走,他說怕再有俊美公子過來搶了他的英雄救美。承滎望著他俊美的側(cè)顏問:“你,怎知曉我扮過男裝?”都是很久以前的舊事了,說起來對胞弟嶸啟蠻不厚道的,她頂著端王世子的名號招搖撞騙,有時連家人都會被她騙了。后來長大了二人容貌越來越不一樣,她又因嫁了人就不再這么做了,好像成親后,她不曾扮過的,可是他又是怎么知曉的?父王說的嗎?
“你不是也如這姑娘一樣,做過調(diào)戲人的行徑?!?p> “調(diào)戲了誰?”仔細想想好像是有來著,還不少呢!
夜空炸開璀璨的煙火,四周人群歡呼聲起,蓋過江佑勍低聲說的一句話:“你忘記了嗎?是虞姬。”可惜承滎并沒有聽見,笑容燦爛的望著頭頂?shù)慕k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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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龍吟山莊
“你一定要去嗎?”那是長安,權(quán)力的中心,繁華盛世的背后,暗藏殺機,這實在太過冒險。
“是?!背谅曂钢鴪远?。
“你會有危險的!”若那是陷阱,該如何是好?
“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既然重生,那我定要將顧家名譽奪回!”齊家老太爺說過,他是齊域,只能是齊域,前塵過往都要忘卻,可是忘記比預(yù)想的難太多。
長安某坊一間民院
已是深夜,四周漆黑。兵器碰撞擦出火花,尖銳利器劃破布帛沒入皮肉,血飛濺,痛苦的呻吟打破四周寂靜。
刺死最后一名黑衣人,還未來得及轉(zhuǎn)身,月光下,幾十條黑影從東面或飛入、或沖進院中,殺機四起。一把火把燃起,照亮小小的院落。院中立一男子,四周地上橫躺十幾具尸首。
男子一身墨黑夜行衣包裹著瘦勁挺拔的身軀,面上黑巾遮了容貌,只露眉眼。模糊的火影間,劍眉黑長入鬢,眸深沉凜厲透著殺氣。男子手持長劍,鮮紅的血隨著泛冷光的劍身蜿蜒而下,一滴一滴沒入土中。
“快走?。 背謩δ凶由砗笳局目刹痪褪侨绦章衩亩偶夜芗?,剛剛提著酒壇沖出,將酒壇以及火把拋向那群黑衣人。一時火光大盛,照亮這方寸之地,火勢之大,燃起一米多高火舌,轉(zhuǎn)瞬猶如一片火海。
然屋檐上還有弓箭手,幾十名黑衣人手持利器,圍了個圈。兩方對峙,猛然黑衣人蜂擁而上,揮動手中的武器向男子砍去。
男子身形矯健輕盈,快的如同鬼魅幻影,黑夜中綻開朵朵劍花。徒然一支利箭破空而出,朝男子背部而來,卻中途被人擋下。杜管家應(yīng)聲倒地,望著男子的方向,顫聲喊道:“走??!”等了這么多年,終于可以交付,放心的離開。孩子,活下去,一滴淚涌出眼角。
火海中他看見他的妻女歡悅的望著他,一家人得以重聚。
黑衣人一個個倒下,眼看就要離開,一支箭帶著極速沖勁向他飛來,而這一次沒有人為他擋去殺意。揮劍的動作因后背劇痛緩?fù)?,險些跪倒在地,黑衣人的刀也劃破男子腰側(cè)皮肉,痛意襲來,咬牙躍起,凝氣舞動手中長劍,將黑衣人逼退,抬劍擋下一支暗箭,尋空飛身沒入黑暗。他的輕功極好,可是身后緊逼的二人儼然也是功夫上乘。因大幅度的動作,傷口點了穴也血流不止。意識開始模糊,體力極欲耗盡之際,他轉(zhuǎn)了方向往光亮處飛去。
一輛低調(diào)卻寬敞的馬車道上飛馳,去往長安城的盡頭——皇城的方向。
因太子薨,樺绱一身月白色奢華宮裝,長袍、裙裾用金絲線繡寶相花。墨發(fā)高綰,斜插一支金鳳長步搖。簡單大氣。肌膚皓雪,領(lǐng)如蝤蠐,水眸清亮,如天邊月清冷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