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老嫗卻是想要出手,只是她被陳良攔住了,“他離吾兒太近了,還請不要魯莽?!币苍S在別人看來這兩個人的對話都太過白癡,可是陳良能夠發(fā)現黃泉身上的鎧甲不是凡物,曾經他也有一件被稱為十大鎧甲之下最強的八荒凱,那是耗費了無數材料才鑄成的鎧甲,可是眼前這個人的身上所穿竟也是與八荒凱相差仿佛。
這個很明顯是個少年的黃泉劍主,他所站的方位與動作看似隨意,可實際上卻是最容易突圍而且遏制住陳三千的,所以陳良很謹慎。
“他手里的那把劍,很重要,不容有失?!崩蠇烇@得歇斯底里。
陳良名聲在王朝里極盛,哪怕他已經消失十幾年,可是那份王朝神將的威嚴與傳說依舊在,可即便老嫗懼怕陳良,語氣卻十分強硬。
陳良怒極反笑,“一把劍而已,豈能與我兒相比,神劍不容有失,我兒就容有失了?”
“此事關乎國運,也關乎公主,更關乎我月宮,你……”老嫗有些著急。
“公主?月宮?哼,關我何事?”陳良冷笑。
“陳將軍,你要明白,這件事不容有失!”老嫗的語氣變得很冷,甚至隱隱帶著一絲殺氣,“你知道她是誰嗎?”
“那你知道他是誰嗎?”相比之下陳良的殺氣則是毫不掩飾了,他指著三千說道:“我的兒子也不容有失!”
老嫗氣的發(fā)抖,可是陳良下一句話卻是:“別怪我沒提醒你,只要你敢出手,不用他來,我自己就會先把你殺死在這,你不要懷疑我的話,因為王宮里的供奉也好,公主也好,我都殺過。”
老嫗陡然醒悟過來,想起來那段往事終究是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另一邊,陳三千與那盔甲人正蹲在地上吹牛逼,“要不然我試試?”
“試試就試試。”盔甲人有些不服氣,“我讓你砸十下,你能砸壞它我就幫你做一套鎧甲,保證用最好最牛逼的鎧甲?!蹦侨松斐隽祟^,示意讓陳三千動手。
陳三千猶豫了一下,“這樣不太好吧,打人是不對的?!?p> 盔甲人撇了撇嘴,打人不對,剛才你特么打我打得不是挺爽的嗎?可是嘴上卻是說道:“讓你砸就砸,說什么廢話?!?p> “啪!”
盔甲人感覺有些耳鳴。
隨后又是三下,盔甲人感覺有些頭暈,與此同時他發(fā)現頭盔處真的有些變形,因為陳三千這四次砸的都是同一個地方。
“停!”
盔甲人叫了個暫停,“我還有事,要不然咱們……以后砸?”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嗯……那好吧。”說完陳三千將板磚丟在了一旁,那人從地上撿起那塊板磚,仔細研究了半天,“這究竟是什么寶貝,為何會這般堅硬竟然能夠砸得我這頭盔有些變形?”
“板磚啊,沒見過嗎?”陳三千呆萌地回答道。
“你當我傻???板磚能砸透我的魔海玄鐵?”那人說道,“一定是什么沒被發(fā)現的新材料,不行,我得研究一下?!?p> 說著,他把那塊板磚朝著自己的頭盔上砸了一下。
“砰!”板磚化成了粉末隨著一陣尷尬的風消散在眾人面前。
那人覺得有些尷尬,“那個……這個……不是我弄壞的,我可賠不起?!焙孟袷菗p壞了什么稀世的寶貝,那人急忙想要自己的嫌疑?!八亲约核榈?,真的不關我事,真的。”
他點了點頭試圖用一種很淡定的語氣說服別人。
“那個……沒什么事,我先走了?!彼f道。
“不許走!”就在這時,那個老嫗說話了,“把劍留下。”
“我的劍,不留?!彼幕卮鸷芎唵?,然后便是想要離開,此時的他哪里還有半分與陳三千說話時的那般白癡,目光之中只有殺意與霸氣,他指著不遠處的那個少女然后說道:“彼岸,你會成為我的女人,要不了多久我們會再見面的。”
拿著彼岸劍的少女眉頭微皺,不是不想將這個浪蕩子斬于劍下,而是手中那把彼岸竟然是不愿意再出鞘。
黃泉冷笑一聲,
事實上,當他決定離開的時候王宮的四十八衛(wèi)和那個老嫗根本不可能攔得住他,只不過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陳三千的身上似乎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所以才留下來耽擱了這些時間,他瞥了一眼正在沖他揮手告別的陳三千,目光閃爍不定,心頭思索的卻是現在能不能在這么多人的圍觀下將這個少年搶走。
只不過黃泉劍一聲輕鳴,黃泉這才搖了搖頭離開,他離去的方式很詭異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等到眾人反應過來視線當中那人卻已是杳無影蹤。
便是陳良也只是看到了一個影子,如果那個人想要刺殺自己或許陳良還可以根據其它一些手段將這個人的方位找出來,可是當他想要離開的時候,便是陳良也無法確定他的行跡。
而等到那人消失之后陳三千昏了過去。
陳良便更不可能去追那神秘的盔甲人。
“陳將軍,你怎么能故意放走他呢,他手上拿著的可是黃泉劍,那把劍與彼岸劍在一起使用力量可是會成倍增加的?!崩蠇炗行┙辜钡恼f道。
“滾!”
