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山洞一會兒高,一會兒低,進去幾十米之后,搞得賀慶華也判斷不了與洞口相比,現(xiàn)在是在上面還是下面了。
幸好火把還亮著,火頭沒有變淡的趨勢,兩人才稍微放心一點。
“賀慶華。”慕容月在他后面突然叫了一聲。
“哎。”
慕容月的聲音不高不低,就像是平時說話一樣,賀慶華也用同樣平常的語調(diào)回應。
“咱們說說話吧?!?p> “好?!辟R慶華答應的很干脆,然后走慢一點,等慕容月和他并肩走。
這個山洞,二人并肩剛剛好,只是往前走的時候,肩膀會碰到墻壁。
也不知是誰造的這個山洞,還挺人性化。
“你說這個山洞會有什么來歷嗎?”慕容月問道。
賀慶華笑道:“我剛在腦子里想了這個問題,你就問出來了?!?p> “那你有想出來什么嗎?”
“沒有,可能是天然的吧,不然誰會那么無聊,跑到這么高的山上挖這么個大洞,還養(yǎng)了那么大一條看門蛟?!?p>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慕容月又問:“你是不是對漢朝很感興趣???”
“你怎么知道?”賀慶華突然警惕地問道。
慕容月見他帶著防備的意識問自己,心里略有不滿,冷哼道:“你以為人人都是傻子嗎?太師父是漢朝人,他的撫海拳法傳自中原?!?p> “而且,那天你和賀鐵匠的對話,你以為我不知道是漢話嗎?你今早那鬼哭狼嚎的歌,你以為我不知道是漢朝的嗎?”
“嗯?”賀慶華很是驚詫,“漢朝現(xiàn)在就有我唱的這種歌?”
“我又聽不懂,但我知道你是用漢話唱出來的?!?p> 又沉默了一會兒,慕容月又問:“你想去漢朝干嘛???”
賀慶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照理說,和賀鐵匠聊過之后,我清晰地明白了,我是草原人,草原需要我守護,但我還是很想去漢朝看看,到底去看什么,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明白的,縱橫天下,快意人生,誰不想呢?況且,去漢朝又不會影響你守護草原。”
慕容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那個,你去漢朝的時候,可以帶上我嗎?”
“帶上你?”又是一個令賀慶華感到奇怪的問題,“你為人開朗隨和,戰(zhàn)力又那么強,如果你想去,誰也攔不住你啊,干嘛讓我?guī)е闳???p> 慕容月?lián)u搖頭:“你沒去過漢朝,自然不會知道,漢朝有很奇怪的尊卑制度,不僅不同身份的人之間的制度很奇怪,男女之間更是。在漢朝,沒有父兄,也沒有夫家的女子,不會被當作人對待,類似于牲……總之地位很卑賤,很不方便。”
賀慶華一拍大腿,這才想起來這一茬。
漢朝的尊卑觀念的確很強,好像平民百姓家的女子的確是沒有身份地位的。
難怪慕容月想讓他帶上自己。
不過,關系到漢朝的消息,賀慶華還是問了一句:“你又沒去過漢朝,你怎么知道那里女子的地位很卑賤?”
“誰說我沒去過?”
慕容月的語氣中竟然變得有些委屈起來:“正因為去過,我才知道,才想讓你帶我去。你懂漢話,看你這身材,穿上漢服,應該也很像漢家公子哥兒,你到底愿不愿意帶我去啊?”
賀慶華鄭重地點點頭:“好,記下了,我去漢朝時,帶著你?!?p> 慕容月的聲音立即又變得開朗起來:“一言為定!不過,我這樣的女子,既不會說漢話,更不懂他們的禮儀,在漢朝一眼就能被認出是外族的,會不會給你惹來麻煩?”
“那哪能呢,”賀慶華笑道,“你就跟在我身邊,做一個貼身侍婢,不和別人說話,也不隨意走動,安安分分的,神仙也認不出來?!?p> 慕容月冷不丁照他后腦勺拍了一下。
賀慶華撓了一下,繼續(xù)笑道:“開玩笑的,怎么能讓你做侍婢呢,得給你個名分,小妾吧,小小妾,妻妾中地位最低的那種,不帶奴籍的?!?p> “小混蛋,不理你了,愛帶不帶,大不了我不去?!蹦饺菰潞莺莸卦谂赃叺膲Ρ谏咸吡艘荒_,然后“哎呦”叫了一聲。
看來挺疼的,這次她真的生氣了。
賀慶華這才認真說道:“去個漢朝哪有那么復雜,穿上漢家女子服飾,只要不和他們多打交道,就不會有什么事,漢朝疆域遼闊,有的鄰村之間語言都還不通,平民百姓也不會有多少人聽得懂咱們鮮卑語。
再說,就算你現(xiàn)在不會說漢話,不懂漢家禮儀,在漢朝呆久了,在那個大環(huán)境里每天耳濡目染,憑你的聰明才智,還怕學不會嗎?”
“咦,你說的對呀,我以前怎么沒想到,就冒冒失失的去了呢?”
慕容月高興起來:“你這種呆頭呆腦的小笨蛋都能學會的東西,我憑什么學不會?好了,我放心了?!?p> “……你妹的?!辟R慶華忍不住罵了一聲,想通了,就開始說自己呆頭呆腦了。
慕容月瞪道:“你又提我妹,我問你,上次在學宮,你跟艷麗姐提她妹妹,老實交代,你們什么關系?是不是想把她掠回家?”
“呵呵?!?p> 哦,對了,慕容月還真有個妹妹,那個慕容香。
賀慶華后悔了,怎么就那么粗心大意,跟慕容月說“你妹”兩個字了呢?
慕容香那個沒腦子的女紈绔,賀慶華是一點都不想再和她有半點交集。
“你笑什么?”慕容月又問。
“嗯?我笑了嗎?”賀慶華反問,“你認為‘呵呵’是笑的意思嗎?”
“你這種人,真沒意思,懶得跟你浪費口舌。”顯然,慕容月早生了兩千年,不懂“呵呵”的含義。
又往前走了幾分鐘,他們兩側(cè)的墻壁突然變寬,足有一丈,然后又變得更高,也超過了一丈。
“怎么變開闊了,難道真的住過人嗎?”慕容月問。
賀慶華沒有回答,他舉著火把,沿著墻壁慢慢地往前走了幾步,沒感應到什么危險,才對慕容月說道:“記住你剛才答應我的,一會兒如果有突發(fā)情況,不論我讓你干什么,你都得聽我的?!?p> “怎么了嘛,這么嚴肅?!蹦饺菰驴纯粗車沫h(huán)境,似乎明白了賀慶華所知的意思。
“能不能做到?做不到咱們現(xiàn)在就返回去?!辟R慶華還是一臉嚴肅的樣子。
越是看起來很安全,沒有任何異動,賀慶華心里就越感到不安,這是他的直覺。
而慕容月是他帶過來幫忙找天猥的,如果她意外死在這里,賀慶華覺得以后會不得心安。
慕容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