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戰(zhàn)
午后的暖風經(jīng)過陽光的照射已不帶半分海水的咸濕了,拂過來能令人感覺到非常舒適。
極遠處的南海也于天邊形成一道淡藍色細線后映入眼簾,似乎遙遙在望,又觸不可及。
腳下如茵草地上遍布的野花更是吐露出陣陣芬芳,香氣襲人,野蜂與蝶共舞。
但偏偏是這般美麗的景色,卻不能比當下的肅殺兵鋒更吸引人目光。
無心賞景的卡帕沙與山民們正冒著弩矢往山下沖擊,這般美好的景致踩過去便是一片狼藉。
卡帕沙于隊伍中段當頭沖鋒,阿瓦達在左,巴爾在右。
他們一窩蜂似的撞上橫在大路上列陣的重步兵,撞在盾牌上就像洶涌的潮水拍打海岸邊的幾塊礁石。
率先與私兵們撞上的卡帕沙躲過架在盾牌環(huán)扣上的矛刃,借著奔跑的加速他用力一腳蹬出去,極重的力道便將面前這拿著闊盾的重步兵與他后面的同伴蹬得倒退出去。
本來從環(huán)扣中穿過抵在地上的矛桿立馬斷裂成兩截,被盾牌推著斜往下倒去的重步兵神色愕然,他看著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長矛,還未曾有所反應,闖進方陣的卡帕沙便將十字劍刺進他的胸膛。
拔出十字劍來順手再往前面被尸體壓住的重步兵橫削出斧頭,一顆大好頭顱立馬沖天飛起。
看著這樣的場景,無論是久經(jīng)訓練的羅朵科重步兵還是剛從林子里鉆出來的化外山民都為之駭然。
但化作虎狼的卡帕沙不會停下,他打了個轉(zhuǎn),在方陣里左沖右撞,一點點地往馬車那個方向移動。
橫亙他與馬車中間的重步兵與弩兵隊是他的第一個目標。
阿瓦達與巴爾緊隨著卡帕沙闖進方陣,他們要幫后面跟進來的山民們拓開重步兵方陣的缺口。
阿瓦達用木棒,巴爾用長劍,通力合作的兩人一會兒時間便帶進來十幾號人。
山民們持著簡陋的武器與被迫放下重弩的弩兵們和只持著長矛的重步兵們展開激烈的肉搏廝殺,一時間好不慘烈。
“近身!和他們貼著打!”早早在教會時就學習到了重步兵方陣的卡帕沙一邊高喊出這些私兵們的缺陷一邊揮舞手中的劍與斧。
他沒有回身去幫助那些和他一樣剛剛沖在陣線前列的山民,他要繼續(xù)擴大戰(zhàn)果。
而此時撞上兩側(cè)重步兵闊盾的山民們處境卻并不妙,他們遠遠比不上道路中段的卡帕沙這邊。
他們妄想著與卡帕沙用相同的辦法撕開方陣缺口,卻沒有卡帕沙那樣的力量與技巧。
結(jié)果便是大多數(shù)人撞上去就被矛刃扎穿噗呲噗呲地流出噴泉般的血水,幾個呼吸內(nèi)就把夏日晴天下的道路打濕得如同雨后泥濘的小道。
而在持盾步兵后排的那些沒受到中段崩潰局勢影響的私兵們卻冷漠地從闊盾與闊盾之間扎出來長矛。
他們用雙手中的長矛不斷收割起未亡者的生命,步伐進退有度,矛出便要見血。
沒有躲過矛刃的山民不得不被他們疊在盾牌上,像是糖葫蘆串似的,活著的還能掛在上面發(fā)出幾聲慘叫,死了的便也就只能垂下頭顱。
山民們死都沒有閉上的眼睛透過盾牌之間的縫隙盯著那些私兵。
他們有著同樣的發(fā)色與同樣的瞳孔,他們都是羅朵科人。
在活著的時候本應做一片天空下生活的同胞,如今卻做了持刀相向的仇敵。
死的時候本也該獲得對方的憐憫與祈禱,此時卻只有滿腔恨意。
…………
但此時此刻的卡帕沙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只能面對自己的敵人,用手中的武器為死去的山民們和衛(wèi)兵追討血債。
戰(zhàn)斧揮砍,十字劍直刺,挺身轉(zhuǎn)步躲過矛刃,再揮出十字劍。
身后跟過來的巴爾與阿瓦達再幫忙補刀。
沒過五六分鐘,以他為首的尖刀隊身邊就空出一大片位置來,這一整個重步兵方陣也被他們搞得七零八碎。
弩兵與重步兵加起來五十多人硬生生被他們打得一片倒。
憨厚老實的阿瓦達抓著粗大的木棒轉(zhuǎn)回頭去幫助其他人,巴爾也瞄準機會收割來不及調(diào)轉(zhuǎn)矛刃的私兵生命。
“沖!往馬車沖!”
和他們不同方向去的卡帕沙蕩開面前劈向他的矛刃,兩步過去便再砍下一顆頭顱。
說是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都不為過。
飆射半空的血水將他頭盔澆得滑膩,上半身幾乎全部染紅,十字劍不知道什么時候缺了個口,唯有斧刃還依舊鋒利。
他還要面對更多的敵人。
沖擊這邊的重步兵方陣的山民們并沒有獲得什么戰(zhàn)果。
布雷德家族的私兵們擁有良好的軍事素養(yǎng)。
這讓他們可以在各自形成小團體后仍舊能正常作戰(zhàn)。
而毫無章法可言的山民只能憑借一腔勇武廝殺。
“殺!”
滿頭滿腦都是紅色的卡帕沙虎撲進這個方陣,眼里卻看著那架馬車。
不遠了,擊破這個方陣再擊破馬車旁護衛(wèi)的那個他便能抓住馬車上的貴人。
可就是這一兩百米路,平時幾個眨眼的事情,現(xiàn)在卻如藤蔓一般將他牢牢拖住。
馬車在重步兵護衛(wèi)下正在調(diào)轉(zhuǎn),卡帕沙心急起來。
“扎克呢?讓扎克來。先把后面那些清掉再快點去追他們!”
他已經(jīng)不去想那二十來號還沒加入戰(zhàn)場的輕騎兵了。
山民們損失太重,光光他見到?jīng)_擊這個方陣的都倒下了四五十人。
他轉(zhuǎn)頭與不遠處的巴爾喊話,手里的戰(zhàn)斧也沒有停歇。
“讓諾爾帶人下來!他到底在干嘛?
射人射不死,難道拿刀子都不敢了嗎?”
這么一兩句話的時間手里便再添一條性命。
戰(zhàn)斧柄上的紋路已經(jīng)看不大見,連著他整條手臂都血刺啦呼的。
地上黑的紅的白的一塌糊涂。
他看向十來米外還有條不紊端著重弩的神風弩手們,一斧頭砍死一人后直往他們沖去。
幾乎是沒有后背可以依托的卡帕沙如同光明神執(zhí)劍像沖進二十來人的神風弩手隊中。
他們沒機會用重弩來對付騰挪轉(zhuǎn)移還很靈活的卡帕沙,只能被迫抽出短劍端起盾牌。
如果是遠攻他會怕這些弩手,但近身了那便毫無所懼。
比短劍更長的十字劍哪怕缺了個口也是殺人利器,一帶一削一條人命。
雙手戰(zhàn)斧劈在圓盾上哐哐哐地作響,兩下就能劈開。
江邊小廚子
這一章從前天磨到昨天再到今天,刪了好幾個版本,不知道這樣的場景該怎樣寫。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