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圣女聰慧過人,果然手到擒來?!毕赡故穼氣O笑容滿面道。
圣女姜夢雪冷眼回瞥,恨恨道:“可惜只抓了一對狗男女,沒有抓到天賜那個狗賊!要是峰哥武功恢復(fù),憑我二人聯(lián)手,一定能擒了那狗賊!”
天佑雙手被綁,被馬兒顛得面紅耳赤,險些吐了。抬眼見晴兒也被顛得粉腮通紅,氣得怒罵道:“賤人,憑你們也想抓我?guī)熜?,做夢去吧!?p> 姜夢雪大怒,厲聲道:“封了他的狗嘴!”
史寶釵輕聲道:“圣女息怒,要是封了他的嘴,怎么引孝圣童前來?”
姜夢雪稍稍壓制怒火,冷冷道:“罷了,等拿了你的狗賊師兄,本圣女要讓你男不男,女不女,成為一個閹狗!”
“圣女且慢!”一個滄桑的聲音從天而降。
眾人齊齊一驚,只見圣毒教無當(dāng)閣老湯智淵飛身而來,不久三位督御也飄然而至。湯智淵抬眼一瞥天佑,笑道:“圣女擒了二人,不知打算怎么辦?”
姜夢雪漫不經(jīng)心道:“原來是湯閣老,不知道閣老這話是什么意思?兩教互不隸屬,本圣女似乎沒有義務(wù)向閣老稟報吧?”
湯智淵不急不躁道:“圣女雖然沒有義務(wù),不過上次你從老夫手中救走了神龍教彭圣御等人,算是欠了老夫的人情。難道圣女打算翻臉不認(rèn)賬嗎?”
想起舊事,姜夢雪只恨得牙根癢。如果不是當(dāng)初救下了彭文博等人,也不會出現(xiàn)神龍教圍攻圣童宋軼峰的惡事。如今宋軼峰被傷,天魔教與神龍教仇怨已深,只怕再難解開。想到這,她咬牙道:“當(dāng)初本圣女看走了眼,錯救了彭文博這個狗賊,如今我不僅不會救他,還要殺他抵罪!如果湯閣老想殺他,我絕不阻攔!”
“哈哈……”湯智淵捋著胡須大笑道,“圣女誤會了,老夫現(xiàn)在不想殺彭文博,只想抓住兩位圣童。之前老夫兩次圍住圣童,險些得手,不料都被人攪了局,這才成全了圣女。圣女前幾日欠我圣教人情,這次又欠老夫人情,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姜夢雪一愣,故意裝作不知,笑道:“湯閣老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湯智淵陰笑道,“為了擒拿圣童,我圣教折損了十位毒王。老夫全力拼殺,而圣女卻乘人之危,坐收漁利,難道不該分老夫一杯羹嗎?”
姜夢雪稍稍動怒,冷冷道:“湯閣老有話不妨明說,你想怎樣?”
湯智淵指著天佑道:“把他交給老夫,咱們恩怨兩清,如何?”
姜夢雪強壓怒火,不屑道:“本圣女若是不肯呢?難道湯閣老還打算明搶不成?我尊閣老為長輩,已經(jīng)禮讓三分,望閣老顧全大局,不要得寸進(jìn)尺,壞了兩教情誼!”
湯智淵仰天大笑,一抬手,焰中都御湯建忠三人齊齊圍住了五位魔使。湯智淵冷眼寒光,死死盯著姜夢雪,氣勢逼人。
姜夢雪自知不敵,又不肯吐出到嘴的肥肉,只得厲聲威脅道:“湯閣老,你想與天魔教為敵嗎?此人為本圣女擒拿,你若敢動手,就是視我為敵,天魔教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毒尊面前,我看你有何話說!”
湯智淵怒氣漸起,咬牙道:“女娃兒,你不提毒尊還好,既然提了毒尊,本閣老就把話挑明,兩位圣童與前毒尊下落有關(guān),毒尊是志在必得!就算你告到魔嬰面前,難道魔嬰會為了區(qū)區(qū)二賊與我圣教翻臉?老夫勸你不要自取其辱!把他交給老夫,等我問出了前毒尊下落,老夫答應(yīng)圣女殺了此賊便是。”
“你!”姜夢雪怒氣沖冠,氣淤心中,怒吼道,“冰兒,護(hù)住圣童,誰敢對圣教出手,格殺勿論!”
