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無常，幾日前他們還能親昵地靠在一塊兒吃飯睡覺，到如今他就認不出她了。
不過這正是蘇綿想要的，就如樓千譯所說，和人類有所糾纏太累了。
就這樣吧。
“云湛哥哥！”
蘇綿聽到了讓她很不舒服的聲音，是沈央央。
“云湛哥哥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
云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的目光掃向一旁被綁著的其他女子，沉聲道，“將她們帶過來?！?p> “你以為你是誰，我們的人質你說帶走就帶走？”
話音未落，那人就不知道怎么突然騰了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吐出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接下來還想上前的人，看到他這樣的慘象，紛紛都添了幾分忌憚，沒有人再敢上前。
云湛輕咳了兩聲，又好像什么事都沒有。
云湛像是感覺到了什么，抬起了眼，那一瞬間與蘇綿對上了目光，他看著這個女子一直盯著自己，卻并未說什么，只是平靜地挪開了目光。
“將這些姑娘們都好生送回去?！?p> 蘇綿松了一口氣，如果說來的人是其他官兵，她的心里還會有些不放心，但如果是云湛，那就不會有問題了。
直到將所有人都安頓好以后，云湛才看向沈央央，“沈姑娘沒事吧。”
沈央央見到云湛以后，只覺得心跳加速歡喜得緊，她又意識到了自己如今的樣子一定非常狼狽，她難堪地低下了頭，“無，無事，多謝云湛哥哥！”
一個婢女走到了沈央央的身邊道，“沈小姐，奴婢帶您回去吧，您別害怕?！?p> 蘇綿看著她被帶走，正要跟著身邊之人一起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云湛劇烈咳嗽了起來。
蘇綿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他的手帕上竟然帶了血。
人類是很脆弱的生物，這么一個想法又在蘇綿的腦中劃過，她的腳步頓住了。
“這位姑娘，怎么不走了？”
蘇綿和身邊的人對上了目光，眼神無助，男子對上了那張坑坑洼洼的半張臉，連忙躲閃開了目光。
娘耶，這張臉還真是恕他暫時無法接受。
只是他是世子的人，從前進府的時候就被訓過話，要對百姓一視同仁，不可有高低貴賤之分。
所以他不能表現出嫌棄來，嗯，絕對不能。
可是……果然還是好丑啊。
蘇綿，“……”有必要表現得這么明顯嗎？
可她還是可憐、弱小、又無助地道，“我無處可去……”
她垂著頭，眼中淚水在打轉，還真是讓人看了就不由心軟。
因為這張臉，這姑娘前半生一定吃盡了苦頭吧。
“怎么了？”也許是他們在這邊停留了太久，也引來了云湛的注意。
蘇綿看著他慘白的臉色，很想伸手去碰一碰，可她不行。
余燼無奈地對云湛道，“這姑娘，似乎無處可去啊?！?p> 只是這個長相，真心不適合在王府里待著，太給王府丟臉了。
云湛看了她一眼，神色中卻沒有任何的鄙夷或者厭惡嫌棄，也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同情，只一如尋常地道，“可愿意留在王府，跟在本世子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