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鬼崽子!”
隨著陳良的一聲暴喝,刀氣如龍,呼嘯而去,在老嫗身后不遠(yuǎn)處的一片陰影當(dāng)中藏著的人終于是被逼著走了出來。
“好霸道的刀!”
隨著一聲贊嘆,
黑暗當(dāng)中踏出十余人,皆是黑衣蒙面,盡數(shù)執(zhí)劍,劍亦為暗色。
而轉(zhuǎn)身再看時,刀光所過之處,草木皆碎,泥土仿佛是被翻了一遍又一遍。
陳三千看著這一幕想到的竟然是這一手若是用來耕地顯然是極好的。
“鬼域暗樓的人果然盡是些骯臟而見不得光的老鼠?!标惲祭浜?,暗樓的名字他最熟悉不過了,當(dāng)初軍中好多袍澤躲過了戰(zhàn)場的廝殺卻是沒有躲得過這些老鼠的暗殺,而且現(xiàn)在這群人找到了這里,顯然是沖著半村的這些人來的,所以陳良自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南國神將,果然是風(fēng)采照人啊?!鳖I(lǐng)頭人一聲輕笑,言語雖是稱贊可是語氣當(dāng)中并未有一絲恐懼甚至是慌亂。
要知道王朝陳良的名字不論在哪個國家那都是能夠讓小孩子嚇得不敢啼哭的。
人們總是喜歡在陳良這個名字之前加上那么一個人屠,殺神,關(guān)于他的傳說就更是神乎其神,其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每餐必飲人血食鮮肉。
暗樓,一個古老而神秘的殺手組織,沒有人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時候建立的,但是暗樓的實力毋庸置疑,有一種說法是暗樓是魔族的一個組織,他們自稱為鬼,這個組織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殺那些天賦異稟者,無論是已經(jīng)成名還是有可能走上更遠(yuǎn)道路上的少年天才都是他們暗殺的對象。
后來魔族被滅,可是鬼這個組織卻存活了下來,而且每一個能夠活下來的都是精銳。
再有無數(shù)年,鬼族成立,占據(jù)了北方冥地,成為鬼域。
鬼域之中那個殺手組織的傳承依舊在,他們稱之為暗樓。
暗樓到底在哪里沒有人知道,暗樓到底有多少人也沒有人知道,只不過暗樓的實力能夠讓每一個王朝每一個組織懼怕。
據(jù)傳聞這個組織一共有十座樓,也有人說暗樓有十層,每一層都有不同層次的人對應(yīng)不同層次的任務(wù)。
他們有一個強(qiáng)大的情報網(wǎng),專門負(fù)責(zé)搜集人族里面各個天才各個大能力者的信息,然后傳到樓里,樓里有兩個榜,一個是少年一代人所組成的地榜,地榜上按照天賦才情以及境界修行速度對人族年輕一代進(jìn)行了排名。
另一個榜則是對人族大人物大能力者所進(jìn)行的排名,名字叫做天榜。
但暗樓也不是只殺人族,只要你出得起價格,那些鬼族的人也會被列為對象,所謂認(rèn)錢不認(rèn)人便是暗樓的服務(wù)宗旨了,他們甚至?xí)饝?yīng)暗殺那位鬼王,但是價格卻是傾一國之力也無法給得起。
“陳將軍現(xiàn)在在天榜上位列九百七十五位,而這些孩子全部都被列在地榜名單上,所以這么一次揚名立萬的機(jī)會被我抓住真的是三生有幸?!蹦侨苏Z氣很平淡,可是這些話卻是很狂很囂張,“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韓深,章翼是我派過來的?!闭f完他還嘖嘖稱贊了一句:“人們都說天狼軍的膝蓋是最硬的,可是我見過章翼之后卻不那么認(rèn)為了,不知道被昔日的袍澤刺殺是什么滋味?”
陳良冷笑一聲,殺意卻是含而不發(fā),“你以為這樣就能激怒我?”旋即臉上笑意更濃,“其實假如你不說自己叫韓深的話我還以為你姓張,囂張的張。”
韓深聞言一愣,卻是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沒想到我們陳將軍這么風(fēng)趣,倒是讓人詫異?!辈贿^隨即他的面容便是冷了下來,“章翼此人,不堪大用,這么一個好的機(jī)會竟然被他浪費了,實在是讓人失望,不過他終究是我手下的一條狗,也曾經(jīng)辦成過一些事,如此死在將軍手里,不為他討過說法也是不妥?!?p> “所以呢?”陳良瞇著眼睛問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們,就你們這些人若是偷襲使些卑鄙伎倆或許還能有些作用,可是現(xiàn)在的你們?nèi)颊驹诿魈?,你覺得還有機(jī)會?”