湯智淵冷眼一瞥,也陰聲道:“圣毒教眾人聽著,擒拿圣童,有敢出手阻攔者,視為圣童同黨,立殺之!”
雙方針鋒相對,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千鈞一發(fā)之際,史寶釵揚聲道:“且慢!圣女,魔嬰早就定下教規(guī),魔天老也早有書信,咱們此行目的不是兩位圣童,還望圣女顧全大局,不要受人蠱惑,壞了兩教情誼!”
姜夢雪咬牙切齒,氣得面色鐵青,五指緊攥。過了許久,又緩緩松開五指,嘴唇顫抖道:“好,湯閣老既然許諾會殺了此人,本圣女成全你。咱們走!”
“且慢!”湯智淵揚聲道。
姜夢雪怒不可遏,怒目道:“閣老還想怎樣?”
湯智淵捋著胡須笑道:“禮尚往來,既然圣女有情,老夫也不能無義。來人,把夏常侍送還圣女,當(dāng)作老夫的賠禮!”
姜夢雪一言不發(fā),猛然策馬而去。剛抹過街角,突然勒馬,滿臉怒氣道:“冰兒!”
冰兒嬌軀一顫,眉頭微皺,疾步上前,兩手扶著她下馬。
姜夢雪陡然抬手,反手一掌將她扇飛三步外,怒罵道:“簡直可惡至極!老雜毛,此仇不報,我就不姓姜!”
冰兒半臉青紫,忙擦去嘴角血跡,上前攙扶姜夢雪上馬。
史寶釵暗暗心驚,上前笑道:“圣女,屬下有一計可幫圣女報仇!湯智淵無恥搶走圣童,又把打傷夏常侍的惡名丟給咱們,擺明了是想挑起天魔教與逍遙閣的斗爭。既然他不仁,咱們也不必有義。圣女可以放出風(fēng)聲,就說義圣童在圣毒教手里。然后放了夏常侍,她必然也會向孝圣童求救。如今逍遙閣眾人已經(jīng)撤出江寧鎮(zhèn),僅憑孝圣童和夏常侍二人,必然與圣毒教打個兩敗俱傷,到時圣女便可以坐收漁利了?!?p> 姜夢雪轉(zhuǎn)怒為喜,大笑道:“好!”
她回身招手,冰兒忙給晴兒解綁,又抬手解了她封穴。姜夢雪上前笑道:“夏常侍,之前多有得罪,本圣女給你賠罪了!要是常侍能夠早點明說,咱們之間也不會有誤解。來人,送常侍離開!”
晴兒冷眼一瞥,怒火中燒,來不及細(xì)想,急忙飛身策馬而去。原本打算直接去救天佑,但想到湯智淵武功高深,又恐自投羅網(wǎng),便一路跟蹤,直到醉秋酒樓外。自知雙拳難敵四手,她一咬牙,調(diào)頭直奔北方奔去。
天賜二人正四處尋找天佑下落,卻始終一無所獲。途徑小巷時,撞見兩盟眾人。天賜眼明手快,早拉著雪海躲進(jìn)了旁邊一處院宅。待兩盟飄然而過時,天賜細(xì)細(xì)觀望,暗暗詫異道:“天佑竟不在他們手里!難道在天魔教或者圣毒教手里?”
想到這,天賜領(lǐng)著雪海直奔圣毒教據(jù)點醉秋酒樓而去。沿著寶華街一路南奔,正巧迎面撞上晴兒。
晴兒又驚又喜,慌忙下馬急道:“不好了,天佑被圣毒教抓走了!”
天賜一驚,忙拉著她躲入小巷,細(xì)細(xì)詢問。
晴兒聲淚俱下道:“我們剛出林園不久就被天魔教攔住了,那個圣女姜夢雪說要殺了天佑。后來圣毒教出面劫走了天佑,說問出了獨孤勝的下落后,也會殺了天佑。咱們快去救他吧!”
