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劍拔弩張,一場大戰(zhàn)將一觸即發(fā)之際,冷眼旁觀的客棧老板臉色一變,及時高聲大喊。
“各位客官們這是做甚呢,鄙人這小小客棧還要養(yǎng)家糊口,可經(jīng)不起你們折騰?。 ?p> 在場的蠻人聞言,紛紛緩緩坐下,惱怒的目光卻依舊冷冷盯著奕星宇三人。
“你們給我蠻哈奇等著,我就不信你們這些異國人,永遠都不出客棧!”被唐銘塵一巴掌扇滾到樓梯下的蠻哈奇,怒目圓睜的放下一句狠話,氣沖沖的走出客棧。
“我等快點入房罷。”唐銘塵見狀收起火銀鞭,對奕星宇低聲道。
隨著那把半個客棧圈住的燃燒著火焰的細白銀鞭消失,被圈在火銀鞭范圍內(nèi)的蠻人終于暗暗松了口氣。
在那火焰圈里,他們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魂力好像要被引燃一般,焦躁的可怕。
誰沒想到那個其貌不揚的異國瘦矮個子,實力居然會那么強大,擁有一張百里挑一的紫卡。
這可是天才的象征!
房間內(nèi)。
奕星宇和唐銘塵的心情都不太好,看著一旁坐在床上抽泣哽咽,失魂落魄的小家伙,他們知道韓淳君幼小的內(nèi)心肯定受不了這個打擊。
任誰在眾目睽睽之下,看到自己的父親被他人詆毀嘲笑,甚至是侮辱名聲,能夠保持不氣暈不崩潰,那都是內(nèi)心承受力十分強大的人了。
可韓淳君顯然具有這個特點,他的內(nèi)心承受強度遠遠大于大部分成年人。
就連唐銘塵都暗對韓淳君感到刮目相看,自愧不如。
“控制好情緒,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鞭刃怯钭叫〖一锱赃叄p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幫其脫掉靴子,放到床上細心的蓋上被子,溫和的說道:“好好睡一覺,明天奕大叔帶你出去玩。”
說完,又用手指輕輕擦掉小家伙眼角的淚痕。
一路的奔波,加上今天發(fā)生的事,韓淳君也許是真的累了,聽到奕星宇話后重重點頭,閉上眼睛休息了。
韓淳君眼睛閉上的下一秒,背對著唐銘塵的奕星宇,眼底赫然閃過一絲駭人的冰冷殺意,轉過身面對唐銘塵時,即又恢復正常。
“唐先生沒吃飯吧,恰好我包裹里還帶著些特產(chǎn),咱們就一同用餐罷?!鞭刃怯钚α诵Γ瑥男欣钕鋬?nèi)拿出一疊用油紙包好的面餅。
“不了不了,在下剛剛已經(jīng)在店家那點了些吃食外加一壇美酒,若是奕管家不嫌棄,咱們一會兒吃那個?!碧沏憠m坐到奕星宇對面,看著對面俊朗公子遞來的面餅,微笑的委婉拒絕道:“至于面餅,就留著我等回去時再吃,如何?”
不料奕星宇聽到后,沉吟了片刻,笑了笑搖頭道:“既然這樣,在下那也就不勉強唐先生了。至于此地的吃食,在下吃不慣?!?p> 說完,也不管面色微愣的唐銘塵如何做想,他自己倒是大口大口咬起了面餅。
如果說這種吃相第一次是與厲天鳴在晚宴上出現(xiàn)過,那么現(xiàn)在就是人生的第二次如此吃相。
唐銘塵還沒反應過來,奕星宇就吃完了半疊面餅。
看了一眼床上睡覺的小家伙,正當他想要跟奕星宇說什么時,忽然傳來一聲敲門聲:“客官,您點的吃食到了?!?p> 是客棧的伙計。
“進來罷?!碧沏憠m道。
門推開,人高馬大的伙計端著一碟肉菜和一壇酒走進來,面無表情的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轉身就走。
說是放,然則酒壇和碟子碰撞的噼里啪啦聲音,倒不是說是丟手“扔下”,就像是路邊丟給乞丐的——施舍。
“等一下!”唐銘塵看著汁水亂濺在桌子上的菜肉,用手把酒壇摁住,喝止住要離開的伙計,漠然道:“除了酒,其他東西都給我端去喂狗。我看客棧門口那條狗在那里似是呆了許久,依舊是皮包骨的瘦,看來吃的不好啊?!?p> 奕星宇聞言嘴角微微揚起,什么叫罵人不吐臟字?
指槐罵桑,不是讀書人你都聽不出來!
“好的好的,小人多謝客官仁慈。”
伙計聞言面無表情的臉上果真是微微一喜,因為這條狗就是他偷偷養(yǎng)的啊。
等伙計走后,唐銘塵露出微笑,對奕星宇道:“奕管家,菜沒有了,不過美酒有一壇,可賞臉與在下同飲否?”
“哈哈,唐先生出美酒,我出面餅。雖價值不同,卻心意相通啊!”奕星宇大笑,拿出剩下的半疊面餅分一為二,兩人分食而畢。
........
不知是不勝酒力還是第一次喝酒,一壇美酒飲完,唐銘塵就醉倒的趴在桌上,一只手枕在腦袋下墊著,另一只手抱著酒壇,酣然大睡。
奕星宇看著熟睡的唐銘塵,緩緩起身走到窗口,俯瞰著樓下街道來來往往的人流,眼里有莫名的光芒在閃爍。
忽然,街道上出現(xiàn)一陣騷亂。
原來是下雨了。
“下雨好啊......”奕星宇呢喃一聲,目光重新看向街道。
漫步行走的蠻人們變得腳步加快,欲要尋一處避雨的地方;有的人則是撐起油紙傘,繼續(xù)穿梭在這牛毛細雨中。
本來就要黑下的天,此刻隨著烏云蓋頂,整個天地都陷入朦朦朧朧的昏沉狀態(tài)。
不一會兒。
原本牛毛細雨的天空,嘩啦啦一片的降下傾盆大雨,伴隨著轟隆的電閃雷鳴,一股強勁的大風吹刮著,到處都是鍋碗瓢盆的乒乓聲響。
奕星宇感受著迎面撲來的絲絲涼意,把窗戶關上,點起蠟燭。
屋內(nèi)溫暖的光明,屋外冰涼的風雨,仿佛兩個不同的世界。
十月天,一場雨要么走個過場,要么就賴著不走,可最早的也會下個一天一夜。
不知過去多久。
屋外依舊是傾盆大雨,屋內(nèi)的蠟燭卻快要燒完了。
奕星宇盤坐在地上,面對著窗口,一副閉目養(yǎng)神的模樣。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詩句落下,兩道仿佛與奕星宇同個模子刻出的虛影,晃了晃離體走出。
雨夜之中。
兩個虛影肆無忌憚的在街道上、屋檐上穿梭跳躍著,如同鬼魅一般來無影去無蹤。
他們似乎在找什么人。
月黑風高殺人夜,要是下雨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