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該換藥了”!小蓮站在楚天揚身前低著頭不斷擺弄著手中的草藥?!皫煾嫡f,你手臂上的傷口愈合后會留下疤痕”。
楚天揚回神,看向小蓮輕聲笑道“麻煩小蓮姐姐了”!小蓮也抬起頭看向楚天揚“王爺客氣了”!隨后便伸出手,準備將楚天揚的上衣脫下來。
楚天揚下意識往后縮了縮,即便給她換了這么多次藥,但他還是沒有適應。小蓮小蓮微紅“王爺,今日師傅前往前方搶救士卒了”!
楚天揚一聽來了勁頭“姜離將軍向對軍發(fā)起進攻了”?在作戰(zhàn)的時候,他被熱血沖昏了頭腦,要不是因為姜離派遣的騎兵,此時的他已經化為了黃土,埋葬在邊境。
小蓮輕輕點頭“本來師傅要將我?guī)サ?,但將軍讓我過來伺候王爺”。頓了頓,小蓮再次伸出手,將楚天揚的衣服脫下。
手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引入眼簾。小蓮輕輕將上面的草藥刮下來,不時抬起頭看向楚天揚那張蒼白的臉色。
緊緊抿著嘴唇,額頭上汗珠不斷滑落,卻沒有吭出一聲?!巴鯛斈昙o輕輕,編曲的如此戰(zhàn)果,當為蓋世人杰”!小蓮說著話,聚精會神處理他的傷口。
倒吸一口涼氣,楚天揚嗤笑了一聲“什么人杰,若不是眾甲士誓死力保,如今的我只怕已經命喪黃泉”。
此時,小蓮已經將草藥全部刮了下來,隨后為其敷上新的草藥,然后用布條再次將手臂纏繞。
楚天揚看著他開口道“這是什么草藥,為何宮中御醫(yī)都造不出這種草藥”?小蓮將布條扣死,故作神秘道“這是我?guī)煾档拿胤健薄?p> “以你師傅的水準,足以入宮擔任御醫(yī)”。小蓮臉色漸漸凝重“你不了解我的師傅,他不是一個追求功名的人”!
“哦”?楚天揚卻來了興趣?!皫煾当臼且晃怀嗄_醫(yī)者,在一次夏國征戰(zhàn)中,被一位士卒所救。后來那位士卒就死在師傅的面前”。
說到此處,小蓮臉上浮現(xiàn)出傷感的神色“師傅曾經無數(shù)次與我說,他這一生要救很多很多的士卒,才能心安”。
楚天揚沉吟片刻,隨后對小蓮道“你絕的騰國的士兵是壞人嗎”?小蓮聽到他的話后,毫不猶豫說道“肯定是壞人啊,他們殺了我們夏國這么多的士卒,怎么能不是壞人呢”?
他笑著搖了搖頭,“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對錯嗎”?小蓮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楚天揚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你還小”!
小蓮一臉嫌棄的神色“咦……你個弟弟還說我小”!楚天揚一頭黑線,隨后神色嚴肅道“世界上并沒有對錯,也并沒有好壞”。
“便如同騰國的甲士,雖然他們殺了我們的兵士,但他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頓了頓,他再次開口道“錯的不是他們,是我夏國,下過不夠強大,所以將戰(zhàn)火燒到了夏國境內。若是夏國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碾壓任何國家,那邊也沒有了對錯”。
小蓮似懂非懂,而后說了一句讓楚天揚哭笑不得的話“我是因為看你是王爺,所以才點頭的哦”!
楚天揚左手一拍床邊“扶本王起來,本王要出去透透氣”!話音未落,只聽一道雷霆響聲喊道“天揚,我外甥天揚在哪”?