韓深擺了擺手說:“將軍您誤會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在與鄰居解釋誤會,臉上還掛著笑容,“我沒想過還能活著回去。”韓深笑意更濃,“我的意思是不如我們一起死吧?!?p>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暗樓的規(guī)矩是不允許失敗,要么成功,要么死去,這一次,是我們差了一步,可是即便我們都死在這里,也要斷了你們南國未來數(shù)十年的脊梁。”他身后的那些人則是輕笑,“一個王朝神將加上這些有大氣運的少年,我們的死,倒是也不虧了。”
韓深笑得尤為開心,他長得很胖,就像是一個中年發(fā)福的隔壁大叔,有些油膩,但是又不至于讓人反感,只不過聽他話里的意思是打算同歸于盡,陳良不明白這個看起來實力并不如何的韓深究竟哪來的自信,可是多年的謹(jǐn)慎讓他不愿意冒險,暗樓的人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更何況他還是章翼的上級。
韓深呵呵一笑,這讓陳良覺得很變態(tài),因為每個人都有求生的本能,而他能夠把死亡說得那么輕描淡寫,更何況是自己的生死,這一點讓他覺得很可怕。
“憑你們這些上不了臺面嘍啰恐怕還不夠看?!标惲茧m然說得很是輕蔑但是心頭卻是莫名緊張他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刀被他緊緊握住。
見到陳良的動作韓深也沒有做什么,依舊是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陳將軍沒必要反抗了,你要知道,作為暗樓的人,除非是有著必勝的把握,否則我們又怎么會選擇在您面前現(xiàn)身呢。”
這句話讓陳良更是心頭一緊,
韓深笑吟吟的說道:“不瞞將軍,其實,我們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咒師,在這個世界上最詭異最難纏的咒術(shù)我恰好還懂一點?!?p> 韓深竟也不怕被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意圖,自始至終他的臉上都噙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笑得不浮夸,不喧鬧,不過他有那個資格,首先韓深已經(jīng)抱著必死的決心打算和陳良同歸于盡,生死之外,又有什么值得慌亂呢,再次,他是一名咒師,要說鬼族的天賦是什么,那便是咒術(shù)了,千百年來,人族罕有咒師,就是因為咒師需要天賦血脈才能學(xué)習(xí),因此人族極少接觸到咒師,但是咒師的名聲一直不好,第一個原因便是它太過詭異。
很多時候你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便死了,而且死法極為恐怖,陳良曾聽聞過一種咒術(shù),可以遠(yuǎn)隔千里殺人無形,也正是因此,人族稱之為邪術(shù)。
陳良盯著眼前的那個胖子,韓深在他心中的危險程度瞬間拔高,他在思考是不是應(yīng)該立刻把這個人殺死在這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江山月的眉頭皺了起來,她盯著那個名叫韓深的人就像是在看著什么悲傷的故事,名為月奴的老嫗則是在聽到眼前這個人是一名咒師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神情緊張,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咒師了,當(dāng)年月宗曾經(jīng)參與過對暗樓的圍剿,所以遇見的咒師也最多,那個時候她還年輕,宗里那些長輩總是告誡他們這群小輩遇到咒師的第一時間就是出劍殺了對方,不要猶豫,不要給他留施展咒術(shù)的時間,這是最有效的方法。
所以身為月奴的她在看了一眼陳良之后決定動手了,一輪淡淡的月輪在她的身后緩緩浮現(xiàn),她明白自己必須盡全力,不然絕對不會有任何機(jī)會活下去。
只不過這時韓深說話了,“在這日月交輝之時,以這些少年父母親人之血肉,刻下那最古老的咒印,您不覺得很美嗎?”他像是一個有著良好修養(yǎng)的貴族,對著陳良行了一個古老的禮儀,那張蒼白的臉在下一刻變得極為俊秀。
眾人抬頭,日初生月未落,當(dāng)那人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朵暗色的花后,風(fēng)止云歇。
那朵花懸浮在韓深面前,乍看之時那朵花并不是如何美艷,可是再看時又仿佛覺得它有些與眾不同,而且詭異的是每一個人看到的那朵花都不同,無論是顏色還是形狀。
世間有十大奇花,而它位列第十,毫無疑問它是美的,可奇怪的是關(guān)于這朵花的樣子始終沒有一個定論,有的人說它就是一朵普通的小野花,花很小,顏色為最普通的紅色。
而另外一個人卻說它是絢爛雍容的牡丹,而且是白色,更有人看到了那是生在沙漠當(dāng)中的一朵仙人掌長滿了尖刺,掙扎著盛開了一朵幽黃的花。
有人則說它是一朵海棠花,優(yōu)雅寂靜綻放......
似乎每一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甚至同一個人在不同時候不同心情下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有人說它是鬼之花,會迷惑人的眼睛,讓賞花人看到自己想看的花。
可是江山月知道那是一朵象征著悲傷的花,它想要取悅每一個見到的人,可是最終卻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