天賜虎軀一震,來不及細(xì)想,忙與二人商議一番,直奔醉秋酒樓而去。
醉秋酒樓內(nèi),湯智淵喜不自勝,親自審問天佑,指著旁邊蛇、蟾、蜈、蝎等十多種毒物笑道:“你老老實實把獨孤勝的下落說出來,本閣老保你不死,否則這么多毒物讓你嘗個遍,保管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哈哈哈……”
天佑嚇得面如土灰,急聲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個獨孤勝我連面都沒見過,真的,我根本不認(rèn)識他!”
“哼!”湯智淵冷眼一瞥道,“你既然不認(rèn)識獨孤勝,為什么要去梅園?難道你們不知道梅園是誰的故居嗎?”
“知道!是……”天佑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生生吞了回去。
湯智淵大喜,急道:“是誰的?”
天佑干笑道:“我不知道,我們只是路過!”
“哼!”湯智淵陰笑道,“死鴨子嘴硬!你們伺候伺候圣童,小心別讓他死了!”
天君督御莊海雄諂笑道:“閣老放心,屬下遵命!”他回身抓起壇中毒蛇,邊步步逼近,邊朝著天佑陰笑。天佑嚇得驚慌失措,滿眼驚懼。本能想逃跑,卻覺雙膝無力,完全站不起來。莊海雄一把抓住天佑,湊近道:“你是想把它吞下去,還是讓他鉆進(jìn)你的身體?”
天佑打了個冷顫,只覺渾身毛骨悚然,不住顫抖。
莊海雄仰天大笑,捏著毒蛇慢慢逼近。
“等等!”天佑驚呼道,“我說,我說!”
湯智淵一揮手,莊海雄忙退到一旁。
天佑驚魂不定,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是……是我?guī)煾傅墓示?。?p> “你師父?”湯智淵詫異道,“神龍教圣尊?”
“對!”天佑強顏笑道,“我?guī)煾赋鍪虑霸鴮ξ規(guī)熜终f,梅園是他的故居,萬一我們遇到危險,隨時可以前往梅園避難?!?p> 湯智淵大喜,陡然起身,一閃而至,一把抓起天佑領(lǐng)衣,急聲道:“這么說傳言是真的,神龍教圣尊已經(jīng)失蹤了?”
天佑忙點點頭,心下暗道:“哼,神龍教、圣毒教都想殺我,我就讓你們狗咬狗去!”
湯智淵喜不自勝,不住搓手,心中躊躇滿志,仿佛比抓了天佑還開心。
莊海雄諂笑道:“閣老,這小子擺明了在誆騙咱們,當(dāng)初屬下奉命前往梅園捉拿賊人,他二人不僅出現(xiàn)在梅園,而且還到處打聽梅園舊案。依屬下看,他二人必定與獨孤勝有關(guān)!”
湯智淵擺手道:“你們有所不知,當(dāng)年獨孤勝的女兒一家隱居在江寧鎮(zhèn),這件事只有我們圣毒教和神龍教少數(shù)人知道。后來本閣老才從毒尊口中得知,梅園舊宅是神龍教圣尊所贈。哼,要不是知道舊宅是他的,當(dāng)年毒尊怎么敢瞞天過海,弄兩個假的糊弄神龍教,引獨孤勝出山?”
莊海雄聽得云山霧繞,皺眉道:“閣老打算如何處置此人?”
“哈哈……”湯智淵大笑道,“立刻押進(jìn)地牢,好生看管。明日啟程,折返圣教,老夫要親自把這個好消息稟報毒尊!如果他所言不虛,毒尊一定會重重有賞,到時折損全部毒王這點罪過也就微不足道了?!?p> 莊海雄大喜,連忙押著天佑離去。
旁邊焰中都御湯建忠暗暗覺得蹊蹺,細(xì)細(xì)思量,眉頭緊鎖道:“閣老,如果圣童說的是真的,神龍教只怕已經(jīng)鬧翻了天??裳巯碌纳颀埥田L(fēng)平浪靜,不僅沒有鬧翻天,反倒按部就班地擒拿圣童。屬下懷疑圣童的話未必是真,或許是想遮掩什么?!?p> 湯智淵一驚,捋著胡須細(xì)細(xì)思索,也覺得頗為蹊蹺。想到剛才天佑欲言又止的模樣,恍然大悟道:“老夫明白了,他剛才險些說出口,后來又東拉西扯,用圣尊舊宅來遮掩,想必他一定知道真相。而這個真相幕后之人,一定與他關(guān)系密切,是他不愿牽連之人!”