楚天揚一聽這道聲音,左手立馬抓住小蓮的肩膀“快,快扶本王出去”!剛出軍帳外,楚天揚就看到衛(wèi)當國身著一身白銀盔甲,從大營門口向他奔來。
這一刻,楚天揚從未覺得如此安全。即便他被姜離派軍救回來之后,他的心依舊提著。因為他不知曉騰國是否會殊死一搏,特別是當姜離告訴他,這一次領兵的乃是在騰國享有“戰(zhàn)神稱號的親王”。
直到此刻看到衛(wèi)當國,他忽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衛(wèi)當國征戰(zhàn)一生,在夏國軍中享有“軍神”的稱號。
不為其他,只為“戰(zhàn)神”曾經敗給了“軍神”這一點,就讓衛(wèi)當國的名聲響徹諸侯國?!昂喊菀娡夤保鞊P輕聲道。
衛(wèi)當國一手將其扶起來“天揚不必多禮”!上上下下打量許久,見到楚天揚并無性命之憂后道“不愧是我的外孫,頗有我當年的氣魄”!隨后便大笑起來。
“沒成想小白居然被你擺了一道”,衛(wèi)當國口中的小白,自然就是騰國的領兵大將,親王白赫。
正在此時,小蓮邁步而出“大人,王爺身子不宜在外長久,還是入軍帳中說話吧”?衛(wèi)當國瞇了瞇雙眼看了看小蓮“好一個秀氣的丫頭”。
隨后便扶著楚天揚進入軍帳中。
“外公此次怎么會來前線”?楚天揚剛坐到榻上便向其開口問道。衛(wèi)當國嘆了口氣“自打你將晏武府外的五千精兵帶走之后,京城里就出現(xiàn)了流言蜚語”。
“甚至坊間還傳聞你聽信讒言,縱兵謀反”!衛(wèi)當國輕笑了一聲“嘿嘿,學士府中那群婦孺,聯(lián)名上書要求陛下奪了你的王爺身份”。
楚天揚心中一頓,自己還是大意了。衛(wèi)當國將背上的劍匣解了下來,隨后打開推到楚天揚身前“陛下這次讓我前來做監(jiān)軍”。
“天子劍”!看到此劍,楚天揚驚呼出聲。眼神中的疑惑神色瞬間了然,夏皇讓衛(wèi)當國前來做監(jiān)軍,又將手中的天子劍給他。
可以說,這次衛(wèi)當國前來,手中握有生殺大權。另一層意思,就不由得讓楚天揚深思了。
衛(wèi)當國拍了拍楚天揚的肩膀“有些事情,不要看表面。誰也不能去猜陛下,陛下那個位子,可是他自己爭來的”。
此時,軍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英勇將軍姜離,求見右相”!衛(wèi)當國將天子劍重新放在劍匣中,隨后踏步而出。
“大將……”,話未說完,姜離便改口道“右相,你來了我這擔子就有人擔了”!看著衛(wèi)當國出來,姜離笑了起來。
這幾日來的擔驚受怕,在衛(wèi)當國來了之后蕩然無存。仿佛再次回到了在衛(wèi)當國賬下聽令的日子!
衛(wèi)當國身為監(jiān)軍,本該穿文官官服,但是一入軍中他便情不自禁的穿起了他的白銀盔甲?!吧龓ぃ偌T將議事”!衛(wèi)當國對著姜離道。
大帳中,衛(wèi)當國端坐在首位,楚天揚被準予旁觀,下面則是站著諸多將軍。環(huán)視眾將后衛(wèi)當國開口道“本監(jiān)軍此次前來,本就是監(jiān)軍的,但是奈何仗被你們打成這種模樣著實讓陛下難堪”!
眾將在下首一言不發(fā),即便是姜離此時都有些不服氣。奈何衛(wèi)當國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對面只有不到十萬兵士,而你們有八萬,為何不進攻”?
姜離依舊默然不語,但心中緋腹“敵軍三十五萬大軍來勢洶洶,能守下來已經殊為不易了好吧”!
況且,一旦出軍會產生什么樣的后果,誰也不能保證。也就是你衛(wèi)當國能下得了這種決定,整個夏國主將誰敢下這個決定?
“本監(jiān)軍此行前來,帶了南山大營的三萬重騎兵”,衛(wèi)當國咳了一聲“如今騰國的糧倉已經為晏王拿下,此等戰(zhàn)機稍縱即逝”。
“先鋒營何在”?一位將軍邁眾而出?!柏е捱吘澄宄且呀洷或v國拿下,但那騰國的小白因為糧草的問題,直接棄了兩城,這兩座成都與瀛洲交界,命你等先鋒營諸將士守在這交界處”。
這名將軍“啊”?了一聲,衛(wèi)當國虎目一瞪,這名將軍隨后躬身抱拳“卑職領命”。衛(wèi)當國偏過頭,看向另一位將軍。
“目前瀛洲尚且有一萬五千名騎兵,這些輕騎兵與南山大營的重騎兵聯(lián)合作戰(zhàn),輕騎兵前出襲擾騰國步卒,打了就跑。一旦有追兵,重騎兵則替換輕騎兵”!
