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便來了。
一系列流程走完,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一兩點鐘了。
高遠州送她回去的路上,阮慧舒哈欠不止。
又一個哈欠打完,她想起什么,對高遠州說:“今天謝謝你了啊?!?p> “不客氣?!?p> 高遠州一路上都在專心開車,車子里只有導(dǎo)航儀說話的聲音,和,他偶爾的咳嗽聲。
車內(nèi)輕音樂緩緩流淌,阮慧舒扛不住困意,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一覺醒來,已經(jīng)到家了。
臨下車,她聽到高遠州又輕咳了一聲,忍不住扭回頭來說:“我聽說,姜絲和可樂一起煮,可以預(yù)防感冒?!?p> 高遠州微微一笑,“嗯,我會煮來喝的?!?p> 他想,小女孩也會關(guān)心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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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要論惡心,這李甲,也算是阮慧舒有限人生里遇到的,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
四十多歲,單身,油頭滿面,大腹便便,一口黃牙,雖然不禿頭,但那發(fā)型,也是常年不知道要去往哪個方向。
當(dāng)初,阮慧舒也不知道是做錯了什么事,一個不幸被這個李甲看上了,追求了她好一陣,那段時日,想起來就一言難盡。
當(dāng)時為了拒絕他,說了一些狠話,確實讓人家下不來臺,但當(dāng)時的她也沒有想那么長遠,就希望他趕緊滾,眼不見為凈。
現(xiàn)在有事求上人家,阮慧舒自然得裝孫子。
她看上個劇本,導(dǎo)演就是這個李甲。
阮慧舒來之前并沒跟李甲約好,只是打聽到李甲今晚要在這里過生日,才過來湊湊熱鬧。
來者是客,尤其還是她,李甲自然沒有把她拒之門外。
她甫一進門,李甲就熱情地讓服務(wù)員加把椅子安在他旁邊。
桌上現(xiàn)在一共有五個人,除了制片人就是導(dǎo)演,這些人中,最有聲望的就屬李甲了。
席上閑談,有人問起她?!叭钚〗悖愀懹暗壅嬖谝黄鹆税??”
李甲的目光也掃向她。
“嗐!”阮慧舒把耳前的碎發(fā)往后撥了撥,“這圈子你們還不了解么,媒體們最喜歡捕風(fēng)捉影了。沒有的事兒?!?p> 問的那人點點頭。
這時李甲笑瞇瞇湊近她問:“那個高遠州呢,也是媒體們在捕風(fēng)捉影?”
阮慧舒不想跟他靠這么近,假裝不經(jīng)意地往旁邊挪了挪。
“對啊?!彼3种⑿Α?p> “好啊好啊,我們舒舒美女還是單身。”李甲沖她挑了挑眉,肥肥的手忽然落在她腿上,“就是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
阮慧舒慶幸自己來之前特地穿了褲子。她表面雖然維持著平靜,心里卻被那只肥手膈應(yīng)到不行。
“首先得養(yǎng)得起我嘍。我可是很能吃的……”
眾人哄笑道:“但你這身材剛剛好,不像大多數(shù)女明星,為了上鏡好看,瘦的皮包骨。”
李甲點了根煙吸著,煙霧在他臉上彌漫,他眼睛瞇著,一眨不眨的在阮慧舒身上反復(fù)留戀。
這女人、這臉蛋、這身材,可真是絕了!
他猛吸了口,將煙頭按熄在桌上。
“你們先聊,我去趟洗手間?!崩罴渍酒鹕頃r,還特地在阮慧舒的肩頭拍了幾拍。
阮慧舒忍住心里面的惡心,嬌滴滴地說了聲:“等你回來哦。”
李甲手里的那個劇本是由一部網(wǎng)文小說改編的。阮慧舒平日里無事,也經(jīng)??纯淳W(wǎng)文打發(fā)時間。這部小說是阮慧舒迄今為止最喜歡的一本網(wǎng)文,對她來說,也算是意義非凡。得知要改編成電視劇后,阮慧舒立馬動起了要出演的念頭。
這是她第一次為一個角色爭取。
據(jù)說,參演的配角們都確定好了,只有男主和女主還遲遲未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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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
復(fù)古的手工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音,每一步都走得很穩(wěn)。來人緩慢走了進來,臉上是讓人看不懂的笑意。
“高總?哪的風(fēng)把你吹來了?”桌上已經(jīng)有人認出來人,立刻笑瞇瞇站了起來:“這是打哪剛喝完的?”
高遠州手臂上掛著自己的西裝和領(lǐng)帶,此時上半身僅著一件白襯衫,扣子隨意解開兩顆,露出脖頸以下的小片胸膛,看上去清朗閑適,倒真像是從哪個場子上剛下來的。
阮慧舒心想:真是哪哪都能遇到他!
聽說他最近忙著進軍娛樂圈,風(fēng)頭正盛,投資了好幾部影視劇,還成了某個娛樂公司的股東。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這么多錢。
做米其林主廚可以賺這么多錢?
早知道她就不演戲了嘛,做廚子多好,天天好吃好喝的。
“相請不如偶遇?!备哌h州特別自然而然地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眾人,微笑道:“一起?”
那表情,明明不容拒絕,卻偏偏用了詢問的語氣。怎么可能拒絕他?他可是高遠州啊!眾人自然是喜笑顏開把他迎了進來。
錢真是個好東西,能把人變成狗。
瞧瞧桌上這幾位那狗腿的樣子,阮慧舒就是滿腹經(jīng)綸,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服務(wù)員又加了把椅子,高遠州把椅子放到阮慧舒的旁邊,坐下。
“高總,我這里有個小制作,不知道您看不看得上眼,”杜某邊說著邊從公文包里拿文件要給高遠州看。
只是文件才從包里露出一個角來,就聽高遠州說:“今天是李導(dǎo)演的生日,我們不談工作上的事。改天有空,我們再詳談吧。”
這個杜某臉上有些悻悻,臉上扯著僵硬的微笑說了句“高總說的對,說的對”,手上又只好把文件重新塞了回去。
幾分種后,見大家的目光不再只落在高遠州身上,阮慧舒壓低了聲音,惡狠狠質(zhì)問他:“故意搗亂的?”
不管阮慧舒多氣憤,高遠州始終氣定神閑。他輕輕晃了晃酒杯,抿了一口酒,又將酒杯放下,淡淡瞟她一眼:“我吃多了?”
“你說不是故意的誰信?我找李導(dǎo)演有事,就這個機會了。趁他還沒回來,你趕緊走,別在這礙事。”
“拍他馬屁,你倒不如直接拍我的?!备哌h州放松了身體,往椅背上靠了靠,表情始終好整以暇。他偏頭看她,一字一頓道:“我不走?!?p> 阮慧舒簡直要被他氣炸。
李導(dǎo)演沒一會兒就又回來了,當(dāng)看到高遠州時,臉上的笑意濃了好幾分?!鞍パ剑瑲g迎!沒想到我過生日,高總居然愿意來參加!······”
站在高遠州身邊,李導(dǎo)演說了好些恭維的話才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此時,阮慧舒的左手邊是李導(dǎo)演,右手邊是高遠州。
服務(wù)員端來一個水果盤進來,新鮮的水果在盤子里鮮艷欲滴。
李導(dǎo)演笑呵呵地拿了顆草莓,遞到了阮慧舒的嘴邊。“來,舒舒,嘗嘗這草莓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