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言從顧玗的身后竄了出來,連害怕都忘記了,臉紅脖子粗的跳腳反對:“我不要回去!”
忽覺全身一陣寒意襲來,剛剛升起的勇氣和戰(zhàn)斗力瞬間像被扎破的熱氣球一樣從冉冉升起的高空墜落,最終干癟成一坨,無力再掙扎。
只能像一只乖順的小貓一樣蹭到了安浩然的身邊,抓著他的手臂左右搖晃,安浩然一個眼神望過去,訕訕的停止動作,改為捏著他的衣袖。
低頭可憐巴巴的訴說他的委屈:“表哥,我不回去。你不知道,他們太過分了,太不負(fù)責(zé)任了,太草率了,......,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他們親生的。”
他咬牙切齒,憤恨不滿的樣子,像極了被傷了心的可憐蟲。顧明瑜更是起了可憐和八卦的心思,想要探尋是什么樣的事情讓他如此的憤怒傷心,眼睛盈盈發(fā)亮的看著葉千言,寫滿好奇。
只是安浩然是什么人,一個在陰謀算計(jì)中成長,歷經(jīng)家族興衰變遷,沐浴尸骸如山戰(zhàn)場洗禮的硬漢,怎可能輕易被他的三言兩語打動心軟。
葉千言在奮力表演的同時不忘觀察周邊的情緒變化,見顧明瑜和她一小廝打扮的丫鬟好奇目光很是自得,只是當(dāng)目光掃過其他的幾人的時候,“靠,能不能有點(diǎn)同情心”。葉千言忍住想要將其宣之于口的沖動。
咬緊牙關(guān)繼續(xù):“表哥,你替我評評理。啊,他們未經(jīng)我同意,就讓我和一個面都沒見過的女人完婚,是不是很過分?要你,你會遵守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可厚非,傳宗接代是為人子的本分?!卑埠迫幻鏌o表情不疾不徐的闡述自己的觀點(diǎn)。
“表哥,你站著說話不腰疼,自己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未婚妻就體會不到我現(xiàn)在的心情。當(dāng)時就像一個晴天霹靂砸下來一樣,到現(xiàn)在人還是懵的?!比~千言著急,話沖口而出。
安浩然的臉色瞬間變黑,表情更加冷硬,抿著嘴沒有說話,而顧明瑜和顧玗在聽到安浩然有未婚妻的時候都有一點(diǎn)遺憾在心中劃過,當(dāng)然,這點(diǎn)遺憾目前并不足以引起任何漣漪。
“我不要成那勞什子婚!婚姻應(yīng)該是兩情相悅的產(chǎn)物,兩人彼此相愛,愿意交互真心與生命,相伴一生,相攜到老,永不相負(fù)。這才是我想要的婚姻。”
“一個面都沒見過,不知丑美、高矮、圓胖、性情好壞的人,怎堪與其配。要是她長的丑怎么辦?長的又丑又矮怎么辦?又丑又矮又胖怎么辦?即使長的好,是只母老虎怎么辦?我不能就這樣把自己的一生交代了,這日子能過嗎?太不負(fù)責(zé)任了?!?p> ......
葉千言越說越憤怒,越說越覺得恐怖,松開安浩然的衣袖,張牙舞爪,滔滔不絕。
“表哥,你疼疼我,我喊你親哥哥,你和我爹娘說一聲,取消婚約,我就回去,好不好。”
葉千言不提婚約還好,一提安浩然就想起自己那糟心的婚約,還有那心思深沉的表妹。越發(fā)覺得這小子是因?yàn)橐姷筋櫞笮〗悴派鲞@許多心思,哪個的婚姻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他有這許多的想法。夫妻,能做到相敬如賓顧已是不錯,豈可再多求。好男兒該志在四方,美人骨,溫柔鄉(xiāng),英雄冢,兒女情長,哪是英雄做派。
況且顧大小姐,這么好的一個小姑娘,心思單純,又長的好看,像夜鶯一樣,可不能讓這小子糟蹋了。
這么想著就更堅(jiān)定了他送葉千言回去的念頭,更是在心中暗暗的謀劃,是不是明年在北方重新給他安排個差事,免得他再回金陵來禍害小姑娘。顧大小姐那么可愛,單純,肯定容易被他的油腔滑調(diào)蠱惑,必須遠(yuǎn)離。
于是不容置疑的道:“明天你就回去”。
葉千言見軟的硬的都沒用,頓時憤怒了,跳著腳叫囂:“表哥,你麻木不仁,冷血無情。我才不要回去呢,愛誰回去誰回去?!?p> 安浩然并沒有理會葉千言的叫囂,依舊在想著自己的事情:這小子現(xiàn)在還住在顧府,離小姑娘那么近,翻個墻,穿個園子就能見到。
這樣一想,竟然對旁邊的顧玗產(chǎn)生了濃烈的不滿:做哥哥的都不知道防狼,這哥哥當(dāng)?shù)奶环Q職,如果自己是小姑娘的哥哥,肯定護(hù)得她周邊滴水不漏,連蒼蠅都飛不進(jìn)來。
一直注意著事態(tài)發(fā)展的顧玗忽然一個冷顫,打了個噴嚏。
“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冷了。”顧明瑜走到顧玗的身邊,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著急的問道。
看的安浩然又是一陣眼熱,“還要妹妹來照顧他,更是不稱職?!?p> 顧玗又是三個噴嚏出口。顧明瑜擔(dān)心哥哥著涼,看著安浩然,建議道:“你們能不能進(jìn)去再聊?”
顧玗雖覺得剛剛一陣?yán)滹L(fēng)習(xí)習(xí),但是卻不想錯過這解決葉千言的機(jī)會,要知道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他想如果老爹知道自己將葉千言打發(fā)回去了,他也會開心的。誰想身邊有一個覬覦寶貝的狼存在。又不想和妹妹在外邊唱反調(diào),趕忙附和:“對,對,我和表弟先進(jìn)去暖暖,你們兩表兄弟隨意,啊,隨意?!本屠櫭麒は纫徊阶吡诉M(jìn)去。
“哥......”顧明瑜不想就這樣進(jìn)去,太不禮貌了,只是她哪能拗得過自家哥哥,掙脫了幾下都沒有成功,輕輕松松就被顧玗拉進(jìn)去了。并將房門給關(guān)上了,拉著顧明瑜往暖和的爐子旁走去。
“哥......”顧明瑜很無奈,就著顧玗的動作在火爐旁的椅子上做了下來,看著顧玗不知道說什么好。
顧玗也很尷尬,他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輕咳一聲化解自己的不自在,“沒想到他們是表兄弟,妹妹我們不用管,只是別人的私事,我們站在那聽,不禮貌。”
顧明瑜一想也是這個理,他們應(yīng)該也不想外人聽到他們談?wù)摶橐龅氖虑榘伞|c(diǎn)了點(diǎn)頭,將雙手伸出,靠近火爐旁,矜持的來回的搓著。
屋子靜了下來,顧明瑜有點(diǎn)不自在,找了個話題,“哥,你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要成親了?”
顧玗瞪了顧明瑜一眼,“一點(diǎn)都不可愛,哪壺不開提哪壺?!?p> 顧明瑜有點(diǎn)傻眼,無辜的看著顧玗。
“小孩子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好烤烤你的手,剛剛在外面肯定凍壞了?!?p> 顧明瑜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顧玗卻沒有理會,確定顧明瑜的手在漸漸暖和之后就專心的低頭烤著火,不說話。