陳良一聲怒吼,頓時老嫗的面前出現了萬千刀氣,那刀氣之精純讓人無法呼吸,這個老女人用了一個故意放走這個說法,如無意外,這會傳到王朝那個人的耳朵里,雖說自己并不在意那些東西,可是顯然這個婆娘卻是心機歹毒,這讓本就心情焦急于兒子傷情的陳良怒上心頭。
老嫗顯然也是料到陳良會有動作,只是不曾想到他竟然真敢那么明目張膽的動手,等到反應過來那些刀氣已經近身,危急之際老嫗從懷中拿出一面銅鏡,這面圓鏡瞬間放大,隨后如同一輪明月,將她護在身前。
“陳良,你以為我真的怕你嗎?要不是為了顧全大局,我早就……”老嫗身前的這面鏡子來歷可是不小,雖然只是宗門里那件圣器的仿品,卻也是珍貴無比。
此鏡名為月神鏡,可以反射任何攻擊。
刀氣與月神鏡相遇時發(fā)出了尖銳刺耳的響聲,“你早就?”陳良挑眉,“你以為拿個仿品就能立于不敗之地了?”
反彈而歸的刀氣被陳良揮手散去,隨后是一柄恍若實質的刀氣,只有一柄卻是比之前那萬千把刀氣更可怕。
“破!”
長刀呼嘯而去,擊在那面鏡子上,然后那面鏡子上有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紋。
老嫗內心雖然心疼,可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件寶物被毀掉,于是連忙告饒。
陳良也不以勢逼人,收了刀氣,但對這老嫗卻是一點好臉色也沒有,便是一向和善待人的南宮淺,這位陳三千的母親大人也是一聲冷哼,看著老嫗極為厭惡。
與對陳良的態(tài)度不同,老嫗見到南宮淺時很恭敬,畏縮在一旁不敢再過多言語。
等到陳三千再次醒來,看到的是一張張關切的臉。
而此時他的意識還是有些混沌,目光當中還是有些許呆滯,他看著面前自顧自說著胡話的父親,看著一臉擔憂的母親,看向了長安,耳邊像是有無數個戰(zhàn)鼓轟鳴。
于是他的臉上又堆起了癡傻的笑容。
在一旁陳良慫著個腦袋對著自家媳婦連連說是自己大意了才讓那章翼得逞,竟然被下了藥以至于自己等了十年守了十年的半村被屠戮,雙目之中殺意凜然。
“鬼族的小崽子們大概是忘了當初的酆都之戰(zhàn)了吧?想當年老子……”
這本是盡顯男人本色的霸道話語卻被自家妻子的一個冷冷的白眼給擊了個粉碎。
若是兒子出了事,老娘跟你拼命!
陳良看著醒來的陳三千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小子真給老爹爭氣,自己算是逃過一劫不會被趕下床打地鋪了。
不過那個穿著鎧甲的神秘人卻是從來都沒聽說過還有這么一號人物,他到底是敵是友還不清楚,只不過那奇怪的功法給人的感覺還真是讓人頭疼。
此時天色已經是蒙蒙亮,喧囂了一夜的半村終于是安靜了下來。
沒了霞光飛舞,這里變得晦暗起來。
半村的少年們在半山里起了一座座新墳,前日這些還在父母膝下撒嬌的孩子今日就被迫長大,他們跪在新墳前,沒有哭泣。
墳是這些孩子用手一點一點挖出來的,陳良想要幫忙,可是那群孩子只是倔強的搖頭。
指甲破碎,混著的是血與泥。
陳良轉過臉去,戰(zhàn)場之上見過太多生死的他依舊是無法看淡生死。
他知道這些孩子想要為自己的父母最后做一點事,為以前自己的少不更事,為以后自己的孤苦無依。
山中的月總是帶著一種冷色,今日的風是冷的,就連那微弱的光也是冷的。
人的血也是冷的。
王爵在這群不大不小少年們的前面,人們總是喜歡依附強者,所以王爵成了這個他們可以依賴的人。
或許說陳良應該是那個可以依靠的強者,可是王爵和他們一樣,他們有一樣的經歷。
從此以后,我們都一樣,都是孤兒。
出了這座山如果有人欺負你們,我來替你們報仇,他們打你一拳,我就斬他雙手,他們踢你一腳我就斷他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