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司徒蘭芳回府后病了,按理說習(xí)武之人,身體不該那么嬌弱才是??赡苄牟∵€需心藥醫(yī)吧!
這不已經(jīng)過去四天了,還不見好轉(zhuǎn)。而遲遲等不到她好轉(zhuǎn)的冥王――也就是允軾這天難得的造訪了將軍府。
允熠叫熠王,按常規(guī)他這皇兄允軾也該叫軾王的,但聽著怎么這么……好像是咒他一樣,所以皇帝就賜給他一個冥字,期望他今后能有自己的一番工業(yè),而不是由皇帝直接給。
允軾他進將軍府的次數(shù),伸著手指都能數(shù)得過來,可以說,渺渺無幾;其一,是出于避諱,將軍嘛,哪個皇子不想得到他背后的勢力?其二,則是,他知道蘭芳喜歡的是他的九弟,所以他就不去打擾她的生活,只希望她可以得償所愿,那便是他的幸福。這也是為和比允熠還長兩歲的他至今還未娶的原因。
可是,計劃是永遠(yuǎn)趕不上變化的,若是他的九弟在那次宮宴里,明確要娶蘭芳,那么他也不會打破自己一直以來盡量不進將軍府這條準(zhǔn)則。
那天,他得到消息,九弟帶回來了一名女子。他猜想著那名女子和九弟會是什么關(guān)系?終于在宮宴那天得知,那個所謂的‘氵陌’,九弟的朋友,原來就是那名女子。九弟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他自己面對蘭芳才有的眼神。
從那一刻起,他知道九弟他喜歡她,而并非是青梅竹馬的蘭芳。
那么是不是說,他有是有機會的,有機會陪在蘭芳的身邊,伴她一生,可她會喜歡自己嗎?
允軾在將軍府管家的引領(lǐng)下,一步步走進了這座不知是多久沒有來過的府邸,
他的到來,令管家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便平靜了下來,作為將軍府這么大的一個管家,隨機應(yīng)變的能力不會太差。只是將軍平日里不喜喧嘩,所以偌大的將軍府除了必要的人外,沒有多少人了。
但將軍府的構(gòu)造卻別有一番雅趣,蜿蜒曲折的走廊里,陽光透過正上方交錯有致的爬山虎,在腳下灑下斑駁的樹影。一串串紅橙黃綠的爬山虎,由上自然流落下來,好像紋路復(fù)雜的流蘇、彩帶。
“微臣見過王爺”得到消息的司徒燚從正堂里出來迎接,左手貼右肩,彎身鞠躬。
“將軍不必多禮,是本王突然到來唐突了”允軾單手以示他平身
“王爺里面請”他也不知道冥王此次前來為何意?
在朝堂之上,他站的是冥王這一方,因為無論如何,在他看來蘭芳和允熠是不能在一起的。
三人向正堂走去,邊走邊聊一些家常。
允軾突然前來,也只得找借口說是有什么事要與他商討。
午時,坐落于市中心的左绱堂前臺這時倒是一切如常,只是后院里不太好。
左盈盈正為她那不省事的師兄包扎傷口,在受傷的左肩上綁上繃帶。
“師兄,你說是誰傷的你,你都不知道,這讓人無法相信誒”在她眼中,他已經(jīng)算是高手了,雖然還不是頂尖的那種,但已經(jīng)夠厲害了。那傷他的人是誰呢?
“就是看著很有錢的人,他的手下干的”冷懋謙想到當(dāng)時那情景,不是他打不過,只是不想動手而已。
“有錢人?……師兄,你又去那種地方了?”她算是明白了,這師兄啊,在那種吃過那么多虧,還去;真的無法理解啊。
就青樓來說,沒有家室的人去去一兩次、或是偶爾去一次總行了吧!偏偏她這師兄有事無事往里跑,這也已經(jīng)讓人難忍了,他還……給自己立下規(guī)矩,在里頭絕不動手。唉!有哪次他受傷不是栽在那個地方的才來找她的呢?
更無法理解的是,一個師傅是學(xué)醫(yī)的,他這個徒弟竟然不識任何草藥。還是人家的大師兄,這要穿出去別人怎么相信?
“我就無聊去去而已,沒成想會變成這樣。我跟你說,你要是再不回來,我管他怎么熠王,先到他府上鬧一鬧再說。還有你,到底是他的命重要,還是你師兄我的命重要?熠王沒有了,還有冥王,霄王、敬王……,而師兄我要是沒有了,就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了。所以知道嗎,我比較重要。”他說著倒是理直氣壯、頭頭是道。
他那天不上從璇明教回來嗎?途中遇到了冤家,沒辦法不得不大干一場了。對方死傷慘重,而他自己也不太好,不知是哪個小兒暗中放冷箭,導(dǎo)致他左肩被箭矢穿透。身受重傷的他,最后進了青樓,不就是要找一個好療傷的地方嗎?偏偏半道殺出個程咬金,非說他怎么怎么對那姑娘的了。他像那種人嗎?況且他還身負(fù)著傷能干什么?
“這話也只有你敢在我面前說,要是到師傅他老人家面前,看你還敢不敢?”一想到,她這師兄一受罰時,那個慫樣,她就忍俊不禁。
“有何不敢?”反正師傅又不在,他就不信,師傅還真有順風(fēng)耳能聽到。
“好吧!對了,這幾天你去了哪里?我就不信,你一直都待在那種地方?!崩漤t這個人,怎么樣她還是知道的,不是非不得已的事,他不會無故離開還不告知她一聲。
“去見了一個朋友,和他未來的夫人?!币幌氲疆?dāng)時,他一收到信,就趕過去了。他就想看看是什么樣的美人,將江湖上人人聞風(fēng)喪膽的無上尊吃得牢牢的?果真還沒讓人失望。
只是不知道他們的喜酒什么時候可以喝。據(jù)他觀察來看,一時半會還不行。
“朋友?我認(rèn)識嗎?”說起朋友,好像師兄很少提起,不免產(chǎn)生好奇。
游走江湖,誰都可以成為朋友,但誰又知道,下一秒他會不會給你倒打一把呢?
