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死路
陳司的話說完,樂靈就害怕的打了個冷顫,哆哆嗦嗦的開口問景止:“我不想玩了,咱們回去吧?”
樂靈說完,就往來時的方向跑去,景止緊隨其后,他們一動,其余人也瞬間反應過來,接二連三奪路而逃,想要馬上離開這里。
雨勢越來越大,雨水從孫旭尸體上沖刷而過,鮮血和雨水、泥水混合在一起,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跡,甚至有些地方呈現(xiàn)出水墨般大團大團的暗紅。
林音看向四散的眾人,輕輕扯了下陳司的衣角,往孫旭的方向看去。
陳司半蹲下,仔細觀察了他的傷口,又看向他面前不遠處的樹,鮮血溉到樹上,血跡呈點狀噴射,由于下雨的原因,還能看到血珠從樹葉上滴落。
根據(jù)傷口的角度和深淺,他從小腿處拔出匕首進行對比,片刻后才緩緩開口道:“致命傷為頸部動脈破裂,刀口外薄內(nèi)深,方向大致是從上而下,由此推測兇手藏匿位置為他身后的樹枝中,一擊斃命?!?p> 林音聽罷點點頭,費力的把尸體抬起,吭哧吭哧挪到一旁。
邊挪邊自言自語的說:“現(xiàn)在天氣不好,只能讓你先靠著樹了,等我們出去報了警再把你?!?p> 等她搬完,喘了口氣想要離開時,眼角余光發(fā)現(xiàn)樹干上刻著的字:第一個。
林音心下一驚,連忙把陳司喊過來,說:“陳法醫(yī),你看?!?p> “第一個……”陳司輕輕念出來,他輕輕用手撫上那三個字,字上還沾染著血跡,顯然是殺了人之后用匕首刻上去的。
“我們一定要阻止他,有第一個就肯定有第二個?!绷忠艏鼻械恼f。
她停了一下,扭頭看向陳司,試探著問:“陳法醫(yī),你真的覺著兇手不在我們之間,另有其人嗎?”
陳司微微揚眉,不疾不徐的說:“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嗎,還問我做什么?”
林音納悶的說:“我不知道啊?!?p> “那你為什么偏偏選中了祁策,是他盯著我們,還是我們盯著他?”
話音剛落,林音嚇了一大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干咳了兩聲,欲蓋彌彰的說:“我是隨便選的,祁策話最少?!?p> “張曾話也少?!?p> “但我感覺他有點陰郁,看起來很可怕?!绷忠粽f完,轉(zhuǎn)向另一個話題:“我們?nèi)フ乙幌滤麄儼??!?p> 陳司點點頭,兩人也朝著吊橋的方向跑去,半個小時后,終于到達兩山之間的峭壁旁,看到的就是眾人面如死灰的臉。
林音詢問的話還沒問出口,看到峭壁的情景,便知道了大家為什么這樣。
原來連接兩座山的吊橋,已經(jīng)斷了,現(xiàn)在50米寬的江面上空空蕩蕩。
垂落的吊橋遠遠的掛在對岸峭壁處,在風雨中來回搖晃。
湍急的水流轟隆隆作響。
樂靈哆哆嗦嗦的依偎在景止身上,終于承受不住巨大的恐懼,崩潰的叫出聲來:“啊----”
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安心的臉上更是一片死寂,片刻后,才幽幽的開口道:“怎么辦?回去等死嗎?”
如果之前他們的目標是贏得比賽,那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活著出去。
林音這才開口說道剛剛看到字的事,“剛剛在孫旭尸體面前的樹干上,刻著第一個?!?p> “第一個……”方涵喃喃低語。
這三個字顯然讓他們更加慌亂。
安心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向其他人,她微微倒退一步,呢喃著問道:“什么意思,還有第二個嗎?”
就在這時,方涵掏出匕首,對著陳司二人,憤恨的說:“兇手就是你們兩個,你們跑過來跟我說干掉了孫旭,然后休整時孫旭就真的死了,剛剛也是你們兩個最后來的,還說樹上有字,誰知道字是不是你們后來刻上去的。”
方涵說罷,慕凡也拿出匕首指向他們,一字一句的問:“剛剛說什么讓祁策監(jiān)督你們也是緩兵之計吧,你們?yōu)槭裁匆@么做?”
陳司的視線在每個人身上停了一瞬,最終看向方涵,沉聲說:“如果我真的殺了孫旭會那么傻的告訴你?”
“那你們剛剛怎么來的那么晚?!?p> 林音忍無可忍的說道:“因為我要把你們丟下不管的孫旭挪到雨勢小的地方,我不想讓他一直在雨里泡著,等明天出去后,尸體變得連自己的親人都認不出。”
說罷,她又厲聲問:“你們一個個的懷疑我和陳司,我看有問題的是你們,這橋一看就是被人割斷的,明顯就是讓你們無路可逃,你們才應該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才讓人過來復仇?”