“孝圣童!”湯建忠脫口而出道。
湯智淵冷笑一聲,鏗鏘有力道:“必定是此人!來人,命天君督御立刻把圣童押來!”
話音剛落,外面眾人架著莊海雄奔來,跪倒在地,個個面露恐懼。
湯智淵大驚失色,一閃而至,抬手解了莊海雄的封穴,急聲道:“怎么回事?”
莊海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語無倫次道:“屬下……被孝圣童……救走了!”
“??!”湯智淵大吼一聲,一把提起他,怒目而視道,“你兩次弄丟了圣童,若是找不回來,老夫要你的狗命!”隨手一擲,摔得莊海雄齜牙咧嘴,口吐鮮血。
湯建忠面色凝重,上前道:“閣老,孝圣童救走人后一定會直奔城門,咱們現(xiàn)在前往或許能截住此人!西門距此不遠(yuǎn),不如先往西門!如果尋不到,再繞道鎮(zhèn)外圍堵圣童!”
湯智淵怒容滿面,揚聲道:“立刻撲向西門,擒拿賊人!”
圣毒教眾人撲向西門,天賜一行卻撲向了北門。天賜輕功較好,親自背著天佑,雪海和晴兒左右護(hù)法,齊齊撲向北面臨江門。眾人繞道小巷,抄近路飛奔而去。
三人剛出城門,前面閃出一隊人馬阻住了去路。
天賜定睛望去,前面五人正是神龍教眾人,為首的是右圣使王秉盛,他身后是蒲牢護(hù)教趙德鈞、饕餮護(hù)教林朝羲、水龍旗主郭嘉佑和火龍旗主汪道圣。天賜不屑一笑道:“我來對付他們,你們帶天佑先走!”
“不!”雪海一把抓住天賜衣袖,柔聲道,“我來對付他們,師兄帶少主速速離開。晴兒,你搶幾匹馬,我稍后就來!”
沒等天賜搭話,她已經(jīng)飛身攻去。
王秉盛端坐馬上,手握冰劍,大笑道:“圣女,你終于現(xiàn)身了!”大手一揮,身后四人齊齊飛身下馬,吊燈而般圍攻雪海。王秉盛五人聯(lián)手武功不弱,雙方竟戰(zhàn)得難分難解,一時不分高下。
雪海以一敵五,絲毫不懼。見晴兒已經(jīng)搶了馬匹,心下暗喜,抬掌御毒,四周毒氣彌漫。眾人大驚失色,齊齊后退。見汪道圣避之不及,郭嘉佑趕緊御出冰棺罩住二人,不過為時已晚,二人齊齊中毒倒地,再難起身。
王秉盛大怒,手中冰劍輕抖,道道寒氣襲去。
雪海輕輕挪移,飄然躲過。
趙德鈞、林朝羲聯(lián)手左右夾攻,一個御出雷珠,一個兩掌出火。
雪海淡然一笑,玉手微抬,霎時周圍香氣彌漫。她身形瞬移,已經(jīng)布下毒障。
趙德鈞二人措不及防,也被毒氣熏染,跌坐在地,毫無氣力。
王秉盛趁機冰劍駐地,只見雪海四周現(xiàn)出六道冰柱迅速合攏。
雪海面色一變,兩掌擊去,震碎了兩根冰柱,一閃而出,躲過一劫。剛穩(wěn)住心神,又見四周一座冰棺平地而起。雪海玉掌輕抬,奮力擊去,一掌震碎了冰棺一面。
王秉盛自知無能為力,只得收了冰劍,眼看著眾人策馬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