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報(bào)備
樺绱勉為其難的戰(zhàn)勝禮數(shù),手臂纏繞上他的肩膀脖頸。其實(shí)顧大人走的挺穩(wěn),后背寬闊又暖乎乎的,還有熟悉的香味,令她昏昏欲睡。以至于走到月宴門口,樺绱都沒有醒過來。
行臻世子叉腰站在月宴門口,身后的石獅子高大威武,好像助長了氣勢(shì)。一群仆從跟在身邊,皆挺肚站著,黑夜中看不清表情,約架一般,帶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可他們不坐下完全是因?yàn)樽幌铝?,撐得不停地走?dòng),好消化消化食,外人看來就像等得不耐煩了,被嚇得紛紛繞道而行。
“你二人可是回來了?!笔雷訑Q眉過來說。側(cè)頭瞧看了下顧琰羲的身后,樺绱還趴著一動(dòng)不動(dòng)。
顧大人輕輕喚了兩聲,樺绱醒來,睡眼惺忪。顧琰羲放下樺绱,小乙與連翹過來扶,行臻讓他二人先帶著樺绱回去,明日再說。
顧琰羲問世子:“世子有事?”
世子虛扶了下顧大人的后背,一同進(jìn)門,義正辭嚴(yán)的一通說教:“你,北辰枉你也是做人兄長的人,竟然不理解本世子的擔(dān)憂,你也不瞧瞧現(xiàn)在的時(shí)辰。雖你二人有婚約在身,可是畢竟沒有成親,若是傳出點(diǎn)兒風(fēng)言風(fēng)語可怎么是好?我家妹妹可是要吃虧的,我自然要在這里等著樺绱回來。”
顧大人作揖認(rèn)錯(cuò),世子忙扶了下,二人對(duì)視了眼,世子湊近問:“談的怎么樣?”
顧大人挑了下劍眉,回以別有深意的一笑,世子笑語:“極好,極好!你辦事我放心。”
二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覺睡到天亮,可真好。樺绱翻了個(gè)身,眨眨眼,抬手摸了摸滑軟的薄被,慵懶的輕輕嘆了聲,然后爬起身。剛要伸個(gè)懶腰,余光瞥見地面上頎長的影子。
揚(yáng)起的胳膊還僵在那處,樺绱霍然轉(zhuǎn)身,一人背光倚靠窗邊,長腿一條曲起,一條伸直,抱臂幽幽看著她。
晨光耀眼,樺绱瞇眼適應(yīng),看清那人一雙黑眸滿含戲謔,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的驚愕。
他直起身一步步朝她走來,俊龐勾起慵懶的笑,一股子風(fēng)流勁兒,真是地道的紈绔公子!平日一身官服,給他遮掩了,道貌岸然!登徒子!樺绱在心中好好問候了幾句。難不成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他的無恥令人汗顏,枉他是學(xué)禮懂法的文人。
“這是女子的閨房?!睒彗蠢渲樚嵝阉?p> 他彎身直視她噴火的眼,說:“放心,我不是誰的都進(jìn)?!?p> 她是不是還得感動(dòng)他的‘自覺’。
“你若不是一直躲著我,我也不至于追到閨房堵人。”顧大人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她,這一夜應(yīng)當(dāng)是睡得不錯(cuò),看著氣色不錯(cuò),眼下烏青淡了。
所以,怨她嘍?樺绱用意志力忍住將要罵出口的詞語。
顧大人好像看不見她的憤怒,瀟灑的甩袍坐于床榻邊,沒頭沒尾的說道:“昨日,我與徐思勉等人去‘瓊樓’赴他們舉辦的詩會(huì),期間下了盤棋,寫了幾首詩。后來徐小姐去了,她彈古箏我吹笛,但不是只有我們二人,旁人你可能不認(rèn)識(shí),薄太傅家的小姐與白家姑娘,她們也演奏過。”
這事兒也是昨晚躺床上突然想起的,本來也沒有在意,可偏偏她反問了他。那語氣,那眼神,帶著譏諷。所以,有必要親自過來解釋清楚。
好端端的說這個(gè)做什么?等等,樺绱想起昨晚懟了他兩句,不自在的攏了攏薄被,小聲說:“你不必跟我解釋?!?p> 他輕笑一聲,說:“還是報(bào)備一聲,免得被誤會(huì)?!北嵌孙h來一股淡淡甜香,屋內(nèi)擺設(shè)無一不精致,女子的閨房果然令人向往。
樺绱臉頰一點(diǎn)點(diǎn)粉色,水眸盯著錦被,可是唇角卻微微要上揚(yáng)。墨發(fā)從肩膀滑下,垂在胸前,她視線也落到了領(lǐng)口上。她還穿著清涼的小衣,領(lǐng)口因一夜翻滾早就微微敞開,樺绱驀地抬頭去看他。這人舒適又自在的橫臥在床尾,右胳膊肘支在床上,那雙長眸正盯著一處,異常入神。
樺绱忙拉緊薄被遮著胸前,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她左手邊的床頭,淡淡的粉,一塊綢緞交疊放著,是她的肚兜!這人!
“顧琰羲!”樺绱羞憤難當(dāng),壓低聲音呵斥。一把抓起肚兜掖在枕頭下面,起身撲過去要遮他的眼。
顧大人攥著她的手腕,見她惱羞成怒,解釋道:“你若不生氣,我也不太肯定的?!彼运哦⒅戳四敲淳茫詾槭峙?,以為猜錯(cuò)了。
樺绱因起身,小衣下擺露出小節(jié)腰間肌膚,雪白纖細(xì),顧大人沒有來得及閉眼,看了滿眼,又舍不得閉眼。
樺绱大怒,鉚足勁兒掙扎,可是力量懸殊只得坐回去,累得氣喘吁吁俏臉生霜,冷聲嬌喝:“放手,你走!”她的手腕還被他牢牢控制著,動(dòng)彈不得。
正這時(shí),外間傳來開門聲,樺绱驚得睜大美目,用眼神催他從窗離開。
顧大人并不理會(huì)她的眼神提點(diǎn),起身優(yōu)雅的整理了下衣袍。然后,抬頭看了眼房梁,飛身上去。
海棠與蘭薌在外間放下洗漱用品,剛要進(jìn)來,樺绱連鞋來不及穿,沖到門邊,將里間門反插上。蘭薌聽著動(dòng)靜,推了推門,小聲喚:“公主?醒了?”她要喚公主起床并整理床鋪的,公主怎么把門鎖了?
樺绱緊緊攥著門栓,指尖都發(fā)白了,就怕被推開,緊張的說:“我自己換衣就成?!?p> “哦?!碧m薌一頭霧水,與海棠對(duì)視了眼,走了兩步又回來湊近門縫問:“公主,月事來了?”
所以要自己換衣?其實(shí)公主要自己更衣不奇怪,但是鎖門自己更衣就有些怪了。
“不是!”
這不耐煩的口氣,讓蘭薌委屈巴巴的抿了唇,轉(zhuǎn)頭求助海棠。
海棠過來:“公主,熬了醒酒湯,穿好衣衫就出來喝吧!凈面的水都準(zhǔn)備好了,我們?nèi)ピ褐袦?zhǔn)備早膳。”
“好?!?p> 海棠拉著蘭薌離開,臨出門又看了眼緊閉的里門。
走遠(yuǎn)了,樺绱用力抓著門栓的手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