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為蘇大人打架
“皮大人,來,我敬你。”杭州府同知站起來。
“嗯!”皮郎中拿起酒杯,表面意思了一下,很敷衍。
雖同是五品官,但他是京官,兩人不可同日而語,他都看不起這些巴結(jié)他的人,自然不會表現(xiàn)出殷勤奉承之態(tài)。
皮郎中越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這群人就越感覺巴結(jié)對了,皮郎中果然是見過世面,深不可測啊。
平時皮郎中的同僚,哪一個不是貴不可言。
“皮郎中,聽說這次欽差大人才情天下第一。”同知大人第一個開口。
皮郎中看過來,面無表情?!芭??”
皮郎中的神態(tài),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同知只能自己亂猜。
“什么才情第一,同知大人要是不說,我都不知道蘇煥這個人。”知事大人接話。
“也是可笑,自封的吧。”同知笑道?!皝?,喝酒喝酒?!?p> 皮郎中也跟著笑了,蘇大人名氣整個京師朝廷皆知,一首《竹石》讓多少文人墨客嘆之,一首曲子讓多少曲藝宗師驚為神曲,偷偷做了蘇煥的崇拜者,這些都是他得罪左相之后調(diào)查到的,這群人居然覺得蘇大人是自封的,難道不可笑嗎?
蘇煥在詩詞曲樂界的影響,遠(yuǎn)遠(yuǎn)不是這幾人可以想象的。
同知大人仔細(xì)觀察皮郎中的表情,發(fā)現(xiàn)他笑了。
果然啊,皮郎中也是同意我們觀點(diǎn)的,這更加賦予同知大人勇氣了。
“皮兄,我對你感到不值?!蓖笕艘鲈掝}。
“什么不值?”皮郎中問。
“皮兄,其實(shí)我不能理解的是,為何朝廷會任用這種沽名釣譽(yù)之輩來當(dāng)欽差?!蓖笕藝@了口氣。“而皮兄這等能臣,堂堂五品官,居然淪為做附屬?!?p> “對啊,皮大人,你能力出眾,蘇煥他一個九品小官,跟你相比,他是什么玩意,朝廷這決策讓我等心寒啊?!?p> “皮大人,萬某也為你感到可惜,晚上回去,我定會寫一份奏折,勸陛下一定要能人善用?!?p> 幾個府官接連道。
“哎,不巧,我這剛好有一首蘇煥寫的詩。”知事從懷里將一張紙拿出來打開,正是那篇竹石?!案魑淮笕耍c(diǎn)評一下看看?!?p> 幾個府官早就商量好的,為了奉承皮郎中,點(diǎn)評也就做做意思,點(diǎn)評詞早在還沒看詩的時候便想好的了。
皮郎中面無表情,自己斟了一杯酒,似有心事,一句話都不講。
這讓府官們更覺得皮郎中不說話是因?yàn)樘崞鹛K煥就生氣,猜測越對,他們就越得提蘇煥,只有通過詆毀蘇煥,才能真正打入皮郎中的內(nèi)心。
殊不知皮郎中在想要不要將這些人揍一頓,得罪他們,再去找蘇煥邀功,增進(jìn)和蘇煥之間的感情?兩者利弊的衡量。
大興朝科舉考六藝,能當(dāng)官的哪個沒兩把小刷子,這也就形成了能動手絕對不動口的風(fēng)氣。
或許文人們覺得這樣更能彰顯他們的真性情。
“這詩寫的是什么玩意,如此低俗的詩,居然也可以讓人崇拜?世人都眼瞎了嗎?”知事大人喊道?!耙菗Q我來,隨時就能做出比這要好十倍的詩來?!?p> 同知大人看了看,昧著良心道:“這詩確實(shí)不咋滴,意境很差,他將自己比喻成竹子,死也要扎在頑固的石頭上,這不正是在說自己是一個食古不化的一根筋嗎?”
“沽名釣譽(yù)之輩,這等詩居然也能得到推崇?!?p> “誰,你說誰沽名釣譽(yù)?”皮大人突然站起來砸杯子,抱著他手的兩個女子嚇得連忙躲到一邊,不明白這個大人為何突然炸毛。
眾府官面面相覷?這是怎么回事?難不成皮大人越想越氣,聯(lián)想到自己在朝中被羞辱的一幕?
眾府官當(dāng)即不講話,都想看清楚皮大人的態(tài)度再說。
不料皮大人突然離開自己的桌子,走向知事,揪住他的領(lǐng)子,一拳砸在他臉上?!澳憔垢以g毀蘇大人?!?p> 場面一度很混亂,其他幾位府官連忙上前攔:“皮大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p> 皮郎中是練過的,掙扎起來力氣賊大,伸手亂抓,也不管抓到誰,就是拳腳相向?!熬垢以g毀蘇大人,本官打死你?!?p> “哎喲喲……廝,皮兄,是我,我是同知啊,你揪到我頭發(fā)了。”
“別叫我皮兄,本郎中打死你們?!?p> 場面太混亂了,府官們不敢對皮郎中動手,生怕報復(fù),只能夠?qū)λM(jìn)行擒拿,可皮郎中力氣挺大的,跟條小泥鰍似的,不僅沒能擒到,反挨了不少揍,大家紛紛遁逃,皮郎中追到外頭,嘴里邊罵邊打,讓眾官毫無面子。
“不好了,殺人了,快報官啊?!庇腥舜蠛?。
直到衙吏們跑來,場面才一度被制止住,眾官鼻青臉腫,顏面盡失,大家也被迫無奈,不還手以后都沒法混了,只能趁皮郎中不注意,打了皮郎中幾拳,大家氣性就越來越大,最終演變成了互毆。
衙吏們那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本不知打架的是誰,想都沒想就準(zhǔn)備抓起來丟獄里呆幾天,過會他們家里人自會來撈人,可當(dāng)看清打架的人后,衙吏們只敢將人拉開,趕緊去差人請知府孟向,這事兒太難管了。
孟向知道緣由后哭笑不得,訓(xùn)了幾句,便讓他們幾個各自回公房辦公。
為了蘇煥那小子打架,真是一件奇事,莫非這皮郎中還是蘇煥的小迷弟不成?想想也是有點(diǎn)可能的。
臨安縣。
臨時軍營。
蘇煥教老傅一套訓(xùn)練方法,自己督促了兩日,就當(dāng)一個甩手掌柜,他實(shí)在太忙了,鄉(xiāng)試不到半個月,他得抓緊訓(xùn)練六藝,還得去杭州府治理干旱,這件事也不能拖。
今日,蘇煥早早收拾行李,他要去杭州府上任,住幾天就回來,吩咐了小福子看好家里。
他要去杭州府治理干旱的事情早就傳得人盡皆知,百姓們站在城門口相送,蘇煥揮了揮手,自己騎著馬往杭州府跑去。
杭州府衙。
蘇煥找孟向敘了會舊,就到公房去了。
推開公房,他看到一個鼻青臉腫的中年男子趴在桌子上睡覺。
他早就聽聞了朝廷有給他派了一個副手,想必這人就是了。
推開門的聲音太大,皮郎中被吵醒了,他打算午休完就去臨安縣找蘇煥的,蘇大人再不來,他臉上的傷都要消了,現(xiàn)在被吵醒的他很不開心,抬頭看了進(jìn)公房的年輕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