數(shù)個時辰后,眾將從大帳中出來。楚天揚依舊在大帳中,此時他對于衛(wèi)當國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明白,這已經不僅僅是戰(zhàn)術上的部署,更多的是對于對手的了解。每一步都算無遺策,方能成就軍神之名。
夏國元京城,皇宮暖閣之中。夏皇此時正在批閱奏折,如今戰(zhàn)事發(fā)動,整個國家機器高速運轉,就需要他這個掌握大船船舵的人步步為營。
甚至連景妃端起一碗蓮子粥放在他的案幾上,都未曾發(fā)現(xiàn)?!氨菹氯绱诵羷?,且喝了這碗粥,再行批奏”?
聽到景妃的聲音,夏皇回過神對其笑了笑“如今這騰國舉兵犯境,也不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
他嘆息了一聲“算計著日子,右相此時應該到了丕洲大營”。景妃雙手捏著夏皇的肩膀缺不說話。
“后宮之人,不得插手前朝事物,這是先帝爺留下來的規(guī)矩”,景妃一句話,打斷了夏皇繼續(xù)說下去的念頭。
“你呀”
夏皇聽得此話后,抬起手指了指景妃,隨后將案幾上的蓮子粥端起來?!皥蟆迸w外,一名衛(wèi)士拖著長長的聲調疾馳而來。
剛喝了兩口粥的夏皇將手中的碗放下,“陛下,臣妾還是回避吧”。夏皇點了點頭,只是,還未等景妃離開,這名士卒就沖了進來。
“啟稟陛下,邊關大捷。騰國糧倉被燒毀,已經后撤兩座城池”。夏皇重重拍了一下龍椅,口中大喊道“好,甚好”!
“燒毀糧倉的士卒,當記首功”!聽得此話,士卒站起身后再次開口“此次襲擊糧倉,晏王殿下居功至偉”。
話未說完,景妃剛剛邁出們的腳步一頓,夏皇也愣了“晏王”?忽然間反應過來,直直站起身“你是說晏王”?
這名士卒肯定的道“是晏王,晏王殿下領五千精兵,喬裝打扮后繞過三十五萬騰國軍甲深入敵后,將敵軍的糧倉燒毀”。
景妃忽然一踉蹌,回身快步跑到這位士卒身前“晏王如何了”?這名衛(wèi)士沉默了片刻,夏皇陡然間提高聲調“說”!
“衛(wèi)士單膝跪地,五千精兵,之聲三百。晏王殿下,雖然重傷但也無性命之憂”。聽得此話,夏皇長出一口氣,隨后自言自語道“誰讓他去的”!
“陛下”!景妃帶著哭腔向夏皇喊道。夏皇向他擺了擺手,“愛妃放心便可,衛(wèi)士也說了,并無性命之憂。況且,右相應當知曉此事,秋后算賬吧。等他回來再說”。
“退下吧”,夏皇重新回到龍椅上。景妃只好邁步而出,衛(wèi)士躬身緩緩退出暖閣。當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夏皇的臉色開始難看。
“噗”!一口鮮血吐出,但夏皇并沒有傳召任何人過來收拾。自己拿出絹帕,將地上的血跡擦拭干凈。
“皇兒啊,父皇可沒有那么多的時間留給你了啊”!隨后,眼神鋒銳向暖格外大聲喊道“來人,傳召左相伯立,速來覲見”!
這一日,元京城中流言四起,有人說,晏王為了夏國戰(zhàn)死在了邊境。所有人都不相信,直到第二日朝會時,夏皇悲痛的說,晏王失蹤了。
那一場戰(zhàn)斗之后,姜離沒有派遣過騎兵去救援。那三百甲士也無影無蹤,東宮,大皇子對皇后道“楚天揚真的死了”?
皇后微笑著給他一個肯定的答復,眼中欣喜的神色一閃而逝。楚天揚,這個夏皇最寵愛的皇子,剛一出生就被冊封為親王的皇子,曾經如日中天。
但是今日,他死了,死在了邊境。身為太子的大皇子如何能不欣喜,“東宮之位穩(wěn)如泰山,哈哈哈”!
大皇子從未如此覺得,帝位如此觸手可及。
“母后但請寬心,帶孩兒登上帝位,后族定可重現(xiàn)往日巔峰”,大皇子一臉篤定的神色。若要使人毀滅,必先使人瘋狂。
夏皇是真的想要幫助楚天揚,可能吧。
夏國邊境的瀛洲兵團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對約莫千人左右的騎兵,這些奇兵不斷對騰國進行騷擾。
騎兵中,有三百身經百戰(zhàn)的老卒,七百年富力強的青年男子。為首一人身披藍色披風,上面繡著一個狼頭。
他們從不與敵人正面接觸,但是卻總在關鍵的時刻忽然出現(xiàn)。無論是夏國的兵士,還是騰國的士卒,都稱他們?yōu)槠栖姞I!
潮海灣
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