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劍拔弩張
“大人,是這邊?!编须s的聲音傳來,寂靜的巷子里尤為清晰。
“搜!”
伴隨后方眾多的腳步聲,一群人拐進小巷出現(xiàn)樺绱身后。
樺绱轉(zhuǎn)頭,金鳳步搖穗子飛揚清顫,平添了生動,月下白衣美人美的令人心顫。一雙秀美瑞鳳眼看清來人,眼神冷漠,面上冷若冰霜。樺绱轉(zhuǎn)過身正對沖進來的一行人,不言不語,就這么面無表情的盯視。從左至右掃視一遍后,視線又回到最前方眾人簇擁的中年男子身上。男子面皮白凈,表面一副儒雅做派,拇指轉(zhuǎn)著玉扳指,不過神情可是異于尋常的淡定,帶著焦灼,以及看到樺绱后的驚詫。
“長樂公主?”國舅陸銘遠上前半步,在三米遠的距離停下,未著官服一身便衣,穿衣時許是慌張急切,領(lǐng)口有些凌亂,倒是不似以往的板正講究。
陸銘遠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殿下為何會在這?”
難得總是一副表情不咸不淡的陸大人有緊張的時候,還目露嚴肅。
“那,陸大人又為何會來這?”樺绱不答反問,侍衛(wèi)長與宮女已經(jīng)立于她前方一側(cè),頗為警惕的注視面前眾人。
陸銘遠擰眉說:“臣的下人來報,遠方親戚家出了事,深夜走水,不想是遇了盜賊,見財起歹念。如今親戚被滅口,那兇徒便是向這邊逃走。不知公主可曾見過?”探究懷疑意味濃重,陸銘遠也是萬萬沒想到長樂公主會在這。也是巧了,不過會不會是她派的?一思量倒是極有可能,否則好端端的回長安,還如此低調(diào)。難不成真是她所為,只是那受了傷的黑衣人在哪?定要抓著,也好握住把柄。
“陸大人的禮打算何時施?”正在陸大人心中懷疑計較的時候,樺绱冷了聲調(diào),并未回答他的疑問也不在意他的質(zhì)疑,只是挑了挑小弓眉,唇角嘲諷的淺笑,滿眼冷漠。
陸銘遠沒想到樺绱會說這個,一時被噎,卻也尋不出反駁之言,雖是太國舅,卻依然要拱手問安的,咬了咬后牙槽,回道:“臣,拜見公主?!鳖┝搜蹣彗矗首饕苫髥枺骸暗故遣恢骱螘r回的回京,又是所為何事?”
陸銘遠說完,以為會令樺绱心驚,草草拜完,想著小不忍則亂大謀,先將人抓住是正事。見樺绱還靜立在那,便說:“事出緊急,兇徒隨時會逃走,臣便不打攪公主了?!标戙戇h眼中一閃陰狠,現(xiàn)在他不欲跟個丫頭片子計較,等抓著人再說。
還不等陸大人抬步,樺绱唇邊蕩起冷笑,話說的分外尖銳:“陸大人不是任少府監(jiān)嗎?掌管天下百工技巧諸務(wù)。這八年來我在山林久居,不曾回京,倒不知是陸大人做了兼職?還是少府監(jiān)的職權(quán)擴寬?管起京兆尹以及十二衛(wèi)所的事務(wù)。天子腳下,堂而皇之的帶著一群持刀劍利器家奴將本公主攔住。還膽敢質(zhì)問懷疑?何時歸都是吾的自由,皇叔曾不止一次欲召吾回京小住,并多次提到皇城是吾的家。沒想到被陸大人攔在此處,失禮對待!”字字珠璣,言之鑿鑿。隨著聲調(diào)拔高,氣勢逼人,斜睨兇仆,皇家的威懾力漸漸顯露。
這是長安,是帝都,除了天家受命的十六衛(wèi)所,京兆尹,兵部等這些局可以持刀巡視,其它司、部特別是私人府邸到真真沒見過幾家這般陣容的。引人側(cè)目,眾人猜忌。
“臣,”陸銘遠咬牙停頓,而后皮笑肉不笑的解釋:“不過是問問,親戚離世,臣悲痛失了禮數(shù),望殿下海涵?!?p> 樺绱沒打算放過他,接著說:“陸大人想問什么?刺客,好似陸大人身邊總有刺客出現(xiàn),淮王世子婚宴,便試圖搜皇家親眷,難不成所有人都有包庇之嫌?又或者是陸家做了什么傷天害理、天地難容的事,才會如此心虛不安!”話問的直白,絲毫沒想顧忌陸大人的顏面。連羅廷旭與連翹都詫異,卻不敢面上顯露,自然不用說陸大人身后的那群仆從。
無視陸銘遠氣得鐵青的臉,繼續(xù)暢言:“再者,陸大人許是刺殺了一次本公主覺得無所謂了,竟敢令這群刁奴持刀面吾!”里面的奴仆有的面露兇光,也有的色欲熏心令人作嘔的。。。這些人雖穿了陸家仆從的衣衫,可是不過是偽裝而已,那邊還有面上帶著長長刀疤的仆從。眼神,終究會出賣他們的內(nèi)心。仆從下人即使有野心,即使面惡,可是尊卑禮數(shù)是融入骨子里的,改都改不掉的,不會像這群人對她怒目而視,殺氣滿滿,很是怪異,沒想到陸大人如今選家奴都不管面是否兇煞。
陸銘遠被搶白,長樂公主咄咄逼人的氣勢與無所畏懼的姿態(tài)倒是不比朝中諫官膽怯絲毫,且言辭犀利。
這一番耽擱,竟給足那人離開的時辰,所以陸銘遠心中涌起滔天怒意,很是不甘的握緊廣袖里的拳頭。
陸大人身旁瞧著是管事的家仆彎身拜見,說:“殿下息怒,殿下誤會。”打著圓場,機靈的命眾人收起利器。
樺绱見仆從搭言,主子講話,下人也能插嘴,凝眉怒言呵斥:“跪下,你們是一群什么東西!面見本公主多時竟然不曾問安,陸家的規(guī)矩真是寬松的很。又或許不曾有人教過,只不過是穿了身陸家奴的衣衫,濫竽充數(shù)?!奔遗难孕幸搀w現(xiàn)世家家風是否正派嚴謹。
“殿下莫不要信口開河,這都是臣的家奴。”陸銘遠心驚,倒是小看了這丫頭了。也是胸中火氣飆升,聲音大了起來,面帶怒火又隱忍不敢發(fā)作。
兩方劍拔弩張,氣氛緊張不已。
“家奴?連禮法都不懂得會是家奴!”樺绱說完這句,陸銘遠身邊管事仆從急忙轉(zhuǎn)身給他們使眼色,眾‘仆從’才參差不齊的跪地,還有人拱手豪氣作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