所以朋友從來都不輕易說出口,除非是已經(jīng)認(rèn)定了的那種。
“以后師兄介紹給你認(rèn)識認(rèn)識。還有,我跟你說,我過幾天要出去?”想到待在這里他也幫不上忙,只會越幫越忙,倒不如出去逛逛。
“又出去?這次不會又是去見誰吧?”他一天天出去,陪她……們的時間都少了知道嗎?
“去找我的真愛啊。你說我告白九十九次了都是失敗的,那么第一百次會不會成功呢?”
“好吧,去吧去吧。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你個事,你上次不是跟我說過一種藥嗎?就是那種叫‘絕命丹’的藥,你知道嗎?它出現(xiàn)了”想著師兄這么神通廣大,無所不能,應(yīng)該知道的吧!
“出現(xiàn)了?你從哪里得知的?”冷懋謙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震驚不言而喻。
“你不會還不知道吧?”她看他的臉色猜道,但沒道理??!好吧,自己這師兄畢竟也不是萬能的。
“你說,它是不是在哪里出現(xiàn)了?”他無論如何都要問明白
“這幾天,我不是都待在熠王府嗎?你知道的,九公子受了重傷,而之所以我不得不留下的原因就是他所中的就是絕命丹?!比舨皇沁@樣,憑她的醫(yī)術(shù)用得著本尊親自留下嗎?
“熠王中的是絕命丹?”怎么……他算是明白了,阿霄那藥原來是用在了熠王身上,這是多大的怨啊!竟然初次見面就這么毒。
“師兄,你是不是知道這藥早出現(xiàn)了?”看他剛才陷入沉思,左盈盈覺得她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準(zhǔn)是這樣的。
“我怎么可能知道,而且熠王受傷才幾天的事,那時候我遠(yuǎn)在朋友家里,怎么會知道呢?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還有這事”盈盈越是堅定她的想法,他就要越表現(xiàn)出不知道的樣子。
“好像也是。不過,我正打算著如何研制解藥,不然以后誰要是再受傷,我這身體可消瘦不起了?!毕氲结樉恼f起不是太難的事,可是,要把握好時辰,不然一過了時間,先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的,重來嘛人已經(jīng)歸西了。
“你,研制解藥?算了吧,這又不關(guān)你的事。還有你怎么可能研制得出來?”這藥能不能研制出解藥,冷懋謙最清楚了。所以干嘛還讓她做無用的努力呢?
“你這是看不起我,還是質(zhì)疑我的醫(yī)術(shù)?再怎么說也比你的好上幾百倍吧!”他這一竅不通倒還質(zhì)疑起她來了。
“好吧!你要研制自己研制去吧!我走了。”冷懋謙起身,將披風(fēng)披起,向外移步。
“師兄,你不吃飯再走嗎?”她疑惑怎么突然就走了,不是說好過幾天才離開的嗎?她剛才也沒說錯什么啊?
“不吃了,走了,師傅若是來信,記得告訴他老人家,我回來過了,免得他又說我不知道歸家。”說完一道身影已經(jīng)遠(yuǎn)去。
庭院里獨留左盈盈一人,他走了嗎?他是不是忘記了他們之間的婚約?他說等他二十五歲就娶她,而現(xiàn)在算算時間也要不了多少時間就到了。
一紙婚約,將他束縛在她身邊,是不是錯了?他好像一直以來只是把她當(dāng)做妹妹而已。
允軾和司徒燚談了一會兒的事情后,正巧司徒燚的部下有事要稟報,所以他就從正堂里出來了,剛好在將軍府里走走。
他今天的目的還沒達(dá)到呢?怎么會離開呢?于是就在司徒蘭芳住所的周圍逛著,等待著,有人出來,或是有人進去,他也好問一問她的情況。
若是他直接進去,那蘭兒的名節(jié)怎么辦?
“東麗見過冥王”正從藥房里端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的東麗,這時沒想到冥王會在府中。
允軾轉(zhuǎn)身,他等到了。而且來人還是蘭兒的貼身丫環(huán)。想必蘭兒的情況她再清楚不過了。
“不必多禮。你這是給你家小姐煎藥去了?”眼睛放在那碗藥上
“嗯。小姐病了這么久,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好?”主子生病,她們怎么能不擔(dān)心呢?
“對了,本王今日恰好帶有別國進貢的人參,也許對你家小姐會有用”說著已經(jīng)將人參遞到東麗端著的盤子上。
東麗剛要拒絕,這萬萬使不得,卻聽到小姐的聲音。
“東麗,你在和誰說話?”司徒蘭芳臉色蒼白,唇色發(fā)白,說話有些無力
“小姐,你怎么起來?”從正門里看到自己小姐依著門框,還咳嗽不止,忙加快步伐向她走去。
允軾同時在她發(fā)起聲音的時候,也看到了她。完全沒有了平日里,活力四射的模樣。望著她的瘦弱的身影,好像風(fēng)一吹就會倒的樣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在司徒蘭芳咳嗽不止中,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下滑。
允軾眼疾手快的先東麗一步到她身邊,及時撫住了她。
“冥…咳咳…”她要喚出他,卻還是一直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