真的是氣死她了,這些人到現(xiàn)在了還冥頑不靈,出了事兒就知道在別人身上找責任。
陳司聽完她的話,眸中閃過一抹贊賞,然后輕輕拉住她的手,顯然是怕其他人對她不利。
林音感覺到手心的溫熱,抬頭看向陳司,沖他微微一笑。
“會不會是去年的事?”安心的聲音有些低啞,突兀的響了起來。
眾人都轉(zhuǎn)頭看向她。
來了。林音心中泛過一絲欣喜。
如果他們現(xiàn)在認錯,有可能梅花七還能放過他們。
“安心,你閉嘴!”慕凡氣急敗壞的對著安心吼道:“瞎說什么?!?p> 安心被慕凡吼得渾身一震,沒再說話。
方涵的臉色也染上了陰霾和沉郁,冷聲說道:“安心,你別胡說八道,去年根本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祁策靠在一旁的樹上一直沒說話。
樂靈忘記了哭泣,怔怔的看向安心。
景止身體也變得僵硬起來。
一直沒說話的張曾張教授此時也神色不明的低下了頭。
陳司見狀,輕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說:“果然是有事啊。”
安心還沒來得及說話,慕凡的聲音再次響起:“什么屁大的事就拿出來說,你仔細想想,那種小事兒怎么可能跟現(xiàn)在有關(guān)系,一定是你想多了?!?p> 安心聽罷,像是回過來神般,輕聲說道:“應該真的是我想多了?!?p> 林音一聽,就知道如果現(xiàn)在不把她逼出來,可能以后就沒機會了,她記得原書中第二個死的人就是安心。
“真的是屁大的事兒?你們的表情可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你們難道就不怕下一個死的人是自己嗎?”
“還有,兇手沒有一下子把你們殺死,而是讓你們產(chǎn)生恐慌,然后一個一個誰都跑不掉,難道不是對你們留有一絲余地,讓你們承認自己做了錯事嗎?”
打蛇打七寸,話音一落,眾人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灰敗。
安心嘴唇囁嚅了一下,眼中充滿了猶豫。
就在這時,慕凡上前一步,惡狠狠的看著林音說:“你什么意思,挑撥離間嗎?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個女人我就不敢怎么著你?!?p> 陳司在他靠近林音時,就把她往自己身后一扯,跟慕凡隔開,然后玩味的問道:“你這是惱羞成怒了?”
慕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如果兇手真的不是你們倆的話,那就是現(xiàn)在這個山上還有其他人,盯上我們了?!?p> 樂靈和景止聽罷,頓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其他幾人的臉色也微微一變,只有陳司和林音神情不變。
林音看著安心,還想再說些什么,但方涵已經(jīng)搶先一步把安心拉到了一旁,并且安心的目光也沒了之前的猶疑,怕是什么都不會說了。
片刻后,慕凡的心情才終于平復,他抬頭看了看天,對著眾人說道:“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晚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大家從早上開始集合到下午開始比賽,都跑了一天了,再加上現(xiàn)在每個人的精神都有些崩潰,的確該好好的歇一下。
于是眾人紛紛往林中走,林音看著大家的背影,再次開口提醒道:“從現(xiàn)在開始,大家都要的行動都要一起,這樣兇手才沒機會?!?p> “好?!?p> “可以?!?p> “知道了?!?p> “同意?!?p> 稀稀落落的聲音響起。
她不知道這樣做算不算是對梅花七的挑釁,但目前只能用這種方法阻止他。
陳司抓著林音的手緊了緊,想必他也沒想到林音會用這么直接的方式跟梅花七宣戰(zhàn)。
他側(cè)頭看向林音,雨水已經(jīng)把她的劉海打濕,她隨意的把頭發(fā)撥到一邊,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神中不難看出緊張,但卻沒有害怕和恐慌,好像她知道梅花七是不會傷害她的。
她是怎么知道的?
約摸過了半個多小時,才終于找到一個相對比較平坦的地方,陳司才收了思緒。
雨勢變小了很多,慕凡開口道:“就在這休息吧?!?p> 眾人都沒有異議,三三兩兩的散開。
陳司和林音坐在一塊巖石后,她把軍用水壺遞給陳司,有些慶幸的說:“還好,我們一直都很節(jié)省,現(xiàn)在水還夠用?!?p> 陳司結(jié)果,然后低頭,對著林音的耳朵低聲說:“祁策是梅花七?!?p> 他的聲音十分好聽,清朗、純凈,刻意壓低后還摻雜了些低啞,更顯得魅惑。
林音只覺得耳垂有些發(fā)熱,身體稍微挪了挪,不自在的問:“為什么?”
一一個枕頭
明天出差,可能更新時間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